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或许你需要这个。”
钟袭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从口袋中掏出了一盒薄荷糖,递给程泽。
“在下保护的可好了,也没毒,放心。”
简单的话语打消了程泽的疑虑,他将盒子接过,倒了一颗入嘴。
清新的气息在口腔中散开,刺激着程泽的头脑清醒几分。
“黎兄,我们要不做个交易,公平交换信息。”
钟袭的脸颊非常干净,没有沾到一丝血迹,笑容也与他以前别无二致。
然而他的身子却是佝偻着的,这使得他不得不仰起头才能和程泽对视,再配上他这一笑容,就显得画面非常诡异。
程泽想将薄荷糖递给陆燕寒,余光一瞥,身边的家伙竟然也闭目养神起来。
无法,他只能将盒子递回钟袭手中。
“可以啊,你先说。”
情报交换是必要的,程泽没有推辞,不过他对这家伙并不信任,让对方率先表达诚意才算是交易的开始。
“呵,”钟袭轻垂头低笑一声,面颊上的笑意似扬起了暖意。
比之刚才恐怖的假笑多了一份真诚。
他丝毫不在意程泽的要求,“我进入楼后的经历,和他们讲述的完全不同。”
“我还记得,我们一起入楼,后来尝试发送信息时,多罗实际上是没有将信息发出去的,而且这一点,我们当时还自己试验证实过了。”
这和程泽的记忆对上了!
“而后,多罗因为这情况心态不稳,也就换成了是我带路。”
他停下了话,似乎在向程泽求证。
“是的,由于是多罗和李简打着手电,他们及时跟了上去,而我,”二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流转,谁都不愿意落了下风。
“没来得及跟上去,身后的寒姐也变成了一只老鼠。”
整个空间中只有他们二人断断续续的交流,压抑紧张的气氛在双方间流淌,一种奇怪的联系似乎在二人之间展开。
“我本以为他们二人确实跟上了,可当我回头时,发现身后的李简也变成了一只老鼠。”
话已至此,钟袭的身子又开始摇晃起来,他面露不悦,直接呈“大”字摊到在地。
“在下问过多罗,他也是不记得入楼后的所有记忆了,或许,真的只有我们二人保留了这一份秘密。”
“黎兄,”钟袭不甚在意肮脏的地面,侧身,一只手撑着脑袋,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盯着身前的人。
“或许我们二人就是天选之人呢。”
程泽强忍着将他一把推开,不动声色的往后仰起头,离这个奇怪的家伙远点。
什TM天选之人,梦做多了神神叨叨的。
他在心里吐槽,余光往闭目养神的陆燕寒一瞥。
“寒姐就算记得,她也不会说的吧。”钟袭就像有读心术般,精准的知道程泽的想法。
“像她这种眼高于顶、行事恣意的大能,什么事情没有遇过,如今面上不显,心中指不定像看小丑一般看着我们偷着乐呢。”
他完全不在意陆燕寒是否是真的睡着,就在她面前大肆谈论。
明语气语举止还是从容不迫,随和儒雅,但却总是语出惊人,肆意任性。
“呵。”
就陆燕寒的问题,程泽不愿意和他讨论。
虽然他们相遇的时间不长,但一路上陆燕寒对他颇为照顾,说是过命的交情都不为过。
陆燕寒为人处世上确实很奇怪,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但真的遇到问题时,她每次都能在最正确的时候做出动作。
外表清冷淡漠,但内心通透。
就此,程泽相信她并不是钟袭口中说的那样。
反倒是面前此人。
没有回应钟袭的程泽盘起腿吗,同样抬手撑着下巴,直白的打量起对面的人来。
要说钟袭与他有何相似,莫过于那他那黑发黑眸代表着和自己相同的人种了。
不过,样本太小,不做定论。
“黎兄这是怎么了?被戳中心思后就不愿意交流了,这未免太过脆弱了,可不行哦。”
一个两个的,都那么自以为是。
由是他展开冷笑,“就不劳您对我的思虑费心了。”
“与其说这个,你不如再多分享分享点情报,或许我会更愿意和你多说几句。”
尽整一些胡乱猜测,有这心思不如多整点有用的东西。
“黎兄好冷酷无情。”
委屈的语气配上钟袭带笑的脸,彰显着他分明丝毫不在意程泽的态度。
“后来,二人与老鼠缠斗,我发现了两侧环境的异样,和多罗从里面逃了出来。”
“不过,”他重重一叹,“醒来后,我们就在这个红雾弥散的地方了,除了我们二人,还有另外两个小队的人也同样陷入了昏迷。”
“当我们陆续醒来后,通过交流我发现,在场所有人,除了我,对于入楼的记忆都消失了,多罗也一样。”
“而后我们开始摸索前进,寻找出入,中途碰到了一个鼠群,好不容易摆脱后。”
钟袭停顿,身体再向前探去。
程泽的身后就是墙壁,他退无可退,二人的距离又拉进一番。
故意压低的声音营造出诡异紧张的气氛,钟袭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食指抵在薄唇前,道:“我们遇到了那朵花。”
早就所知的程泽没有半分意外,他只不过对钟袭这奇奇怪怪的行为举动表示有些不悦。
“那小花可真是厉害呢,坐在一个骷髅王座上,底下堆满了各种生物的骨头,手上还拿着一个看上去是老鼠肢干的骨头,慢条斯理的在啃食。”
“鼠群们在遇到它后,都发出尖锐刺耳的惨叫,慌乱的四处逃窜,但我们也并不认为这就是得救了。”
“只见发现动静的小花停止了咀嚼,鲜艳的花瓣不知是自身开的更盛还是沾到了鲜血,很是明亮耀眼。它将骨头丢在一旁,一蹦一跳的走下王座。”
“多罗敏锐的野兽感知发现了危机警示,要我们立即撤退,可惜的是,它下手的动作更快。我和多罗二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受了重伤,才逃过一劫。”
“就算如此,代价也很是惨重呢。”
他指着自己柔弱无骨的身体和多罗被鲜血浸湿的手腕道。
“那他呢?”
程泽看向幸存的克利儿。
“谁知道呢,或许是突然良心发现?”钟袭耸肩。
是因为刚入城时,他出手相助过吗?程泽想。
“好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黎兄是不是也该将你的情报分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