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空桑三人匆匆赶到摄影棚的时候，赵悦呈骤然停了下来。
“来不及了。”
“血腥味。”
空桑脸色一变，立刻推开了摄影棚的大门。
“嗯？”
“门开了！”
“谢天谢地！我们得救了！”
“快报警！杀人了啊！”
一时间，整个摄影棚内乱作一团。
看着血泊之中，那颗死不瞑目的人头，空桑瞳孔一凝。
“你们……你们是三个人？”
导演的声音从旁边颤颤巍巍的响起。
“你们……谁是……谁是空桑？”
空桑一愣。
“是我。”
“怎么了？”
导演如释重负一般，立刻将芍药花交给了空桑：
“这……这是有个人让我交托给你的！”
说着，导演便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芍药？”
空桑低头看去。
芍药很新鲜，而且味道也很好。
只是……
这是汪直送给自己的？
一旁，赵小呈面容古怪：
“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
“这芍药花，可是古代上元佳节的时候，有情人互相赠送的离别之花。”
“空桑，你确定……汪直对你只是父子情份？”
空桑不由苦笑：
“坦白说，按照现在这个情况，别说父子情份，我甚至怀疑，汪直是不是因为某些我还没有想起来的过去，而仇视着我。”
忽然，芍药花中掉下了一张卡片。
空桑顺势将芍药花放入壶天手环当中，将卡片捡了起来。
“父亲。”
“这是送你的。”
“我不知道这一世你还喜不喜欢花。”
“当年，我送你第一株芍药的时候，难得的看到你笑了起来。”
“言归正传吧。”
“王笛已经死了。”
“至于他为什么要死，父亲可以询问电视台的人，或者是去看网络上的视频。”
“父亲来猜猜看吧，接下来，我会去什么地方呢？”
看完留言之后，空桑沉默下来。
旋即，空桑便喊来了工作人员，在对方哆哆嗦嗦的神态下，打开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视频内，随着王笛崩溃的叙述，还有汪直冷冽的表情，甚至到最后……宁可杀死无辜之人，也要让王笛说出真相。
赵悦呈开口道：
“看来，对方的目标，应该是徐艺洋的那本日记本了。”
“按照王笛的叙述，徐艺洋的死亡恐怕有所蹊跷。”
赵小呈摸着下巴，不禁道：
“我在想，汪直总不会……是打算将从小大大所有伤害过徐艺洋的人，全部都杀了吧。”
空桑依旧没说话。
但是，他觉得赵小呈的猜测概率很高。
或者准确来说，汪直可能知道间接导致徐艺洋死亡的人，或者是伤害过他的人。
现在，顺藤摸瓜，都是为了那本日记本。
为了这个目的，汪直甚至可以直接将自己曝光在镜头前。
如此一来，当众杀人，这必然是要上通缉名单的。
为了徐艺洋做到这个份上？
可是从情报来看，徐艺洋和汪直身上的共同点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都是金陵人。
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汪直卡片上写了，让我们猜测，他接下来会去什么地方。”赵小呈转移了话题：“会不会，直接去找徐艺洋的父母了？”
赵悦呈没说话。
但很显然，他也比较赞同这个观点。
空桑皱着眉头，仔细思考了一段时间之后，却摇了摇头：
“不对！”
“他很有可能去大恩寺了！”
“别忘了，如果按照因果关系来说，是大恩寺给了王笛所谓的吉祥菩萨之后，才有了后面他遇到徐艺洋父母的事情。”
“所以，汪直一定会去看看，那个吉祥菩萨是不是真的灵验。”
“如果事实证明，大恩寺只是坑蒙拐骗的话，汪直恐怕还不会如何。”
“但如果是真的……”
当即，空桑起身：
“走，我们去大恩寺！”
……
另一边，汪直在一阵青烟之中，出现在了一座矮山之上。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汪直露出一抹笑容。
这笑容带着一丝暖意：
“父亲……没有丢掉那束花。”
“卡片也没有丢掉吗？”
“而且，他们朝着大恩寺的方向来了。”
“呵呵，父亲啊父亲……”
“你温柔的我都有些不习惯了。”
“看来，明神宗年间，你分裂出去的半身，对你影响很大。”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你的半身……会回来吗？”
当即，汪直一步一步，爬上了山门。
大恩寺作为金陵香火还算旺盛的一座寺庙，最有名的，却是一路山上的景点。
山头并不高，按照正常的速度，也就二十分钟就能走到大恩寺前了。
“咚！”
“咚！”
“咚！”
悠扬的钟声不断回荡在山门之上。
