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你们的经历差不多,不同的就是我们醒来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雕像,雕像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有触手的形状。”
“我们之所以会到这里来,是因为下方突然发生剧烈震动,脚下地图尽数坍塌,只能从那处上来。”
“对于那个雕像,你还知道些别的吗?”
“没有,我刚想仔细看时,就突然就发生震动了,根本没有时间去看。”
“也就是说,你其实是刚醒没多久,这一切也就是刚刚才发生的。”
“没错,我知道的就那么多,我是所有人中最晚清醒的那一个,要是你真想知道那之前发生了什么。”
程泽一顿,眼神飘到了陆燕寒身上吗,“问问寒姐也是可以的。”
“倒也不必打扰寒姐休息了不是?”
除了程泽,也没有人敢这么直接的摆脱陆燕寒了,他也不傻,不用尝试都能知道,以陆燕寒的性子,定然是没有结果的。
料定对方不会去询问陆燕寒,程泽的话也是真真假假的混杂,知道杂糅到他自己的分不清,还愁别人不信吗?
“换个角度说,你们是丢下了其他人自己走了?”
果然,钟袭摩挲着下巴,将注意点放去了其他地方。
“没错,我们没有救人的义务。”
程泽耸肩,承认的很痛快。
“呵,你倒是干脆。”
“彼此彼此,你才是更无情的那个。”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人就是一个极其自私的利己主义者,表面的和煦温润不过是他迷惑那些头脑简单的宁城人的手段而已,行事作风倒是非常符合他的相貌。
钟袭没有再带单边眼镜,狭长的狐狸眼中永远含着笑意,眼底荡漾着兴奋的光芒。
可以看的出他现在心情很不错。
跟一只捉摸不透的狡猾狐狸一模一样。
“刚才你倒弄的机器是什么?”
当钟袭朝他这边过来时,他就将那东西收回了储物戒指中,程泽表示好奇。
“黎兄,想知道那东西,就是另外的价钱了。在下想来,你或许付不起了。”
话里有话,钟袭显然是没有完全相信他刚才的话语。
蔫坏蔫坏的模样让程泽莫名火从心来,偏偏又不能真的对他做出什么。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
“嘘——”
正想要和对方讨价还价的程泽被他倏地打断。
一瞬间安静下来的环境里,跳跃的声音逐渐清晰。
“哒哒”声由远及近,就像是非常喜欢猎物垂死挣扎的死神,故意拖着厚重的镰刀,欣赏猎物死亡前的丑态。
众人瞬间进入戒备状态。
多罗和克利儿猛然睁眼,倏地起身,掏出了手枪,呈警备状朝着声音的来源方向。
陆燕寒缓慢睁眼,双手环胸,倒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你们这么如临大敌是想干什么?”
红雾中,蔷薇花的身影逐渐清晰,它插着腰,在小洞门口站住。
它的花瓣鲜红欲滴,仔细看能够发现还闪着一层光芒,花蕊处咧开的裂口中,锯齿形的叶片“牙齿”上还沾着些红色的血肉,与它亮丽精神的样貌形成对比,让人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当时是怕你啊。”
钟袭废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身子摇晃着后退两步,靠在了石壁上。
“怕我?我这么可爱你们都怕,有没有出息!”
大嘴似乎对于钟袭给出的答案不甚相信,插着腰,衣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阁下刚才下手吃人的狠厉,在下可忘不了啊。”
“钟袭,这家伙就是装傻充愣,和一个异形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多罗挡在了最前面,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戒备着它。
“多罗,不用那么紧张,很显然,它进不来的。”
钟袭说道,声音轻松调笑。
目光落在程泽身上,似乎就打算看热闹。
钟袭的话反倒让多罗显得有些憨意,他身体一僵,有些尴尬,不过并没有就此放松警惕。
“你为什么吃人?”
“饿了啊,谁饿了不得吃点东西。再说了,我已经忍了好久了,好不容易给我逮着一个机会,肯定要放开了大吃一顿。”
大嘴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大大咧咧、没心没肺。
此时的它话语中尽是轻蔑,双叶叉腰,似乎吃几个人对于它来说是在正常不过的进食。
“······”
简单直白的原因反而让程泽大出所料,他脑中逐渐浮现出了几个以前忽视掉的细节。
嘴角一抽,语气意味不明,“看来跟我一起走委屈你了。”
“确实。”
它说的理所当然,不过也没有要怪程泽的意思。
同行是一人一花你情我愿的事,互相承担风险也是有必要的。
“黎水,你这是打算接受这个家伙了?”
程泽的反应过于具有迷惑性,别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态度。
然而就是真样模棱两可得情况,让本就高度紧绷精神却还强颜欢笑的克利儿人不下去了。
他毫不犹豫的抬起枪,指向了程泽。
“额,我没说这样说啊。”
一句无心的吐槽没想到引起了他人的愤怒,这完全在程泽的意料之外。
无奈之下只能解释一句。
“既然你没有,那我们就应该团结起来,一起对抗这个异杀人如麻的异形,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愤慨激昂的言论反倒引得钟袭没忍住低笑,在本就安静的洞穴中很是突兀。
“三哥你?”
出乎意料于钟袭的反应,可利儿瞪大了眼睛,眉头紧皱,拿不住情况。
程泽也是嘴角一抽,脸颊上已经不知道该做何表情。
因此他如今的表情非常奇怪。
“克利儿,额,兄弟,我很敬佩你的战友情,也很感激你先前的出手相救。”虽然完全没有作用。
“但是,你要认清现实的是,我们和你们,没有任何立场上算得上是盟友,顶多是合作关系。”
“可是,因为你们的不坦诚,这个合作关系也是摇摇欲坠呢。”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该说是傻人有傻福吧,克利儿一根筋的正直脑子让他在这个吃人不吐骨的世界里生存了这么久。
“你!”
程泽的话将克利儿气的不轻,偏偏又全是事实,是他自己想当然草率了。
别看程泽面上一副淡定模样,实际上他内心疯狂打着鼓点。
头一次说那么刻薄的话,他心里有一种做了坏事的小孩的心虚感。不过他非常清楚,在连生存都无法保障的末世,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谈何生存。
“该死的。”
气急败坏的克利儿忌惮于程泽背后的克利儿,并不敢真的对他做什么,只能将多余的怒火猛然转移到大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