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anid的汇报,他点了点头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根烟出来叼在嘴里,低着头半晌才点燃烟。
anid看着他,唇瓣动了动:“先生,吸烟有害健康,少抽。”闻言,他抬眸看了眼anid,把叼在嘴里的烟用手夹着,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知道了。”说着,他抿了抿唇道:“你先继续观察吧,不到迫不得已,我不会去冒险杀人。”
“可是……”anid还想再说什么,被他一个眼神打断,江淮抽了口烟吐出烟雾道:“可是什么?他们那边有联盟的人,肯定知道我的弱点,我现在和临翊关系僵,过去就等于送死。”
anid点了点头站起身准备走了,他看着anid走向门口的背影突然叫了一声:“anid。”anid回头看向他。
“还有什么事,先生。”
他看着anid,站起身浅浅的坐在桌沿,一双长腿随意耷拉着,低着头叼着烟,窗外的光照在他半边身子上,把烟雾都照射得有些金黄。
他有些含糊的开口:“你去问问临翊……”忽然,他感觉到头有些痛,他抬手夹着烟吸了一口吐出烟圈才好了一些。
“问他,如果我要杀,戒默的话,他能不能,能不能和我一起。”说完,他有些撑不住的站起身,一只手揉额角,一只手夹着烟。
不间断的吞云吐雾,没多久一根烟就被吸完了,anid点了点头说了声是便出去了。
听见门被关上后,他微微躬身,闭上眸子,眼皮轻颤,脑袋痛得很,就像是有虫子在脑袋里爬。
江淮抖着手把烟按进烟灰缸里,跌跌撞撞的走到床边瘫在床上抱着被子蜷着身体。
额角没一会就冒出了细汗,因为极度的疼痛让他有些迷糊,后颈的腺体爆出酒香充斥着整个房间,辛辣刺鼻。
他咬着牙,紧紧闭着双眸,喉腔溢出一点点的痛苦呻/吟。
被头疼折磨得浑身汗津津的,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轻轻/喘着,呼吸微促。
直到他的额头被覆上一层冰凉,他蹙着的眉头稍稍松了些,那股冰凉将他的发丝拨开,轻轻揉着他的额头。
他这才感觉好受一些,浑噩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一点点,刚想睁开眸子就被一片冰凉覆盖,他抬手想把那片冰凉拉开,但是双手忽然被束缚住,他感觉到了鳞片的刮蹭。
心里瞬间知道是谁了,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我都那样对你了,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回答他的只是长久的沉默,临翊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帮他缓解头疼。
刚刚anid找临翊的时候,说了那件事,临翊虽然感觉到自己在看见和江淮一模一样的anid时会头晕但还是撑着门听完了anid的话。
江淮已经没那么难受了,室内的信息素也渐渐消散,他开口干巴巴的说:“anid刚刚去找你了吗?”
沉默了好一会他才听见了一声很轻的嗯,一瞬间,头又有些痛了,他蹙着眉开口:“你还是不要发出声音了。”
临翊那双眼眸此刻是深蓝色的,就像海洋一样,发丝也是银白的,眼下的肌肤有几片深蓝色的鳞片,鳞片边缘闪着细碎的金边。
鱼尾也是通体深蓝,鳞片边缘闪着细碎的金光,临翊看着他,轻轻叹息。
此刻的临翊似乎更具神性,额心隐隐约约可见淡金色的三叉戟纹路。
“吾乃是古神塞壬,你所爱之人的意识在体内陷入昏迷,吾暂管这具身躯。”临翊的声音稍沉,语气也不似平常,更像是沉重的大提琴音流过。
他听着临翊的话,有些疑惑,什么塞壬?什么意识的?这鱼人格分裂了吧……
“什么塞壬?别跟我装神弄鬼的,把爪子拿开。”他强压着心底的一点点怒气开口。
他又听见临翊叹了口气,接着他的手被松开,覆在眼上的冰凉也松开了,他眨了眨眼从床上坐起来,抬手揉了揉额头。
抬起眸子看向临翊,他愣了,此刻在他面前的临翊气质全变了,以前是清冷的,但现在更趋向于高冷难以捉摸。
“你……你一条鱼跟我玩cospy?”他还是不太相信临翊说的话。
只见对方表情冷漠,唇瓣微动:“吾不明白你说什么,不过吾感受到你体内有污染,很浓很浓的污染,特别是这里。”临翊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污染?”他这几天确实容易头痛,难道污染指定是生病?抿了抿唇,他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临翊说自己不是临翊的时候,他居然没感觉头疼了。
“如果你说你是塞壬,那他去哪了?”他的眼眸看着对方,半晌临翊道:“沉睡了,他也被污染了,但是净化无用,自我保护机制让他沉睡了,吾自然就接管了这具身躯。”
临翊的脸上依旧冷漠,口气却是煞有介事的评价:“这具身躯虽没有吾的神躯好用,但也算强。”江淮看着这样的临翊,感觉有些别扭。
“你先出去吧,anid应该有跟你说过什么,暂时不需要你了。”江淮低下头闭了闭眸子,临翊眼漫上寒意:“为何?吾明明很强,杀人而已。”
“跟你不熟,不用你,回去吧。”他站起身错开临翊进了浴室关上门。他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刚刚临翊,不,是塞壬所说的信息。
他从刚刚跟对方讲话已经能感觉到那具身体的芯子已经换人了。
塞壬……古神?那明明是海妖!真会给自己包装的。
他无法信任塞壬,虽然提起临翊时会头痛难忍,但是临翊才是那个切切实实跟他相处过的,他心底信任临翊,不会信任这个随时可能背叛的未知数。
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哗的流动着,他听见外面传来塞壬的声音:“罢了,你不信任吾,吾就不打扰你了。”
他没有回应,捧了水洗了洗脸,刘海沾了水,水珠滴答滴答的落下,落在洗手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