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寡妇走狗屎运惹得村里男女老少眼红不已,原本花寡妇只是沾点光,他们还敢过来讽刺几句,现在花寡妇成了工厂的三掌柜,他们反而只敢背地里骂两句了,再也不敢把话说到花寡妇面前。
甚至,接下来的几天,还有许多村民提了东西到花寡妇家里,好话说尽,就是想让她帮着安排一下他们也进厂子干活。
花寡妇人友善,但是她并不傻,笑眯眯的道,“你们不知道,人家宜当家的看得起我,才给我这个脸面,你们没看到,我也只是在工厂里做饭吗?人家工厂的事,一点不让我插手,我想帮你们也帮不上啊!”
“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也想看着你们好,可是我真没办法,宜当家的对当初你们帮村长落井下石的事特别介意,你们要是想进工厂,只怕是难了!”
村里人也挑不出她话里的错处来,人家说的是事实啊,她都成了三掌柜了,还在厂子里做饭,可见也没让那两个小掌柜多看重。
村民的怨气总要有个寄托,于是大家又埋怨起了村长来,只不过村长媳妇在村长出事之后便带着孩子回娘家了,老村长两口子以前又对村民非常好,大家不好意思找老村长的晦气。
只好痛骂被抓起来的村长,“我就知道,那个下三滥玩意,没安好心!他倒是清净了,在那里面吃牢饭,咱们可苦了,连饭都吃不起了!”
“要不是他窜倒,我们怎么会得罪宜当家的?”
“呸!不是东西!”
村民们骂骂咧咧的走了。
花寡妇松了口气。
宜当家的说认亲之后,那些人就不会对她胡搅蛮缠了,她一开始还不敢信,现在不得不佩服宜当家的魄力。
下午,花寡妇给工厂里干完活,回到自己院子里,抱了捆柴火打算生火做饭。
隔壁院子的刘老太突然过来串门。
花寡妇给她倒了水,一边说话一边生火,刘老太在一旁坐着板凳,道,“翠儿啊,你男人死了也有十年了吧?”
翠儿是花寡妇的闺名儿,已经许多年没有人叫过了。
花寡妇“哎”了一声,道,“是十年了,花妮儿都这么大了!”
刘老太又道,“花妮儿今年十三了,再过两年也就嫁人了,你到时候一个人,可咋过?就没想着再找个?”
花寡妇终于明白了刘老太的来意,直起身子道,“我一个人挺好的,我男人是为了给我们娘俩挣钱才被马车撞死的,我这辈子都念着他的好,以后死了我还要跟他埋在一起呢。”
刘老太叹口气,道,“你啊,你就不能心思活泛点?花妮儿一嫁人,到时候这家里就你一个,有个头疼脑热的,连照顾你的人都没有,你不替自己想,也要替花妮儿想想啊,她到了婆家,要是还一直挂念着你,人家婆家能愿意?”
花寡妇动作一顿。
刘老太见状,连忙又接着道,“而且啊,你就算是再找个人过,以后你想跟你家那口子埋在一块,也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你要是愿意啊,我娘家有个弟弟,才三十多,也是刚没了媳妇,要不你俩见见?”
花寡妇沉默了许久,才道,“行,见见。”
刘老太高兴的站起来,道,“好,好,那我去给他回个信。”
花寡妇呆呆的看着刘老太的身影离开,神色有些怅然若失。
她是真的想给自己男人守一辈子的,可是这世道对女人太难了,她这么难了一辈子,哪里舍得唯一的闺女嫁人之后也这么难?
她不能成为花妮儿的拖累啊!
刘老太回到自己院子里,看着堂屋坐着的娘家舅舅,道,“舅,她答应了。”
她的舅舅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闻言笑道,“好,好,你这事办的不错,人家给了我三两银子,我给你二两!”
说着,拿出二两银子来递给刘老太。
“人家说了,等到事成之后啊,还给十两银子呢!”
刘老太喜滋滋的接过银子咬了咬,看着上面的牙印,越看越满意,塞进怀里,又好奇道,“舅,你说的我那弟弟,我咋一点印象都没有啊?是隔了多远的亲戚啊?”
她舅舅道,“你放心吧,是个周正的男人,不会让她吃亏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刘老太一听,连忙道,“那是不能,那就谢谢舅了,今晚上就别走了,我给你炖鸡!”
“行了,我还得赶紧回去跟人家说个信呢,人家好早作准备。”
“那我送你,舅。”刘老太把人送走之后,回到屋里,拿着那二两银子看了又看,宝贝的不得了。
只说了几句话,就得了二两银子,这买卖可太值了!
花寡妇以后还得好好谢谢她嘞!
这天,沈令宜去怀城,想盘个店面。
这件事她已经考虑了很久了,盘个店面,在怀城开一个专门的专卖店,这样以后沈氏手套在怀城便有个根据地,那些进货的可以直接来专卖店进货,取货也在专卖店,更方便。
当然,专卖店也会售卖手套和避云套,价格和市场价一样,不会对那些经销商造成冲击。
她身边带着七妮,马车进了怀城之后,她便下了车,让车夫在城门口等她,自己走路逛过去。
她还没有好好逛过怀城呢。
这怀城也是相当繁华,不比云城差,她一路逛过去,繁华地段的空房子一共就两套,一套位于拐角,是上下三层的大房子,位置极好,但人家只卖不租,而且要价不低。
这个门头,对方开价一千两银子。
另一套则位置稍微差一点,面积也小,只有两层,租金一年七十两。
七妮犹豫道,“一千两银子也太贵了,要不然咱们租这个小的吧?”
沈令宜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突然看到两匹马一前一后狂奔而来,马上坐着两个姑娘,后面的似乎是在追赶前面的,前面的姑娘神色慌张。
沈令宜的目光落到后面的马上,目光一顿。
竟然是佘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