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心安捏着笔踌躇不定,用甜菜来制糖好像是需要生石灰的,这个世界估计是有的,但是这贫穷的小渔村要找到猴年马月呀?
许心安揉了揉自己的头,“生石灰的主要成分是什么来着?”直到头被揉成了鸡窝,才想起来原来生石灰的主要成分是Cao。
看到自己想出了答案,许心安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一个bingo,而后的工作就简单了很多了,切丝就可以。
顺利的将甜菜制糖的步骤拟写好后,许心安窜到自己兄长的房间里,兄长的房间比较背阴,白天兄长是不会浪费油灯钱的。
许心安走到自己兄长身边:“哥哥,你这样子看书好伤眼睛呀!”
以往自己温书妹妹是不会来打扰的,许心沅有些疑问的问道:“妹妹是有事吗?哥哥在写策论呢!”
许心安见兄长在温书,这肯定是不能打搅的,算算日子科举很快了。许心安摇了摇头走出了房…
“哎,不能打扰兄长温书自己去吧!”许心安在自家院子里踢着小石头,慢慢的向海边走去。
许心安边走边嘟囔着:“渔村哪来的生石灰?幸好有我聪明的许心安在,好像贝壳也可以提炼生石灰”
像是被幸运神眷顾的许心安抚着脸说:“天时地利人和,我刚好在海边,这贝壳可多了…”
许心安到了海边,没有被污染的海在阳光下泛起的波光,十分柔和,抬眼望去那是一望无边。
海风轻轻地吹着她的长发,许心安将自己的长发挽起,卷起了自己的裤子和袖子。
海滩上贝壳种类繁多,许心安捡了不少贝壳,兜在自己的衣服上。同村的渔夫见到许心安来这里捡贝壳,和蔼的冲她打招呼:“许阿妹又来捡贝壳啊?今天天气好!”
许心安冲远处村里的阿叔挥了挥手:“阿叔,我捡完贝壳了,先走了。今天海神庇佑,您会大丰收的!”
阿叔抹了抹自己头上的汗,也冲她挥着手道:“借你吉言!”
许心安小心翼翼地兜着自己的贝壳,走到了林倾望的家里,走进院子里就是一股甜腻的味道。低头一看,院子里有许多被削的甜菜皮。
见许心安有些惊讶,林倾望放下手里的菜刀,走到许心安面前温和的笑道:“你想吃糖,我查阅了一些书籍,上面有说过要将这些东西切成丝!”
林倾望的回答并没有令许心安开心,许心安咽了一口口水结巴道:“这么说,这个方法在这里普及了?”
林倾望摇了摇头说:“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方法,但是用甜菜做糖的方法,书中没有见到。而且我查了那么多书,见了很多种做糖的方法,前几布好像都是要切丝的!”
听到林倾望这么说,许心安格外劫后余生拍着林倾望的肩膀道:“不错嘛,小伙子会以此类推,举一反三,孔子一定会收你为徒!”
听到许心安打趣自己,林倾望半开玩笑的说:“那我是不是还得回到1000年前孔子的时代?我可舍不得你!”
听到这句话,许心安别过头心里想着:他怎么就开始撩了呢?
林倾望拉过许心安的手,带她走到案板前对着她说:“你看看这个切的甜菜丝宽度长度怎么样?满意吗?”
本来许心安只是轻微的耳朵红,此时脸上已经布满红霞,他拉我的手也太顺其自然了吧!许心安别过目光连起案板上的甜菜丝,对着林倾望说:“可以的,谢谢你!”
这六个字仿佛是从嘴巴里面挤出来的一样。
“他怎么还拉着我的手呀?”许心安因为她拉手的事情已经内心焦急的蚂蚁上树,上不来了!
