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瞿墨醒来时身边没了林可，他看到不远处的挂钟，七点。
距离瞿教授的早课还剩一个小时，他起床简单洗漱，此刻的【墨染】已经变成了普通的高级酒吧，昨夜的奢靡腐败没留下一点踪影。
除了桌上那张小纸条——
先生，林副管送来了衣服，太早就没打扰您休息，再见。
落款人是林可。
瞿墨沾水的手拿起字条，第一反应并不是看完丢掉，而是林可的字，隽秀，工整，欹正相生，这并不像一个小鸭子的字，能看得出写字主人文化水平并不低。
联想起昨晚，他愈发觉得林可身份可疑。
愣了几秒，瞿墨竟然没把字条扔到垃圾桶里，而是放到西服内兜里，贴着心脏的一侧。
他下意识觉得这些东西不应该出现在【墨染】。
太干净了，人也是。
瞿墨出了门，被一群人拥护着走出去，其中就有那个【墨染】的林副管。
这人本名林毕，年过三十，主要负责【墨染】的地下情色行业，像夜晚酒吧里的“大活”或者新人供应都归他管，这也是昨夜看到林可的时候，瞿墨第一个想到林毕的原因。
瞿墨从尾随的一众人手里接过车钥匙，拒绝了【墨染】的司机，他屏了四周的人，单独让林毕上车。
一群人眼看终于送走了瞿大少都松了口气，他们想跟瞿墨攀关系却没那个胆量，看着林副管被瞿少单独叫走都心里一惊，为他们副管捏一把汗。
毕竟瞿少没事儿并不会约谈谁，上一个被瞿少叫走的，也是名副其实的“走”了。
车库里黑色迈巴赫GLS停在VIP专区，瞿墨在不紧不慢打好领带，林毕战战兢兢地坐在后车座，还担心自己衣服蹭脏了瞿少的车。
瞿墨把西服内兜里的字条掏出来给林毕看，开口道：“昨晚我房里的人不是你找的。”
这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陈述一个事实。
林毕看完字条，脸刷的一下绿了，他早知道会暴露，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骗这位爷。
“瞿，瞿少，人人人，确实不是我找的，但是好在干净，我......”
瞿墨眉头轻蹙，有些不耐烦：“说重点。”
林毕浑身一哆嗦：“那个小鸭子给我钱，说，说让我帮忙，正好您昨天要人，我就......”
他知道，不明身份的人往瞿大少房里送那就是中找死，但林可实在出手太大方了，况且就是睡一晚，睡一晚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看见后视镜里瞿墨的表情，林毕当场就快吓尿了，双手合十使劲拜：“瞿少，瞿爷，我我，我鬼迷心窍，见钱眼开，再，再没下次了。”
瞿墨把字条收到票夹里，戴好手表看了眼时间，语气依旧听不出情绪：“他不是鸭子，今天上午，查明他身份。”
林毕悬着的心堪堪放下，连说几个好，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从迈巴赫后车座滚下去，点头哈腰的看着瞿墨的车消失在【墨染】，终于一屁股摊到地上。
【墨染】一向归瞿家二少瞿染管，是瞿家底下情色行业的龙头，还与赌博沾边，二少风流成性又放荡不羁，只想领个零花钱玩玩，本人不务正业。
而瞿墨本人是教授，正经大学教授，高学历高素质，比瞿染不知靠谱多少，瞿家产业不出意外要大少继承。
对外瞿墨是成熟稳重，温润斯文，但只有瞿家这些地下行业的人才知道，大少这人远比二少狠厉，玩得也花，手段更是闻者色变，见者惊心。
昨天胡吿的下场，林毕至今也不敢回想第二次。
——
城郊公路上，盛大总裁正在超速边缘带着池老师赶早八，池肆在副驾驶上叼着一个包子穿外套，看了眼时间，岌岌可危。
“我操，你不是说有你我就没早八吗？我以为龚老头那个老顽固真听你的了。”
盛霖有些心虚，语气弱弱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校长这么刚正不阿......”
没错，今早盛总的钞能力在年过六十的龚正老校长身上失效了，哪怕他开出二百万外加一个图书馆的高价，那个老头在电话里依旧温和的拒绝：“盛总，艾大的校训是立德树人，鄙人作为校长，实在不敢肆意妄为。”
想到艾大某些老师，盛霖对这话不敢苟同，但想到那些老师背后的身份，盛霖对龚正的态度还有稍许敬佩。
艾大的校规是请假要提前一天，否则算旷工。
盛霖打着哈欠，想到今早他连袜子都来不及换，还是昨天的，看着清晨的阳光，委屈巴巴道：“阿肆，你不能找个理由旷工吗？”
池肆往他嘴里塞了一个包子，语气忿忿道：“没门，新的一个月，老子全勤工资比你命都重要。”
盛霖撇撇嘴，明明有自己这个ATM，不知道为什么池老师总是不愿躺平。
池肆美其名曰：平等恋爱。
——
踩点到艾大，两人教室隔得不远，盛霖那个班是选修课班，大型阶梯教室，容纳人数很多。
经过盛霖班上，池肆真没想到这人的方法能让一个选修课的到课率百分之百，这一排排挤满的学生，怕是龚正老校长看了能哭出来。
毕竟这些富二代弟子出国留学跟学业多少挂一点钩，大多数老师不会为难学生，哪怕是必修课老师也不敢冒着得罪某某知名企业独子的风险让他挂科，但是盛霖不怕。
他的确有肆意妄为的资本。
班里的学生看见门口的池肆，竟然一起起哄：老师，您的课还有名额吗，救救孩子吧！
看着几十个人脸上欲哭无泪的表情，池肆想起来上星期盛霖视频里的话：选修池老师的课且百分百到课率有额外加分。
他禁不住想笑，跟他们摆摆手说下学期开通旁听生名额。
临走前他撞了一下盛霖的肩膀：“你的课讲什么，很难吗？”
盛霖想了一下：“就是工商管理，不过我已经提前说了，期末考试是【拾林】的实际案例，正好免费拓宽一下解决思路。”
虽然被拓宽的几率不大。
【拾林】的经典案例全是一些经济类博士高材生解决的问题，考这个的难度不亚于学会一加一去考微积分。
池肆愣了一下，半天皱着眉头开口道：“我操盛霖，你真......”
没听到老婆夸夸的盛总很不满：“真怎么？”
池肆小声凑过去：“真丧良心。”
盛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