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看着手里的僧袍，虽然上面有斑斑血污，但从款式和布料质地来说，似乎并不老旧。
紧接着，空桑在水中召唤出酆泉水，开始净化此地的血污和戾气。
随着淤泥一点点的被翻起之后，一件件僧袍也全部都浮了上来。
有的款式还算新，有的则已经破烂不堪，看上去年代已经很久了。
粗略一看，竟是有数十件！
与此同时，有部分香客已经进入了大恩寺内。
空桑所潜入的湖泊，实际上也是大恩寺内非常有名的一个景点。
很多人会在这里放生来给自己祈福。
一个看上去年过半百的妇人，正将自己买来的一条黑鱼放入水中。
忽然：
“哗啦……”
湖面阵阵的涟漪引起了妇人的注意。
她还没开口，一件带血的僧袍就浮出水面。
紧接着，第二件、第三件……
当整个湖面都飘满了僧袍的时候，妇人惊恐的坐在地上，发出惊叫声。
“杀……杀人了！”
“救命啊！”
……
另一边，赵悦呈和赵小呈已经来到了大雄宝殿。
“嗯，这释迦摩尼佛倒是没什么特别。”
“不过……”
赵小呈面露古怪的看着两边的肉身佛：
“这些是什么？”
“我从来没见过这些姿态的佛陀。”
“灰大仙，你看到过吗？”
灰大仙站在赵小呈肩膀上，拈须观察了许久。
“不对劲……”
“我在这些肉身佛的身上……察觉到了一种很微妙的臭味。”
赵悦呈则走到了其中一尊肉身佛的面前。
这肉身佛看上去年岁并不大，就像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和尚。
他双手合十，面容仿佛慈悲含笑之态。
可细细看去，赵悦呈却发现，其嘴巴两边，隐隐的有些不太协调，就好像是含住了什么，所以导致腮帮子的位置有一点点鼓。
“臭味？”
“肉身佛？”
自小在拉萨长大的赵悦呈，自然也知道一些旧社会时期，惨绝人寰的手段。
当即，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在其余香客震惊的目光中，赵悦呈捏住对方的嘴巴，低声道：
“得罪了。”
“僧者。”
刹那间，赵悦呈两指探入，顿时眼中凌光一闪。
有东西！
旋即，一颗龙眼大小的东西，被赵悦呈取了出来。
“这是什么？”赵小呈问道。
赵悦呈摇摇头：“不太清楚。”
“似乎不是什么石头，也不是宝石。”
“应该也不是什么金属。”
然而，肩膀上的灰大仙却开口了：
“这应该是种子。”
这话让两人都有些愕然。
“灰大仙，谁家种子有龙眼大小的？”
“而且……这肉身佛里放颗种子干什么？”
灰大仙撇了撇嘴：
“小呈啊，你若不信，就是找其余几个出来问也是一样。”
“这真的是种子。”
“而且好像是九穗禾的种子。”
赵悦呈仿佛想到了什么：
“东晋时期，《拾遗记》中曾经记载过。”
“丹雀衔着九穗禾落入土地里，被帝王捡到并且种植。吃下此物的人，虽然会衰老，却不会死亡，是谓‘老而不死’？”
赵小呈眨了眨眼睛：
“几个意思，就这一枚种子，能够让人长生不死？”
灰大仙面露疑惑：
“怪事。”
“九穗禾可是非常稀少的，就算意外找到了，几乎也不会想到这是可以让人不死的神物。”
“怎么……会在这肉身佛口中？”
灰大仙尚在疑惑。
赵悦呈却已经将目光对准了其余的肉身佛。
“说起来……肉身佛可是佛陀留在人间的金身。”
“这大恩寺何德何能，可以有这么多肉身佛？”
赵悦呈的眼神已经变了。他快步上前，来到第二个肉身佛面前。
果不其然，其中也有九穗禾的种子。
赵小呈见状，来到另外一侧检查。
片刻后：
“总共五十四尊肉身佛，每一尊的口中都有！”
“不过……你为何要将这些种子拿出来？”
赵小呈有些古怪，但也跟着赵悦呈照做。
这时候，香客有些看不下去了。
“我说，你们从刚才开始，就在那里小声嘀咕着什么。”
“你们现在还将肉身佛内的东西拿出来，这是大忌讳！”
“你们这样会有报应的！”
赵悦呈眉头一皱，眼神不善的转过头，顿时吓住了那些还要指指点点的香客。
“你拜你的佛。”
“我做我的事。”
“你觉得我是谤佛。”
“我倒是觉得，我就是佛！”
香客被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气的浑身发抖。
赵悦呈却懒得搭理。
忽然：
“杀人啦！”
“救命啊！”
赵悦呈和赵小呈对视一眼，收好那些九穗禾的种子之后，便立刻冲了进去。
“杀人了？”
那些香客一边十分害怕，一边又似乎很像凑个热闹。
踌躇间，最开始指责赵悦呈的那位香客，忽然眉头一皱：
“这是什么味道！”
“怎么这么臭！”
很快，所有人都闻到了，一个个纷纷离开了大雄宝殿。
