李维舔了下嘴唇,左手抓住如意纤细光滑的后颈,将上身按在几案之上,急不可耐的撩起如意的裙摆说道:“这就对了,老实些,你那老爹就有好果子吃。哈哈。和我又有什么不好,人生得意须尽欢。又有什么,比这个还欢快的事!”
含笑紧咬下唇,雪白之中竟渗出点点猩红。
只是含笑并不知道,她的爹爹早就死在了发配的途中。
雨后的天空碧蓝如洗,顾家村外的二龙山峰峦寂寂,山风阵阵,林木萧萧,山石树影间的舒窈河如玉带一般飘下,东边天际,霞光万道,河水映着霞光,如画金鳞,美不胜收。
“长风、长风,爷爷说等我长大之后,要我嫁给你做他孙媳妇呢。”顾玉文一边荡着秋千一边望着顾长风笑吟吟的说,那宛若墨画的双眉有着飞扬的神采。
“长风、长风,你再不理我,我就不跟你玩了呀。”玉文蹲着摆弄着手里的雨花石子,皱着眉头撅着小嘴巴跟长风说,俊俏的双眸如含星般闪耀。
“长风、长风,你明天早晨早点起床,让爷爷带我们去看日出好不好?”玉文拉着陈玉庭的胳膊,看着身边的长风笑着说,双颊粉若初荷。
“长风、长风,隔村的王众,说我好看呢。”玉文蹦跳着,拍了一下长风的脑袋瓜笑着说。
每每玉文看着长风,总是笑着的,银铃般清脆的声音,眼神明亮清澈,酒窝清浅、小虎牙白洁,轻甩马尾,犹如百合花那未放的蓓蕾般秀气、可爱。
玉文家虽并不富裕,但父母对这个独生女尤其疼爱,吃穿用度虽远不若大家闺秀,但父母也是精心照顾,再者陈老先生对村里的孩子们都是细心教导,也出落的小家碧玉、清水芙蓉一般。
几年来玉文与长风从相识时的小心翼翼到相熟后的形影不离,早已情同兄妹。
“长风,长风,我要搬家了。”玉文的父亲在隔壁县谋了个还不错的差事,准备举家搬迁过去。
临行前几日,玉文说“我们要做永远的好朋友,就像一家人一样永远不分离,好么?”
长风望着玉文肯定的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心里空落落的。
就只是做好朋友么?曾经笑着说嫁的玉文呢?
“我会给你写信的。”玉文望着长风不舍的说,长风点点头。
大人们的安排总是突如其来且不可抗拒,孩子们对于即成的事实也只能被动的接受,搬迁当天,长风并不事先知情,也没有机会送行。
再路过那个院落的时候就只剩下空空如也,草长莺飞。
长风偶尔会跳进那个熟悉的院子,什么也不做,只是坐在角落静静的看地上的蚂蚁忙来忙去,而那个熟悉的小身影却已经不再出现。
隔了四、五个月,长风果然收到了玉文的来信,长风迫切的拆开,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然后又细细的折起,收好。
随后却又好像是赌气一般并没有回复,长风不了解自己的情愫,不知道这隐约的感觉是什么。
男孩子总是拧着的,用不喜欢表达喜欢,用叛逆来表示在乎,仿佛什么都没做却代表了什么都做了一样,甚至就是要做相反的事情,一边表达一边笨拙的隐藏自己的心思。
玉文见长风没有回信,便又让熟悉的伙伴重新带来一封,以此确认了长风收到了信件。
而长风依然没有回复,没有回复思念,没有回复寒暄,只要不去回复,可能一切就不会变化。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再见到彼此,长风眼里有偶见的惊讶,有怕被埋怨的惶恐,而玉文的眼中已经没有了笑意,只是几句简单的问候。
再后来,只是听说玉文的母亲改嫁,玉文读了私塾,渐渐的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时隔多年,长风依然仔细的收着信件,时不时拿出来再读一遍。
他依然不理解他自己当初的做法,不理解既要收好信件,而又不去回复的心态,更不知道自己对于玉文是什么样的情愫。
他只知道,那时候他确是不舍的,会惦记她过的是否安好。
这一切陈玉庭只是看在眼里却并未多言,少年不识愁滋味,识得了也只能是欲说还休,道个天凉好个秋罢了。
遥想当年,天雷剑仙还是翩翩少年郎,凭手中三尺剑,纵横天下,飒爽英姿、意气风发。引得无数江湖豪侠慨叹,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
一柄古琴奏的更是悠悠穿古今,明珠落玉盘,揪住了无数少女的芳心。
那一年,她年芳二八,杨柳之姿,文静灵秀,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眉梢眼角藏秀气,音容笑貌露温柔,两人甫一相遇便是一眼万年。
陈玉庭求于父亲,说了媒,保了妁,以传凤钗做了订婚信物。婚后夫妻二人丽影成双,琴瑟和鸣。
怎奈老母因循守旧,见夫妻过于恩爱,怕儿子沉迷儿女情长,耽误仕途前程,只认得女子无才便是德,加之婚后几年未有身孕,硬是要将夫妻二人拆散。
百善孝为先,一个孝字,压得陈玉庭喘不过气来。想方设法拖了数年,实在拗不过母亲百般相逼,只得休妻。
分别时,二人执手相看泪眼,百般的话净说不出一句,终究只能无语凝噎。
再相见,她已为人妻,陈玉庭心中酸楚、百感交集,一口饮尽一壶酒,于园内留下辞赋,有柔情、有不舍、有悔恨、有剑意,深情流露,传唱至今。
“师傅,我都扎了四年的马步了,四年那,每次都是一扎就是一个时辰,啥时候您才能教我剑法啊?”最近两年顾长风长大了许多,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小童,一边嗔怪着师傅,一边瞪着清澈的双眸问道。
大侠的故事在镇上说书人那听得多了,长风心中总是抱着行侠仗义,匡扶天下的理想,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仗剑天涯。平时更总是偷瞄师傅练剑,想学上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