如同鬼魅一般，不断穿梭在人群当中的汪直，却仿佛没有人注意到他一样。
甚至于，还有些人正在看着手机内的视频，谈论着电视台发生的杀人事件。
“这里就是大恩寺吗？”
汪直看了看佛寺。
很古朴，看上去并没有一些佛寺的奢华和糜烂。
不过……
汪直穿过大门之后，发现佛寺的规模倒是比他想象的要大上很多。
而且大部分人现在还没上山，所以佛寺内倒是也没什么香客。
看着眼前的释迦摩尼佛，又看了看两边的香案上所供奉的一座座金身佛。
“阿弥陀佛，施主是要上香吗？”
一个和尚走了过来，双手合十，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
汪直看了他一眼，却从其眼中看出了贪嗔痴慢疑五毒，心中不由嗤笑。
“嗯，不单单是上香。”
“这两边的佛像……倒是有些奇特？”
和尚笑道：
“他们是肉身佛。”
汪直微微歪着头：
“哦？”
“莫非……是得道高僧，圆寂成佛之后所留下的肉身化作的金身？”
和尚的笑容顿时更加热情起来：
“看来，施主年纪轻轻，倒是很懂佛学。”
“正是如此。”
汪直点点头：
“我想转运。”
“想购买吉祥菩萨。”
此言一出，和尚微微一愣。
旋即笑道：
“吉祥菩萨，是我们大恩寺独有的，乃是因为这些肉身佛的无上佛法而凝聚成的特殊菩萨。”
“的确是具有转运的效果。”
“只是……价格方面……”
汪直顺势从包里拿出一叠现金，约莫是将近几千块。
“放心吧，我知道价格。”
“也带的是现金。”
“但是……我要先看看成品。”
和尚咧嘴一笑，立马热情了不少：
“这是当然。”
“请施主随我来。”
汪直点点头，又环顾一圈那肉身佛，笑容中带着一丝玩味之色。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后院的禅房之处。
迎面走来一个老主持。
汪直笑道：
“主持似乎已有九十多岁，但看上去气色当着不错。”
老主持双手合十，笑道：
“阿弥陀佛，施主谬赞了。”
“出家人清心寡欲，活的也就略微长久一点，算不了什么。”
“听说，施主要买吉祥菩萨，不知……”
汪直如何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取下了自己的背包。
在看到里面满满的钞票之后，老主持顿时笑了起来。
“好！”
“很好！”
“既然施主知道规矩，想必也是熟人介绍了。”
“我们详谈一番，挑选一下适合你的吉祥菩萨，如何？”
汪直的笑容也越发玩味起来：
“如此，便多谢主持了。”
……
此时，空桑三人来到了山脚下。
赵小呈看到旁边的大树上有着一只小松鼠，顿时以萨满的力量沟通着。
片刻后：
“这小家伙说了，汪直的确是来到了这里。”
“而且，大约十几分钟之前，就已经上山了。”
“小家伙还说，汪直速度很快，应该已经进入大恩寺十分钟以上了。”
空桑点点头：
“他没有离开，就说明大恩寺十有八九是有问题了！”
“走！”
“我用黄泉水，带你们上山！”
刹那间，也顾不得四周的游客会如何。
在一阵惊呼声中，空桑拉着赵悦呈和赵小呈潜入黄泉水内。
同时，胸口的海妖玫瑰迸发光芒。
鲛人的状态，让空桑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几乎是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已经来到了大恩寺门口。
“哗啦！”
赵悦呈和赵小呈被直接送到了水上。
“嗯？空桑，你不撤了黄泉水吗？”
空桑摇摇头，脸色有些凝重：
“这大恩寺内……有一股相当庞大的怨气！”
“我以黄泉水串联此地水路的时候，已经有所察觉。”
“这样，你们两个先进去，找寻汪直。”
“我沿着水路，潜入到大恩寺内部看看。”
……
当即，三人分头行动。
赵小呈请了灰大仙藏在身上。
“大仙，劳烦差遣老鼠探探路。”
赵悦呈则是看向大恩寺门口两边的雕像。
那雕像，颇有些四大金刚的威严感。只是细细看去，似是而非。
“哼，大恩寺？”
“邪寺吧！”
赵悦呈冷哼一声，似乎已经看出端倪。
而水路之中，空桑以鲛人之身，已然来到了大恩寺的内部小湖的湖底。
一阵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让空桑脸色一沉。
他顺势看了看自己身下。
那厚厚的淤泥当中，似乎……藏着什么？
念及至此，空桑顺势再往下潜了潜。
试探性的伸手一抓。
随着淤泥被拽起，眼前视线一阵模糊之下，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件染血的僧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