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妄当然知道唐延不可能挖宋至，毕竟何二还活着呢。
视线落在宋至身上，她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祁妄喉间溢出低笑，眼神阴霾的盯着宋至，“我原本以为我跟太太比较亲密，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宋至倾身凑近祁妄，温热的指腹划过他的眉眼，一路向下擦过喉结，然后停在他精致的锁骨上，语气轻缓道，“你跟他们当然不一样。”
如果对宋至抱有任何期望，那祁妄才是真的傻到家了。
果不其然下一句就是：“你是我的狗啊，怎么能跟人比。”
四目相对，视线交汇处有火花四溅，杏眼轻慢无谓，桃花眼却依旧一片阴云，宋至低笑着靠回沙发上。
这期间祁妄的眼神一直钉在宋至身上。
半晌后祁妄也笑了，眼角眉梢都带着破罐破摔，他只有一个念头，他不开心，那也要让宋至和他一起不开心。
“你抓系统，只是为了问李特助的事吧，如果我没有猜错，最后你不但没有问系统关于前世的事情，还发现一件关于系统的事情。”
霍皎皎的系统不见后，整个人的状态都处于慌乱之中，也正因如此在外面乱逛的时候才会被刺杀，现在人还在加护病房躺着。
如果不是祁妄出手相助，霍皎皎现在已经死了。倒不是祁妄多在乎霍皎皎，他到现在依旧恨不得霍皎皎尽快死。
当时出手相救更多的是因为他知道，宋至还没有出完气，如果霍皎皎真的死了，宋至就不会那么耐心的跟他玩暧昧了。
会直接玩你死我活。
祁妄暂时不想那样。
“否则你的性子，会直接无视我的信息。”
宋至笑，“说的很对。”
就算没被电话打断，夏非叶没有关闭系统的界面，她最后也不会问李特助的事情，现在系统并不知道有人重生了，一旦系统知道，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确定。
宋至那么干脆的来这里，当然不是因为在乎霍皎皎被刺杀的后续。
对她来说，只要在她玩够之前，霍皎皎有一口气就行。
她只是想问祁妄关于李特助前世的一切，她想知道的事情就一定要知道，上次在病房祁妄明显有所隐瞒。
祁妄夺回手机后长腿交叠懒散的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说，“主人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主人，那么相应的，主人是不是应该给奖赏？”
桃花眸里全是高高在上，似笑非笑的瞧着宋至，双手随意的搭在椅背上，整个人的状态都懒散随意，却无一不透露着上位者的高傲。
他周围空气渲染着傲慢。
宋至轻笑了一声，同样高高在上的瞧着祁妄，气场轻慢。
分明是差不多的气场，但却未曾融合，反而分庭抗礼，各不相让。
宋至道，“当然，”
“那太太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毕竟李特助最后可是惨的很呢。”祁妄让底下人做了一条视频，从宋至住院搞霍家的时候就做了。
只是一直没给宋至看。
一连好几天，在国外的李特助都在做同一场梦。
那是一个很糟糕的阴天，黑色西装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骷髅头，跪在下水道里一点一点的摸索，每找出一节就小心翼翼的在肩膀的布料上蹭干净，然后放进怀里。
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平静到刻板，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眶发红，嘴唇却白的吓人。
他摸索了下水道每一个地方，仍旧无法将残缺的骨骸拼凑完整。
肮脏恶臭的污水，将她的骨骸冲的七零八落。
她不该在此安眠。
所以他找了一遍又一遍。
他没有给宋至立碑，只有一座坟茔，那是他能挑到的最好的地方，有山有水，还有阳光，因为宋至最喜欢懒散的趴在秋千床上晒太阳。
阳光明媚的天气里，他跪在坟前，语气刻板道，“抱歉，老板，我没能全部找回来。”
他本来想等找全了再立碑，但他没来得及就被抓了。
电击让他的腕骨焦黑最后腐烂，唐朔白和薄宴把一切能用在人身上的酷刑都用在了他身上，他没有机会自我了结。
每当他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他们就找来医生为他治疗，吊着他一口气。
等到他死的时候，整个人都狼狈的不行，小半张脸都白骨森森，身上的骨头都碎的不成样子。
只剩最后一抹意识的时候，他在想，如果老板看到他这样，一定会说：废物，竟然被欺负成这样？
那他就会回答，“抱歉，老板，我会将功赎罪，别抛下我。”
哦，不对，他会先道歉，因为他没能找全老板的全部尸骨，也没能给她立碑。
他想着，如果她生气，那就像以前一样捧着鞭子跪在他面前，直到她消气为止。
再次从噩梦中惊醒时，李特助满头大汗的坐在床上喘息着，几乎是抖着手拨了宋至的电话。
第一通无人接听，他心里的不安越加剧烈，他甚至忘了可以打电话给夏工确认宋至的情况。
他只是迫切的想听宋至的声音。
电话响了两遍，宋至充耳未闻，垂眸盯着祁妄手机里的视频，是他吩咐底下人做出来的，所有的细节都一比一的还原了。
唐延敏锐的察觉到房间内的空气都充满了杀机。
然而看向宋至，她却只是掀起眼皮眉眼带笑的问祁妄，“这里面并没有你。”
“主人可真关心我。”
宋至笑，“当然，所以你是旁观者。”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即便只是旁观者，恐怕也逃不了宋至的疯狂报复，尽管她现在脸上带着笑，但他看到了宋至眼底的戾气。
“我当时并不在国内，我知道的这些情况是底下人给汇报的，这笔账要算也算不到我头上。”
宋至挑眉，“我怎么相信你？”
“即便我在，我也懒得出手，能让我动手的只有太太，这一点太太最清楚了，不是吗？”祁妄似笑非笑，想起以往的每一次交锋，不由自主的顶了顶后槽牙。
嘴上很欠的道，“我还以为太太看到这视频会很难过。”
四目相对，祁妄满眼都是幸灾乐祸。
宋至笑道，“想看我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