惊疑不定的众人，却猛地发现，正中间那尊释迦摩尼佛，双眼之处，竟是两行血泪！
“佛……佛像流血泪！”
众人惊恐的看着这一切，一个个全都跑了。
因而，不曾有人注意到，两边那些巍然不动的肉身佛，忽然开始颤抖起来。
甚至连整个大雄宝殿，都开始出现一种诡异莫名的扭曲之感。
……
当赵悦呈、赵小呈来到湖泊前的时候，众人已经议论纷纷的对着满目的染血僧袍拍照。
看着那斑斑血迹，傻子都知道，这里头恐怕有问题。
空桑则猛地从湖水当中钻了出来，那鲛人的姿态，顿时被一阵乱拍。
“得。”赵小呈坏笑着捅了捅赵悦呈：
“你的好基友估摸着要上热搜了。”
“血水中的美男鲛人，啧啧，妥妥的暗黑BE美学的要素啊。”
赵悦呈有些嫌弃的看了对方一眼，拨开众人，走向空桑。
肩膀上的灰大仙拈须咂舌：
“小呈啊，你没事的时候吧，不要看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然吧……我觉得你迟早有一天，也会变得和那两人一样奇奇怪怪。”
……
“情况如何？”赵悦呈蹲下身拽住空桑的胳膊。
空桑顺势做到了湖边上：
“只找到这些。”
“我数了一下，总共五十四件。”
赵悦呈眉心一动，低声说道：
“大雄宝殿有五十四尊肉身佛，口中还衔着传说中的九穗禾的种子。”
“灰大仙还从那些肉身佛上闻到了臭味。”
空桑呼吸一滞。
如何还不明白赵悦呈的意思，顿时脸色一沉。
解除鲛人状态之后的空桑，从壶天手环当中取出了手机。
此时也顾不得旁边还在拍照和议论纷纷的游客了。
“夏亮局长，我要失言了。”
“有件事情，恐怕需要你让金陵城分部的人过来。”
“对，不要声张，将大恩寺围住就好。”
……
上京内：
夏亮局长在听完空桑的汇报之后，脸色阴沉下来。
挂了电话之后：
“肉身佛？”
“九穗禾？”
“大恩寺？”
“吉祥菩萨？”
“不妙啊，佛教要是出了这样的丑闻……”
当即，夏亮局长便拨通了金陵方面分部长的电话。
……
后院禅房之内，老主持甚至还不知道，前院已经着火。
他此时，不慌不忙的取出来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之后，是一尊金光闪闪的菩萨。
姿态看上去，似乎和普通的菩萨没什么区别。
然而：
“主持，我也算修过佛。”
“文殊菩萨又名妙吉祥菩萨。”
“观世音菩萨也有一尊化身，为水吉祥菩萨。”
“这尊吉祥菩萨是……”
老主持笑道：
“这尊吉祥菩萨，就是吉祥菩萨，他不是任何菩萨佛陀的化身，是佛教十分特别的一尊。”
“只是佛经当中，对吉祥菩萨很少记载。”
“不过，我大恩寺得吉祥菩萨庇佑。”
“只要施主心诚，吉祥菩萨自然能保佑你顺风顺水。”
汪直点了点头，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串佛珠。
那佛珠端的金贵，乃是上好的翡翠雕刻的佛头，一颗颗串联而成。
“那么……敢问主持，这吉祥菩萨要如何供养呢？”
老主持笑道：
“这个好说。”
“请回家以后，每日鲜花水果，早中晚三次。”
“尚需清水一杯，将自己一点指尖血滴入其中便可。”
汪直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吉祥菩萨，却需要鲜血来供奉？”
“佛陀……什么时候需要血了呢？”
老主持呵呵一笑：
“吉祥菩萨很特殊，自然也就有不同的供奉方法。”
汪直点点头，也不客气，直接将背包里的钱全都拿了出来，一摞摞的放在了桌面上。
老主持不由的心花怒放。
“多谢施主善心，这尊吉祥菩萨，就是你的了。”
汪直点点头，却没有离开的打算。
他轻轻抚摸着吉祥菩萨，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不禁笑了：
“原来如此……”
“鲜血供奉，便代表着契约。”
“契约连接之后，这吉祥菩萨里的鬼怪，便会将人的运势，短时间凝聚提取。”
“如此，自然是顺风顺水。”
“毕竟……那可是让你在两三年内，将一辈子的好运用掉啊……”
“主持啊，就是你这样的妖法，间接害死了我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啊……”
刹那，汪直屈指一弹。
却见那吉祥菩萨发出一声悲鸣，竟是直接碎裂。
而从中散溢出的黑雾，直接在半空凝聚成一道魂魄。
那魂魄的造型，竟隐隐的……类似日本国都的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