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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9 他的全世界(1 / 1)


贤者时间,池肆对着天花板放空。

又快被折腾散架了。

池教授觉得自己有必要每周跟着盛霖去健身,不为别的,以防某天猝不及防死在床上。

盛霖没觉得累,现在还在被窝里给池肆揉腰,嘴不老实得在人肩头乱亲,他手掌很大,几乎能给池肆整个腰搂住。

池肆把人揪过来:“行了行了别啃了。”

这是第一次池肆搞完嗓子哑了,幸好放假了,不担心明天还要去艾大讲课。

平常两人干这事,池肆负责哼哼唧唧就完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盛霖回来哭得跟个泪人儿一样,池肆躺着那人眼泪掉他胸口,趴着眼泪掉他腰上,搞得他隔几秒就得哄哄自己老婆。

现在盛霖的眼睛依旧红红的,但是比刚回来那阵半死不活的样好多了。

“哭什么?”

盛霖抿唇,隔半天没说出什么,只是把脸埋到池肆怀里,闷闷道:“沈京有问题。”

“废话,都这样了我再看不出他有问题,我不成SB了。”

盛霖“嗯”了一声,继续把头埋到池肆怀里。

池肆叹口气,在人头上摸摸:“我问你怎么了。”

“那个药......”盛霖连头都没抬,在池肆怀里蹭来蹭去,“沈京给的。”

池肆明白过来:“药有问题。”

幸好上次盛霖跟自己说吃完不舒服,他就没让人再吃了。

“别提他了。”盛霖一口咬在池肆肩上,又舔了舔留在上面的齿痕,“我还想要。”

池肆默默给自己的腰祷告。

“想要不在这了,抱我出去。”

池肆用脚勾了勾盛霖的小腿。

盛霖单手抱住池肆,腾出一只手开门。

客厅电视上还在循环瞿染的那段视频,刚好是盛霖缩在床上哭的那一段。

池肆看了几眼,被人按着头转回去,下唇被啄了好几下。

“你现在哭得跟视频里一样了。”池肆捧着他的脸看上面红肿的眼睛。

盛霖垂下眸:“所以阿肆不能走了,我等了好久,等不下去了。”

池肆知道他这一句话里包含了什么,何止是等了好久,从福利院到现在,两个十年,他当年扔出去的千纸鹤,围在他身边转了七千三百天。

盛霖抱着人往钢琴旁边走,还出声询问:“去哪,钢琴还是落地窗。”

池肆勾着盛霖的脖子:“去书房。”

盛霖脚步明显一顿,他看着半开着门的书房,里面自己那件密室还没关上,他偷藏着的池肆的照片,从中学到现在。

盛霖罕见的脸上一热,乞求似的看着池肆。

池教授挑眉:“装可怜没用,快去。”

偌大的书房现在乱糟糟的,盛霖把池肆放在外面书桌上,不敢看书柜后面那个有些阴暗的小房间。

池肆笑笑:“盛霖,你知道我说的是哪。”

“在这儿吧,里面太黑了。”盛霖做最后的挣扎。

“去里面我叫你老公。”

盛总挣扎失败。

小屋里只有一个桌子勉强可以支撑,墙上满满当当挂得全都是池肆的照片,根本找不到靠的地方。

池肆又看见了这些照片,和第一次的感觉不同,每一个回忆里的片段,池肆总能在自己身边找到一些盛霖的影子。

好像两人的过往通过这些照片交缠在一起,从二十年前,直到现在。

池肆的指尖触向一张照片模糊的手指,那是盛霖去触碰自己时伸出的手指。

“傻子......”

因为一张千纸鹤,这人执着地在原地等了他二十年。

“我等到了......”盛霖抱住他。

他以前不敢让池肆看见这些东西,这些从阴暗处滋生出的病态的占有欲,他不舍得去打扰池肆,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一点一点把自己心里的阿肆拼凑起来。

这个是中学时候的阿肆,还不认识他;这个是大学时候的阿肆,正在爱他;这个是三十岁的阿肆,无名指上带着他的婚戒。

小屋的相册里,加了一张盛霖注册【拾林】集团的证明,那是七年前,盛霖还用两人的名字创业。

池肆转头去亲他,拿着那张纸:“注册公司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盛霖看着“拾林”两个字轻笑。

“再想,如果有一天你来公司找我,你可以跟任何一个员工说你叫池肆,他们会让你坐专用电梯,你来顶楼,正对着的那个大门,密码是你的生日,你进来,做到办公桌上和我接吻......”

在往后七年的每一天,我都这样期待。

但是他不想等了,他等了好久阿肆还是没来找他,所以他每天按时吃药,病情好转一点他就迫不及待去找阿肆。

池肆拿起桌上的千纸鹤,他脑中闪过二十年前站在福利院门口哭着求自己别走的小孩,明明跟谁都不敢说话,还是从大门冲出来,一边跑一边摔倒。

当时盛霖又在想什么呢,想一个会让他别哭,给他糖吃的人变成了自己手上的千纸鹤。

小屋里很黑,过往的幸运与不幸交融在一起,又悉数被撞碎。

池肆闭着眼睛哭,他想,如果自己死在三十岁,墓志铭上就写【这里埋葬了一只千纸鹤,他与自己的全世界相恋了二十年】。

——

s市中心的市医院一如既往的繁忙,一个小孩缩在手术室门外,不停地有护士进出手术室,都会匆忙的看他一眼。

林柯像是一个没有了棉花填充的破布娃娃,灰扑扑的倒在人海里。

没过多久,一个护士又从屋里走出来,看着空空的家属走廊只有一个小孩。

“谁是病人家属?”

林柯眼里闪了一下站起来:“我,我是,医生,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这是护士第一次听到这个小孩的声音,很好听,就是有点哑了。

“好,家属来签字,你是病人的弟弟吗,签在这里。”

林柯吸了吸鼻子,拿起笔的手都在轻颤,他在【伴侣】那一栏写下自己的名字。

“......不,我是他的爱人,我们...马上要去国外结婚了。”

“......好。”护士愣了愣,还是点点头。

之后林柯在重症监护室外等了一夜,医生说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可能再过几天就醒了。

这时候才有人发现,门外这个不眠不休在等人的小孩哭了,可能是因为骨折的左臂太疼了,也可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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