眼见着剩下的甜菜不多了,许心安和林倾望一块处理,不一会儿就将甜菜丝切的整整齐齐。
许心安看着切好的甜菜丝将它们都放在屋檐下,等着甜菜渗出汁。
许心安在铺甜菜丝时,不慎被甜菜汁溅了几分在衣角,林倾望在一旁收拾许心安捡的贝壳。
林倾望看着那么大一摞的贝壳,叹了一口气:“原本这些不需要你辛辛苦苦捡一个下午的。”
许心安摇了摇头对着他说:“这件事情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去村里面收贝壳会人尽皆知,得不偿失!”
林倾望眉眼微皱,目光柔和对着许心安说:“你知道我的意思,我心疼你啊,心安妹妹!”
许心安看着林倾望眼里能腻死人的温柔,不敢看第二眼的说:“你说这么多甜菜,能渗出多少汁啊?”
林倾望摇摇头诚实的说:“我记得南方有卖蔗糖的,从书中记载来看应该是比甜菜多一点的。这十今天才能胜出两斤汁水,足够了!”
听到林倾望的回答,许心安神色暗淡。在她的世界观里两斤糖不值一提。
见许心安情绪失落,林倾望冲她安慰道:“如果我们做出来的质量很好的话,两斤糖能卖四两银子呢?”
虽然离自己想象的差距有点远,但是既然已经做了,就没道理放弃。
许心安对林倾望说:“林哥哥,把冬天的碳盆拿出来吧!”
“碳盆?你是要用碳盆去接他们的渗出液吗?”
听到林倾望这么可爱的回答,许心安噗嗤一下笑出来,连连冲他摆手说:“你误会了,我是说生石灰啦,哦对,就是用贝壳做的生石灰!”
虽然没有理解许心安说的含义,但是林倾望还是听话的将碳盆拿了出来!
许心安去林倾望的厨房里捡了几根茅草,而后放在碳盆里,拿出打火石打出了火星子,不一会儿大火就在盆中烧了起来。
眼见火候差不多了,许心安将捡到的贝壳哗啦一下,全都倒进了碳盆里,一时间火势冲天而起。
许心安拍了拍手对林倾望说:“等到它结晶,我们就拿到糖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吃饭了,拜拜!”
许心安对着林倾望wink了一下,转身离去。林倾望瞧着许心安俏皮的模样,坐在自家檐下傻笑。
刚刚有多么的晴朗,现在就有多么的昏黑。每次赌鬼父亲回来,家里总会笼罩着一股不祥的阴影。他的到来剥夺了家里所有的快乐。
许心安走进屋,就看见那赌鬼半身倚在家里的床上吸着旱烟,整个堂屋里都是烟熏缭绕的。
赌鬼父亲就像这劣质烟一样,呛人且摆脱不掉。
见自己女儿回来了,赌鬼眼皮也没抬一下,专心致志的吸着自己的烟,烟味更浓了…
许心安无视在床上的赌鬼,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喝,或许是因为倒水发出了声音,赌鬼抬眼就看见自家女儿衣裙上的红色斑点。
赌鬼想都没想直接严厉的问:“你又去哪鬼混了?衣服上沾的都是些什么?”
赌鬼突如其来的发问让许心安觉得莫名其妙,她静默了一瞬,猜想是甜菜渗出的汁液沾到裙子上了。
她咬了一下嘴唇然后静静的说:“林哥哥今日给书做批注,我帮他研磨,可能是沾染上的墨水吧?”
谁料那赌鬼吐出嘴里的烟,直接站起身来,对于十二岁的许心安来说颇具有压迫感。他拽着许心安的胳膊说:“你当老子没见识是吗?批注用的红墨水是你这个颜色吗?”
谎言被拆穿后,许心安有些慌张,努力平复好心态后,许心安更显镇定的说:“水加多了,颜色淡了些!你不会想让他赔我一身衣裙吧?”
那赌鬼气极反笑,抬手就是一巴掌呼在许心安脸上,边打边说:“你唬老子是吧?老子没见过墨水,没闻过墨水味道?”
赌鬼深深的吸了一口对着许心安说:“根本没有一丝油墨味,倒有些甜!”
