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司岂是镇国大将军,掌握兵马大权。
真实地位其实盖过了宰相萧望与太傅余太安等人。
这七年里,与沈缺并称玄阳王朝内外擎天柱。
不过他是将军,很多事他并不适合做。
这也是沈缺要来沧水县的另一个原因。
处理镇守这种事,一般由轩辕司调查,钦天监起底,最终陛下宣旨。
不过有镇天司这位大司命在,钦天监那一关便算是省略了。
钦天监首座钟太常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
相反,他落得个清闲。
沧水县城。
同样是边关,但比昭阳县好的多。
昭阳县民风彪悍,于文山的治理方式也比较霸道。
功则赏,错则罚,没有任何借口。
沧水县镇守何成是一个老好人,在沧水郡县内外,口碑一致的好。
他克己奉公,勤勉辛劳,凡事都亲力亲为。
哪怕是谁家中的母猪难产死了,他都要去慰问一番。
何成并非无功无过,从整体的表面来说,他有功而无过。
毕竟当年曾随先帝萧阳打过临西之战,也算是少有的参与过国战的郡守。
后来先帝驾崩,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功勋而想要进入帝都任职,依旧守在沧水县。
宣称:
‘臣当年随先帝打临西一战,先帝驾崩西山天,臣愿意在沧水,为先帝一世守灵。’
这一番话可谓是博得满堂彩。
帝都臣子对他赞誉有加。
沧水县周围的百姓,更是称他为天下第一父母官。
每年送去他家里的横幅锦旗,不说一千也有数百。
他不接受任何钱财、宝物,只接受这种不值钱的赞美。
从任何角度去看,他都是一个没有缺点的好镇守。
但是吴花并不这么想。
他带着轩辕司一行人,进入了沧水县城。
大司命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他有着滔天的权力,可以随便罢免任何一个镇守官员,只要和陛下说一声就是。
然而无论是调查处理柳水县的王骁,还是沧水县的何成,沈缺皆让轩辕司同行。
这和他一言不合灭修道世家、灭圣地的行为,大相径庭。
完全按照正常流程来。
吴花认为这是大司命对他的信任,否则不会让他来做这么重要的事。
对于此刻的大司命而言,能让他放心交代你去做事,是一种荣幸。
不管怎么样,必须要把事情做好。
出了岔子,别说下一次有没有机会,可能这顶乌纱帽都保不住。
吴花是一个精打细算的人。
他成为轩辕司首座后,除了对陛下忠心耿耿外,只对朝中几个大臣有好感。
亦或者说,他只会在那几位面前,稍微收敛收敛。
可这并不代表他狂妄,目中无人。
他会审时度势,不会一味的去装腔作势。
因为他知道,朝中那一位始终是压在这个王朝上面的天。
“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何成是一个老狐狸,既然已经叛了玄阳王朝,说话做事必然滴水不漏。大司命信任轩辕司,那我们就要找到何成通敌的证据。”
“是,首座大人!”
吴花背着手,走到一家茶馆。
“小二,来几壶好茶。”
“好勒。”
轩辕司副司陈康道:“大人,怎么不喝酒?”
吴花斜睨一眼。
“你是傻了吗?我们来调查何成,你说喝酒?”
陈康忙不迭的点头,让弟兄们坐下来。
“今儿就喝茶,喝茶。”
吴花收回目光,鼻孔里不屑的哼了一声。
我也想喝酒。
但我有脑子。
这个时候可不能喝醉误事。
沧水县边关:横门关。
如一只凶猛的巨兽,横趴在古唐王朝与玄阳王朝的交界处。
这里是西部天堑,是临西之壁。
萧阳打临西之战之前,郭司岂就已经在横门关镇守多年。
沈缺并没有直接去县城里,而是来到了横门关。
他登上城门楼,远眺古唐地界。
“八千年来,古唐和我们玄阳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上百场。当年,临西以西还属于玄阳,可几千年下来,玄阳一退再退,被古唐推了近三千里。”
郭司岂穿着铠甲,握手大剑剑柄,来到沈缺身旁。
“我当年被先帝封为镇国大将军时,就曾发过誓,不说覆灭古唐,最低也要把这三千里收回来。”
郭司岂说到这里,苦笑一声。
“可惜,我实力不够,玄阳的兵力和整体国力,也不够。”
沈缺道:“灭沧澜圣地时挖了不少好东西,其中一部分我带来了,送给你。”
郭司岂道:“带了多少。”
“沧澜圣地所有能让大军使用的宝贝,近乎一半。”
“另外,有一些丹药和神念是给你的。你最近应该也要突破了吧,七品境看似艰难,不过只要临门一脚到了,堆足宝贝,也能直接突破。”
沈缺说着递过去一个乾坤袋。
“都在这里。”
郭司岂接过。
乾坤袋内藏乾坤,手持的分量不重。
可郭司岂只觉如山岳一般。
这是沈缺对他的期望。
“那就多谢大司命了。”
“玄阳的洞天里,只有八百五十二名修士,八王爷还在努力。”
沈缺古井不波的开口。
“横门关有多少大军。”
郭司岂收起乾坤袋,“五十五万,上古杀阵之一的朱雀阵已经悟透。”
沈缺道:“听说古唐那边光是囤积在边关的大军,就有一百三十万。”
郭司岂鼻孔里重重的哼一声。
“乌合之众。”
“就吹吧你。”沈缺笑了笑,离开城门楼。
“郭将军,有兴趣与我去一趟西山天吗?”
郭司岂皱眉道:“现在?”
“嗯,既然来了,就去看看。”
郭司岂为难的道:“那道观还在,老妪也在,我,我实在是不大方便上去。”
“你上去得磕头,对吧。”沈缺走下阶梯,翻身上马。
郭司岂呃一声……
他使用了老妪教给他的‘问心之道’。
既然用了,那怎么说也得给那老妪磕个头,算是半个师尊。
沈缺却是不管他,已经走了。
郭司岂心一横。
磕头就磕头,又没少斤肉!
“大司命,等我!”
两人策马并行。
“卫染呢?”郭司岂问。
“他神出鬼没,我也不知道。”
郭司岂不信,不过也懒得多问,“你不怕何成跑了?”
“他能跑去哪里。”
“古唐。”
“古唐不要他。”沈缺摸了摸白龙驹的耳朵,突然加速。
郭司岂嘿一声。
欺负我骑的不是白龙驹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