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姬月是将那老头送回北疆,可是实际上只有姬月自己知道,她是回去商量和亲的。中原人两国交好不就喜欢联姻吗?
她喜欢小公主,小公主喜欢她。只是碍于北疆和东陵,那么她也和亲这样一来不算是暗度陈仓需要处处小心,直接摆到明面上来就好。
面上是温软湿濡的,李月含迷迷糊糊睁开眼眸。见将她拥在怀里的人,她的眉眼间是无限的温柔与眷恋。
姬月见人睁开眼睛,又低头吻上去。
“我回北疆之后很快就回来,公主等我可好。”明明两人已经说好了,可是临了她却还是想再说一遍。
她心中最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小公主。
若是可以,她想带着小公主一起回北疆。
只是,这般终究不妥。
女子抬手勾着她的脖颈,扬起雪白的小脸蹭着她的肩窝,像是没睡醒的猫在撒娇般,“我跟你一起回北疆吧,好不好。”
虽然她知道姬月会回来找她,可是一想到她们在一起要分开这么久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这么长时间的陪伴两人早就习惯了彼此。
她感受着胸膛内心脏的跳动,拥着怀里的人,眼眸中满是爱意,连声音都无限的柔和,“我也想带公主回北疆,只是此番路途遥远。公主在上京等我回来可好。”
她若是只身一人快去快回,半个月足矣,若是带上小公主,只怕是路途要月余。
李月含吻了吻姬月的侧脸,“那我等你。”
瞧着迷糊还没睡醒的人姬月将人塞回被衾中,“公主再睡会儿。”
姬月撩开层层床帏在离开的时候回过头,床上拱起一个小包,女子应该是睡过去了背对着她。
恋恋不舍的将手中的床帏放下,然后踏步离开。
在人离开之后闭着眼眸的人睁开眼睛,眼眸发红没有半分睡意的样子。
她知道姬月离开了。
等再见面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她是清醒的。
可是她不想去面对别离,有时候不是不想面对别离就不会面对的。
她以为半个月很快的就会过去,可是,姬月的离开就好像牵引着她的身形,让她无所适从。
明明没离开多久可是她却恍惚觉得两人缠绵在一起好像是在很多年前。
微眯着眼眸望着远处双飞的云雀,不知道为什么她侧头想去找身边的人,可是身后除了侍候的女婢之外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李月含陡然想起来姬月回北疆了。
这么一想也不知道姬月在路上怎么样,可还顺遂,低垂的眼睫将眼眸中的情绪尽数隐藏起来。
站在房廊处的李珏望着楼阁里的暗自伤神的人,叹息着。
然后抬步走过去。
“阿稚。”
李月含恍惚了一阵,然后抬眸,眼眸有些红看起来像是被遗弃的小狗惹人心疼,“哥哥。”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无端而来的委屈。
李珏伸出手,“别一个人待着,哥哥带你出去玩。”
这才离开姬月多久,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再这样下去该是郁结于心了。
“阿稚这段时间没出宫不知道,新开了一家胭脂粉铺子。里面的东西可好了,我带你去。”荣昌拉着李月含的手兴致勃勃的说着。
“好。”
荣昌见李月含愿意应自己,心下松了一口气。也没有到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来兴致的地步,她只知道李月含最近心情不好,但是多的她并不知晓。
端着杯盏的李珏见到两人有说有笑也是心下甚慰。
阿稚性子单纯又执拗。
若是棒打鸳鸯虽然阿稚不会对他说什么指不定心里就讨厌上他。阿稚是他亲妹妹,若是姬月真的对阿稚没有坏心思,他自然不会去阻止。
只是两个女子终究是相悖。
于阿稚名声碍。
指腹上沾染桃花色的胭脂粉,细腻中带着清香,李月含握着手中青色的胭脂盏。
暗自出神。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胭脂很适合姬月,若是姬月在身侧她肯定要让姬月试试的。
“阿稚,你来看看这个。”站在不远处的荣昌看见阿稚出神,开口道。
李月含回过神来,拿着胭脂盏走了过去。
荣昌看着李月含挑选的颜色,“阿稚,你本来就白,这个颜色上妆不明显。”颜色太清浅了。
李月含看着手中颜色浅淡的的胭脂,她自然知道这颜色不适合她自己。因为她本身就不是为自己挑选的。
“我送人的。”李月含想到若是姬月回来见到自己为她准备的礼物,应该会很开心的。
荣昌自顾自的点头,“那再看看别的,口脂什么的也挑选些。”
难得阿稚有兴致,自然是该让阿稚高兴些才对。
“好。”
两人到隔间去挑选口脂,还没进去便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
好像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怎么现在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当初在平康可不是这样的……”
“公子请自重,若是再这般我可就报官了。”
此地虽然是卖女子胭脂的铺子,但是随行的也是有男子进来的。
里面的污言秽语听得李珏黑了脸色。
“你们先去别处,待会再看。”说罢便要进去。
只是他身后的两个妹妹,又有哪一个是省心,愿意听话的。
倒是阿稚较为乖巧,倒是荣昌面上已有怒色,拉着阿稚的手,“我倒要看看天子脚下,谁人这般色胆包天!”
李珏刚进去就听见荣昌的声音,无可奈何的扶额。
他怎么会觉得荣昌会乖乖听他的话呢?早知道就该将太子拉出来,荣昌最怕太子责罚她,必然是乖乖听话。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一个贱籍出身的女子,报官又有谁管。”那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轻佻道。
那女子面上薄红也不只是羞的还是气的,“东陵律法有明文规定,凡是贱籍出身从良者,同寻常东陵子民无异。”
护在那女子身前的亦是女子,那女子条理清晰,说话掷地有声地反驳维护着。
“所以你以为你从良了就能否认你从前贱籍娼妓出身了?”那人被反驳很是气恼,说话间也是没遮没拦的,尽是羞辱。
“那你也说是从前,从前即为过往。不管她从前如何,现在就是正儿八经的良民,不可轻贱调戏!”旁边有女子道。
指骂着为男子,维护者为女子。
虽然也有旁观者可是也不尽然是袖手旁观,还是有仗义执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