再次被拆穿的许心安彻底慌了,心里打算就是咬定这是墨水,许心安直接坐在地上模仿着孩童哭泣:“就是墨水,你是不是嫌弃我给男生研磨,不守女戒呢?”
见许心安在地上撒泼打滚,赌鬼直接将她拎起来说:“你再说一遍,哪来墨水是这个味道?这个颜色?”
许心安更是抽抽噎噎的说:“这你要问他呀!我就是帮他去研了个墨水,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守好女戒!”
问了三遍都是这个结果,看自己女儿态度坚决,赌鬼一时间也摸不出头脑,但好面子的他仍是恶狠狠的踹了自己女儿一脚说:“我问出来要是不是的话,你的好日子就到头!”
许心安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是却仍不敢放松,继续抽抽噎噎的说:“随你去问,反正就是墨水,你打我打的好疼!”
看着自己女儿如此坚定,让赌鬼有些抓不住面子,赌鬼啐了许心安一口:“打你打的好疼?你还这么小就跑去帮男人研磨,以后哪个男人敢要你?小小年纪干这些事!”
听着赌鬼的羞辱,许心安心中冷哼:“女则女戒才是害人东西,凭什么女性要被这些东西束缚一生?倘若我得势我定要改变这些观念!逆了这乾坤又何妨?
在门外听着一切动静的,娘亲和兄长二人见心安没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们二人自然知道裙摆上是什么东西…
娘亲拉着自己儿子的手说:“你爹现在肯定很生气,你照顾好妹妹,我端着汤去劝劝他。”
听着娘亲服软的语气,许心沅捏紧了拳头点点头,而后沉默的望着自己娘亲端着一碗猪蹄汤,走进了堂屋。
堂屋的门打开了,一如既往的逼仄,娘亲放下汤后,将妹妹带了出来,而后关上了门。
不断的暴怒声从房间内传来…
“下贱坯子生小下贱坯子,这么小就帮男人研磨,勾引人…”
“还没定亲呢,学着这样的做派,将来怎么收彩礼钱?”
“你劝什么?你看看你生的那两个东西,我呸!”
娘亲只是不断的对赌鬼重复着:“都是你的孩子,包容一点吧!”
这句话不知道如何触及到了赌鬼的神经,赌鬼冷哼一声对着自己的妻子说:“好久没见许心沅那小崽子了,去!把他叫进来…”
刚刚娘亲聂如的声音不在娘亲坚定地说:“许心沅在温书呢,算了吧?”
谁知听到这句话,赌鬼直接越过自己的妻子开了堂屋的门,看到堂屋门口的许心沅,歪嘴嘲讽对许心沅说:“这两个老鼠还会听墙角了!哟,大老鼠还捂着小老鼠的耳朵,有趣!”
强拉硬拽的将自己儿子拽进堂屋,面色陡然和善的说:“你温书那么辛苦,得吃点东西进补…”
说着赌鬼就将碗里的猪蹄夹起来,一把扔到了地上,哈哈大笑的说:“快吃啊,老鼠不是只会啃食地上的东西吗?”
这样羞辱的举动,直接令许心沅暴怒,许心沅掀翻桌子,直接向他扑了过来,嘴里大声吼叫着:“我是老鼠,那你是什么?我告诉你,我宁愿承认自己是杂种,也不会承认自己是老鼠!因为你是!”
日日沉迷于赌博酒色的,赌鬼现在面对暴怒的儿子时显然不是对手,他的脸颊被自己儿子明显不客气的来了一拳!
赌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地上挣扎起来,他的脸上挂了不少彩,尤其是左脸被那一拳打得几乎肿胀不堪!
许心沅站起身俯视着他:“你再羞辱殴打娘亲和妹妹,我就废了你赌博的手!”
看着有些癫狂的儿子,赌鬼捡起鞋子穿上转头就走,还不忘冲门口啐了一口:“好啊,看你命硬,还是我命硬?废物东西,一辈子地里刨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