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牌号s1682的迈巴赫刚刚开进【拾林】大门,轰鸣的发动机立刻引起门口保安的注意,他顾不得多抽一口烟就慌忙把拿起联络器,滋滋的电流声传到公司大厅——
“各部门注意,盛总来了。”
广播声响起,刚刚沉浸在安逸氛围中的众人无一例外都紧张起来,【拾林】集团时隔多天终于又见到他们的盛大总裁了。
“小刘,手上项目先别搞了,过来开会。”
“......”
“这周财务报表最后十秒交到我手上,快快快!”
“......”
盛霖走进公司大厅的那一刻,【拾林】的员工坐的笔直浑身冒汗,这一瞬间办公室的制冷空调都显得多余了。
目送盛霖进了总裁办公室,众人总算长嘘一口气,不过前后不出两分钟刘秘书就下达了工作汇报通知。
这是他们总裁“辞职”之后特有的一项办公方案,盛霖很少来公司,一来必须是一周一次的工作汇报。
大家接到通知全都面面相觑叫苦连天,工作汇报在他们眼里堪比断头台,且不说他们盛总要求之完美之精湛,关键是长达半个小时与冷脸盛总1V1面对面交谈,所说每一句话都像走在刀刃上。
如果半个小时盛总一言不发那你完了,如果盛总中途听不下去打断你那更完了。
这不光是对他们工作能力的考察,还是对他们心理素质的打磨。
五分钟的准备时间不是给他们整理工作的,毕竟他们会用一周的时间整理,这五分钟是各部门挑出来大冤种的时间。
有部门抽签,有部门摇骰子,纯纯拼运气。
公关部抽到了一个实习生,他抱着一大摞资料哆哆嗦嗦欲哭无泪:“王经理,我真的不敢......”
王经理伸手拍拍他的肩:“稳住,说不定这次之后你就能转正了。”好孩子,经理也不敢啊......
工作报告讲究公平公正公开,盛霖和十几个“幸运儿”在一楼圆桌会议室,报告顺序取决于刘秘书念到哪个部门,俗称“阎王点名”。
——
此时的池肆带着口罩捧了一束蓝色满天星,他刚刚百度完“恋人制造仪式感的十种方式”,提前下班打了个车来到盛霖公司。
他看了看手上的花,这应该算仪式感了吧。
进门他只看见公司大厅乱的很,大家抱着资料东奔西走,一个员工举着电话从池肆身边擦身过去,险些撞了他,回头连说两句抱歉便马不停蹄跑到工位上。
池肆看着眼前兵荒马乱的场景目瞪口呆,我擦...这哪是公司啊,这怕不是遭土匪洗劫了吧......
大厅捧着花的池肆很是惹眼,前台几个小姑娘看见他红着脸嘀咕两句,随后一个较年轻的一路小跑过来:“先生,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池肆晃过神:“呃...你们公司什么时候下班。”
“正常来说是五点,但今天比较特殊,什么时候下班得看盛总安排。”小姑娘看见花上挂了一张卡片,果然,长得帅的人早就名草有主了,“先生,您在等爱人下班吗。”
池肆点点头,他本想跟盛霖发个信息,但让他知道自己来了就算不上惊喜了吧......
“先生,跟我来吧。”
池肆戴着口罩不会被认出来,前台的小姑娘把他领到接待区。
到接待区要穿过一楼的圆桌会议厅,会议厅是玻璃门,能看到里面围坐了不少员工,无一例外都紧张兮兮地抱着一大摞资料,有一个还在液晶屏前讲PPT。
盛霖跟其他员工一样坐在椅子上,只不过气场截然不同,五百多的普通人体工学椅让他坐的像真皮沙发一样。
会议室隔音很好,但池肆看着里面死气沉沉的样子想必也不会很吵。
“你们盛总很喜欢让人加班吗?”
前台的小姑娘连连摇头:“不会不会,只不过盛总要求比较严格,所以大家才会更努力一点。”
池肆挑眉:“感觉里面那些人都挺害怕他。”
“确实,毕竟盛总气场太强了。”
想当初她第一天来上班的时候还怕分不清哪个是老板会得罪人,结果发现根本没必要担心,哪怕他们老板掉到人堆里也能凭借那气场一眼认出来。
两人在会议室门口的驻足毫不意外让会议室里的刘秘书看到,她快步走过来开门,对着那个实习的前台小姑娘皱眉道:“新来的吗,会议室门口不能围观是不是纪律,你是谁,我们公司的吗。”
“抱歉,我让她带我去接待室的。”
池肆默默瞥了一眼会议室里的盛霖,他还不想让人发现自己来了。
但下一秒还在听报告的盛霖直接起身朝这边走过来,会议室的人直接呆住,也跟着纷纷转头,还在作报告的人也愣住了。
前台小姑娘看见盛总都过来了,默默低头,心想完了完了。
池肆下意识把花藏起来,他只觉得自己耳尖发烫。
自从跟这人在一起后,好像等待自己的只有无限的社死。
会议室众人眼中,好像刚刚面瘫冷漠无情的盛总一下子活起来了,之后会议被迫终止,原本冷脸的盛霖打开门后眉眼登时舒展开,语气也染上几分笑意:“阿肆,你怎么来了。”
刘秘书:!
小姑娘:?!
员工:??!
池肆:......
池肆在众人炽热的目光中把花递到他们老板手上,眼神带着闪躲:“那什么,本想着给你一个惊喜来着......”
盛霖双手接过花,在池肆核善的目光中放弃了当众亲亲的想法,心里委屈。
本来被一众员工戏称为断头台的工作汇报因为总裁夫人的出现提前结束了。
刚听完实习生报告的盛霖也没有三分钟前的黑脸,只是把他叫过来,语气堪称温和。
“项目不错,下次不要交草稿了。”
实习生点点头,他看着自己半个月搞出来的方案被老板说成“草稿”欲哭无泪。
池肆觉得盛霖员工看自己的眼神莫名和艾大里被盛霖迫害的学生有些相似。
在员工感恩戴德的注视下,池肆跟着盛霖上了总裁办公室,这是当时盛霖宣布辞职接受采访的办公室,一如既往的奢华。
池肆看他拿了一支青花瓷的花瓶去装自己二百块钱买的满天星觉得有点肉疼,不过盛总插花插得很开心,还特意把池肆的手写卡放在西装口袋里,甚至包装纸都叠好放到红木书柜里。
看着这人这么珍重,池肆突然想倒回买花的店,高低给盛霖整999朵玫瑰,手写八百字小作文。
池肆转到盛霖办公桌前,那里有一个摆出来的相框,是两人大学时期拍的,在篮球场旁边。
盛霖微笑揽住自己的肩,自己握着他的手比耶,青春洋溢的特殊气息都快冲破相框扑到池肆脸上。
怪不得当时朋友都说要羡慕死了,池肆现在看着也情不自禁笑笑,原来自己的人生还可以有这么干净的东西。
纯粹到几乎没有杂质的喜欢。
“阿肆,”盛霖把花瓶端过来,脸上的笑几乎和相框里的重叠,“我很喜欢。”
池肆看着那人有些发愣,他缓过几秒,心脏像被什么攥住一样猛跳,他走过去勾住盛霖的脖子把人往下压。
仰头,他又吻住了自己的青春。
好像分离的十年凭空消失了一般,相框里的两人只是换了身份,时间对两人的意义从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