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端详着阿稚,敛眉:“你说要留她在身边?”
李月含点点头。
“阿稚,此番中毒多亏了这位医师,留她在你身边伺候是否过于……”
话是冲着李月含说的但是实际上是说给姬月听,姬月最不喜欢的就是中原人这一点,敲山震虎,一句话能绕不知道多少个弯儿,说的心累。
“草民能得公主看中是草民的福分。”
不知道是不是李瑜的错觉他觉得这女医师咬字不太清楚,不然他怎么会觉得她说的不是‘重’而是‘中’。
阿稚单纯此人身份并无不妥,还擅长解北疆稀奇古怪的毒留在阿稚身边也是件好事,能为阿稚所用。
虽然医师是自己同意的但是他作为阿稚的兄长还是要说点什么的,“既然医师愿意,那孤便不多说什么。阿稚性子纯真不太理事若是医师想离开直接同孤说。”
姬月几乎是要笑了,这话是不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按照姬月的理解来。
我妹妹虽然是公主但是性子很好,纯真烂漫,你要是待不住想走,不是我妹妹的性格不好的问题,是你不知道好歹。
“太子多虑,草民很喜欢公主,非常喜欢。”
李月含回过头横了一眼姬月,【谁让你说这个的,要是太子皇兄起疑心怎么办?】
姬月眨了下眼睛,然后垂下眼睑,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的样子。
李瑜点点头,然后两人退下。
两人离开太子皇兄的院子,李月含让侍女退远才开始数落姬月:“谁让你在我太子皇兄面前说这些的。”
“不会疑心的。”姬月瞧着女子红扑扑的小脸,抬手将女子身上的披风拢好。
她有分寸的,只是想逗逗小公主罢了,可没想弄点什么事情出来。
余光看见不远处的拱门假山处走出来个人,那人身姿颀长,一袭暗红色衣袍,不显女气反添几分邪气,长眉入鬓,双眸含情。
那人眉眼间同身侧的女子有几分神似,姬月看身形便想起这人就是那天在北稷山拦截的男子。
那日天色已黑而且她当时蛊毒反噬并没有仔细看他的容貌,原来他竟是女子的亲哥哥。
还好那天没有因为蛊毒反噬脑子转的慢,不然要是他真的出个什么事情,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李月含也看到了朝着自己走来的兄长,眼睛顿时一亮,提着裙摆小跑过去,“哥哥!”
她看着女子像是欢快的云雀朝着那红衣男子扑了过去,虽然知道他们是兄妹,但是兄妹也太亲厚了些。
李月含还没靠近就见她兄长拿出折扇抵在她额头不让她再靠近半分。
“哥哥……”李月含委屈的眼睛都红了想要去扯兄长的衣袖也被兄长躲开,委屈巴巴的喊着。
李珏气的不行又见她这样心疼的不行,抬起扇子敲在她脑袋上,"让你乱跑。"
她还没来得及哭出来就被自家兄长抱住,李珏这段时间以来真的是被她给气死。
之前妹妹消失只顾着担惊受怕,现在人找回来,那压了五个月的火气蹭的一下冒出来。
李月含知道自己理亏,当初不该乱跑,要是没有乱跑就不会出这么一档子事情。
"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来。"明明知道兄长是去办正事可是李月含还是委屈,为什么不等她醒过来再去呢,就不能等等她吗?
李珏叹息着,将妹妹脸上的泪水抹去,“早点把事情办完早点送你去永平,然后我路上病一场,咱们就可以一起回上京城。”
李月含知道自己离开这么久用的就是去往封地这个借口,封地的那个永平公主已经在那帮她拖延五个月,马上接近年关,再不回上京城这个谎话就不好圆回去。
“太子皇兄都跟我说了,我下午就要动身去永平。”原本以为要回到上京城才能再见到兄长没想到临走前就见到了。
李珏抬手将妹妹耳边的碎发别至耳后,“阿稚受苦了,去永平的路上会很安全,哥哥保证,阿稚别怕。”
“阿稚不怕。”
因为是秘密前往永平一路上并未张扬,明面上只是镖局护送富家小姐前往江林,江林离永平不远不会引人注目什么的。
姬月看向怀里昏昏欲睡的小公主将披风往上拢着,握着女子的柔荑,运转内力给女子取暖。
她们一行人日夜兼程的赶到永平,花了一旬的时间。
她站在亭子里,身边陪同的只有姬月。
应该说是明面上只有姬月,暗处藏匿着的人不少。
失而复得的公主,不容有任何闪失。
不远处传来马车清脆的铃声,一辆马车停在两人面前。
李月含刚一进去就看见里面半跪着以女子,那女子身形同她有八九分相似,在旁边还放着幕笠。
“属下拜见公主。”
李月含一眼就能辨认出来这个女子应该是出自暗卫,她身上有着近乎姬月面敌时的锋锐。
“这段时间你辛苦,做的很好。”李月含抬手暗卫起身。
她坐在马车的诸位软榻上在她面前还有一张案几,案几上面有很多书信,有一半是荣昌送来的,还有一些京中其它贵女送过来的信。
“公主手边的单子是这段时间以来借公主名义送回上京城交好贵女的礼单。”
李月含打开折子,里面的东西除了送进皇宫的,就是送给其它玩的好的贵女。
将最近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李月含之后那个暗卫的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功成身退。
姬月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小公主真的不是北苑和亲的公主,而是被人算计的。
如果那天没有遇到她小公主可能真的就送到北苑去了。
她心疼小公主的遭遇可是又觉得这是她和小公主相遇的宿命。
有些事情开始就是这样荒诞又毫无理头。
但是又真实的发生着。
李月含在永平待了三天,这三天里有一天是见永平的官员,有一天是去永平好玩的地方,剩下的一天在休息养精蓄锐。
回去的时候就大张旗鼓的多,公主銮驾舒服的不行,而且也累不着李月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