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祁老爷子不是第一次问。
可是,每一次问都是不一样的心情。
祁老爷子收回在姜初七身上的眼神,淡漠的看向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一言不语的男人:“老三,你怎么说?”
祁时宴双手的手指指尖搭在一起,似笑非笑:“爸,我的女人心疼我的儿子,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
这话题说的一点儿都不成熟。
在祁老爷子对他的认识里,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这么简单说出一句话的人,他做的每件事情,说的每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以前的他都不太把祁大宝放在心上的。
可这一次,他堂而皇之的把姜初七和祁大宝说成是他的女人和儿子,看似是一点毛病都没有,实则……则是在说他把这两个人放在心上的。
祁大宝是他的儿子,他的人,理所应当。
姜初七也成了他的人。
单纯的女人?
还是放在心尖上的人?
姜初七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轮椅上的男人。
头顶的水晶吊灯折射在他的身上,为他增添了抹熠熠光辉。
她轻抿唇角,今天他的戏做的挺足。
“小叔,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我们年轻人一样,冲动上头啊。”祁梓霖拿他的年龄说事:“大宝马上都要上小学了,你的身体又是这样,别为了一个女人得不偿失,你和我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我们才是最亲的人。”
——我们总不会害你!
——我们才是你最亲的人!
——我们……
“你跟我?”
祁时宴口气中的讥讽是那么的明显,明显到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够听得出来:“原来,我还是你们的亲人?”
垂眸,他看向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
他开口,像是在跟他们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怪我,都怪我,怪我是个残废,还跟年轻人似的冲动上头,到头来还惹到你们的不快。”
这话祁老爷子心里听的跟明镜似的。
祁时宴是在怪弄伤他双腿的人。
而在场的人,除了他自己,还有祁老爷子,剩下的就是他的女人和孩子,还有祁家大房的人。
显而易见,他的心里还是在怀疑祁家大房。
“老三,当年的事情早就已经查清楚。”祁老爷子不喜欢旧事重提:“既然你说一个是你的孩子,一个是你的女人,今天的事情都是因他们而起,那所有的事情是不是由你承担?”
祁时宴坚定的说道:“是。”
不知为何,姜初七在听到他说的那个‘是’字时,心尖都不由的颤了下。
看着祁老爷子阴怒的脸色,再想到他刚刚斩钉截铁说的那个“是”字时,她的脑海里突然间闪过一抹不好的感觉。
祁老爷子:“去祠堂。”
“老爷。”管家上前,担忧的劝解道:“三少的身体怕是承受不住。”
“路是他自己选的,受得住也得受,受不住也得受。”祁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向前:“把他给我带去祠堂。”
管家犹豫上前。
祁时宴说道:“我自己去。”
他别有深意的看了姜初七一眼:“照顾好大宝。”
客厅里。
只剩下气定神闲,悠哉游哉喝着茶的杨俊印:“老三啊,也是难过女人关,本来身体就不好,再去了祠堂再受家法,这一时半会可是好不了,哎,有他受得了。”
“习惯就好。”祁梓霖得意洋洋的翘着二郎腿,得意的笑道:“他自己早就习惯挨鞭子了,你替他瞎操什么心,反正他现在是被女人蒙了心,随他去吧。”
他朝着姜初七吆喝道:“哎,你现在心里是不是特得意?”
姜初七:“得意什么?”
“也是,得意不了多久,你走的路早就已经错了,虽然他跟我都姓祁,实际上,他……最底层,就他手里那个公司,别说是赚钱了,不赔钱就不错了,养活一个孩子还可以,再加一个你,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