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四目相对。
无形之中像是场没有硝烟的战阵。
“说来也是巧了,你昨天刚回老宅说梓霖打算从码头走货,转眼晚上码头就有人出事,海警凑巧就在附近巡逻,正好排查到的就是到港的那艘渔船,更巧的是,有人在码头见到了叶家的那小子,旁边还有一个人。”
从接到祁老爷子电话那一刻,祁时宴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做戏嘛!
谁不会!
“爷爷,你知道他昨晚跟谁一起去的?”
祁老爷子看着他,忽然间笑了:“跟你有点像。”
“是吗?”祁时宴蹙眉:“那改天我得要让他介绍我们俩认识认识,不过,爸,您似乎很在意码头的这件事,难不成……”
他刻意拖长声音:“这件事情跟梓霖有关系?可当初叶家那边以违法乱纪为由拒绝他了,难不成,他又找了别的码头?”
“老三,你成长了!”
祁老爷子说的不是‘长大’,而是‘成长’:“当初你妈妈带着你找上老宅门的时候,你瘦弱的像只小鸡崽子,她的目的很明确,想要借着你进祁家的门,你怯懦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了。”
回想当年,历历在目。
祁时宴永远也忘不了,祁老爷子当时看他时那种上下打量,嫌弃的眼神。
“时间太久,忘了。”
“如果不是老太太发话……”
祁时宴听到他提起已过世的祁老太太,脸上的神情濒临绷不住的边缘:“多亏了她,要不然,我进不了祁家的门。”
那个时候的祁老太太看到他时,没有排斥,没有嫌弃,满眼的温柔,慈祥的笑道:“留下吧,多一个人的饭而已,祁家又不是养不起。”
就这样。
母去,子留。
提起过世的祁老太太,祁时宴身上的戾气收敛了几分,“如果当初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怪我。”祁老爷子知道他心里的结:“你与祁家的他们都不同。”
祁时宴笑了:“什么不同?身上的血不同?还是‘祁’这个姓不同?”
他竖起浑身的防备,做好随时要攻击的准备。
“你还是没有迈过心里的那道坎。”祁老爷子知道他对于之前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当初留下你,对你我自认没有亏待过,你的出身与他们不同,但好在有老太太护着,可是,你啊,没心,老太太离世,你没掉一滴眼泪。”
祁时宴脸上的表情一顿:“你以为哭的人就是真的在难过吗?”
“这次码头的事情,你跟叶家的那小子说一声,高抬贵手。”
祁时宴笑了:“爸,先不说码头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就算是有,北城的南口码头跟叶家有什么关系?”
“叶家早把北城的码头都归到自己麾下。”祁老爷子看着他:“你别跟我说不知道。”
祁时宴:“我还真不如您消息灵通。”
“这儿没有外人,不用跟我打马虎眼。”祁老爷子对他心里早已有猜疑:“当初就算老太太要留下你,你妈见进不了祁家的人,硬是要带走你,你没同意跟她回去,为什么?”
祁时宴:“谁不想过……”
“来到祁家的目的是什么?我要听真话。”祁老爷子双手拄着拐杖:“想好了再说,”
“说出来您可能不相信,从小到大,总是听她说您是我爸,不是在电视上看到,就是在报纸杂志上看到,现实中,总想要见见真的,更何况,去了老宅看到的是富丽堂皇,而跟着她在一起得过的是吃糠咽菜的日子,我想,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我知道你想要从来都不是祁家三少的身份,但你自己想要的,得要靠你自己争取,就如同你现在的这个公司,我当初交给你的时候,濒临破产清算,可是你现在把它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