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模糊了双眼她就那样倔强的看着兄长,她哽咽着,双唇翕动话音像是被哽住说不出来。
李珏原本还对妹妹是否正常持有怀疑态度,可是当看到妹妹因为他在北疆受伤隐而不发的事情而恼怒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妹妹没有变。
至少对他们这些亲人的感情没有变,那么就算是被蛊虫操控,也只有可能是……
宽厚的怀抱带着淡淡的竹香,李月含死死的抱着李珏,哭着道歉:“对不起。”
她怎么能一点儿都没有怀疑呢?怎么能全然相信太子皇兄的话呢,北疆那般凶险,她怎么敢那么放心能够全身而退的。
“没有,阿稚没有错。”他擦拭着女子面上的泪痕,就是不想看到妹妹愧疚的样子,所以他们才隐瞒的。
李月含摇摇头,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她兄长就不会涉险。
李珏哄了好一会儿才妹妹哄好,他看着站在那里写满了无措的姬月狠狠地瞪了一眼。
“好了,不是还要找庆阳吗?再耽搁今天可别想找到了。”李瑜有心想将这件事情给瞒过去,可是没瞒住。
阿稚的性子太软和,他们都知道阿稚知道之后会自责不已,所以才会想瞒着阿稚,谁知道会在这个时候说漏嘴。
他看着情绪不高的姬月,忽然觉得,可能他的猜想是错的,他也希望自己的猜想是错的。毕竟看起来,姬月好像很害怕阿稚生气一般。
若是真的对阿稚用了情蛊什么的,不该是这样的。
他只能暗自将疑惑给按在心里。
姬月上前想牵李月含的手,李月含稍微后退半步。清晰的心跳好像就在耳畔,她紧张地吞咽口水,呼吸都变得缓慢,眼眸微红,似乎还带着祈求。
原本还要抗拒的李月含看到这样无措又可怜的姬月,没忍住上前,抱抱她。
“我现在心情不太好。我知道你当初因为我跑了很生气,情绪失控,但是你伤我哥哥是事实对吗?”
姬月点点头,她做的事情她认。
“我现在和你说话可能会冲你发脾气的,等我稍微平复一下再说可以吗?”李月含继续说道。
“没关系的。公主不要忍着,打我骂我我都受。”她执起女子的手就要往自己脸上去,可是却被女子挣开。
李月含摇摇头,她不喜欢这样。
她不是个喜欢苛责人的性子,就算是从前不喜欢姬月的时候闹脾气折腾姬月也还是有胆小不敢放肆的缘由在会顾及姬月。
可是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明显因为哥哥受伤迁怒姬月,甚至是有一丝反感姬月。这样的感觉和之前是不同的,在这样的情绪驱使下,她可能会说出或者做出让彼此都难受的话和难过的事情来。
她不想这样,她是喜欢姬月的。她不希望因为一时的负面情绪让她们刚建立起来还不稳固的感情出现不好的东西。
女子眼中的倔强和强硬,让姬月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最后只能是妥协。
她不知道小公主需要平复情绪的时间要多久,一路上都极为沉默,而小公主也一直落后同她两位兄长在一起。
没有吵架,也没有怨怼和不愉快。
甚至是害怕彼此的惶恐将所有的话语都剖析的清楚,她们都在顾念着彼此。
姬月一开始是不安甚至是惶恐的,可是冷静下来之后,小公主的深思熟虑对她的关切便被她知晓。
小公主不想在气头上的时候对她怨怼,更不想因为冷静平复情绪的时候让她惶恐不安。所以才会抱她,告诉她自己需要平复情绪。小公主有像自己说的那样在好好喜欢她,好好爱她。
树木郁郁葱葱,山峰连绵起伏。就算是这样的时节不热,走这么久也该是出汗的,她回头看向小公主。
女子的脸上红扑扑的像是熟透的苹果,引人采撷想要浅尝一口。
她将帕子递了过去,递出去之后又兀自懊恼,不该如此。
明明小公主说了的。
但是手间一空让她抬眸,她对上那双剪秋水般的眼眸。
站在山前的李珏和李瑜的脸色不太好,倒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这处地方。
“这地方有什么问题吗?”李月含看着两个兄长脸色都不太好的样子询问。
“此间埋的人不少,阴气较重。”适合养蛊,但是后面的话姬月没说。
李珏望向不远处的山坳,隐约能看见陵寝。
“这里是妃陵寝。”先帝的妃嫔未曾随先帝入陵墓的大多数都是葬在这里的。
他的目光带着怀疑地看向姬月,“这虫子可靠吗?”
“可靠。”
当一行人进入阴森的妃陵寝的时候看着停留在最上首石棺上的蛊虫,一瞬间的脸色又莫名其妙起来。
“那里面的是谁啊?”李月含出生的时候她父皇都继位好多年,先帝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什么。
“柔嘉皇贵妃。”
柔嘉皇贵妃,柔字是她在世时先帝给的封号,柔嘉皇贵妃二字是死后追封的谥号,也算是全她的体面。
“死后被移出先帝陵墓的那个?”她忽然想起来当初和荣昌听到的闲言碎语。
说是先帝在位时很是宠爱这位柔妃,甚至为了这位柔妃让先皇后屡屡受委屈。但是柔妃红颜薄命,在先帝最宠爱她的时候便香消玉殒,先帝将人葬入陵寝。
先帝后来因病而亡,先皇后也就是后来的太后,秘密地阳奉阴违将柔嘉皇贵妃给移出先帝陵寝。
原来都是真的。
原来柔嘉皇贵妃真的被已故的太后移出来了。
李月含那句话说完之后太子严厉地剜了她一眼,“休要胡言乱语。”
知道就算了当着别人陵墓说出来做什么。
李月含自知失言,捂住嘴巴。
“得告诉父皇,这事我们做不得主。”涉及先帝妃嫔,他们又是晚辈,没有父皇应允谁敢轻举妄动。
姬月打开竹筒,蛊虫飞了回来钻入竹筒。
抓着头发还是有些怀疑地李珏看着那钻入竹筒的小虫子,“这棺椁没有移动的痕迹,真的不会错吗?”
这样厚重的石棺移动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他刚才走了一圈硬是一点儿痕迹都没有发现。
而且谁知道那蛊虫会不会找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