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得罪不起张家，也得罪不起京城来的贵客，这四个小姑娘一看就不是寻常富户。
“公子们稍等，奴家让秋嫣来给各位跳支舞赔罪，今儿个实在是张家有约在前，总不好爽约，明日留给几位公子可好？”
她的话诚意十足，不好强行留人。
当然，刻意提到张家，是想说她们真想要人，可以走张家那条路子。
几人本来就打算看秋嫣跳一支舞，她们也不会在这边玩太久，将银子给了老鸨，让她快点带秋嫣出来，另外多安排些姑娘唱曲跳舞。
老鸨立刻安排了好几个人过来唱曲，拿着银子去找秋嫣。
这边一首曲子结束，秋嫣款款而来。
秋嫣跟卿云不同，卿云是清冷优雅，透着高贵。秋嫣则是身段婀娜风情万种，唯一相同的是都有一双勾人的眼睛。
“秋嫣见过几位公子。”
四个人看向秋嫣，不由得称赞，当得起花魁两字。
秋嫣给四个人跳了一支舞赔罪，面前四位都是姑娘，没跳那些勾人的舞蹈，换了一首清雅的。
她的身段好，跳起舞来如花中嬉戏的蝴蝶般，让人赏心悦目。
林挽荷看得高兴，又拿出银票来打赏，小姑娘的银子比她姐姐们更多。
家中长辈都喜欢乖巧听话一心读书的孩子，她卖卖乖，就能拿到银子。
张家傍晚才会过来接人，这会儿还有时间，秋嫣留下来陪着几个人说话。
禾棠率先开口：“秋嫣姑娘常去张府吗？”
秋嫣神色未变，笑着回，“张老爷喜欢奴家的舞，奴家每个月都会上门跳舞。”
这种事不是秘密，洛邑城很多人都知道她每个月会去一次张家。
其他人也问了些自己好奇的事，聊得差不多的时候老鸨过来，“几位公子，时间到了，明儿个在让秋嫣陪几位公子说话。”
秋嫣起身施了一礼，款款离开。
禾棠给云菀递了个眼色，云菀暗中跟了上去。
秋嫣离开后，林挽荷又点起曲子来，她出手大方，都争抢着表演。楼里的女子都会说话，将林挽荷哄得合不拢嘴。
天色暗下来后，百芳阁的人多了起来，几个人起身离开，免得出现什么事。
马车就停在门口，她们刚要上马车，从侧面走出一个人，“四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走出来的人正是李黟。
她们前脚离开白马寺，李黟后脚就跟了回来，想着继续跟禾馡制造相遇的机会，就不信打动不了禾馡。
他雇了人跟着林家马车，寻到了百芳阁。
李黟对此十分不满，好姑娘怎么能来这种地方？他将责任推到林挽乔与林挽荷身上，心中决定回头成亲后，定不能让禾馡再与她们交往，免得被带坏了。
禾馡脸色难看，这个人实在是阴魂不散。
见禾馡皱起眉头，李黟急忙道：“四姑娘放心，在下绝不会向令兄说这个秘密。”
“阿馡，别理他。”
禾馡点头，这种人越是跟他搭话越穷追不舍。
上了马车后，禾馡实在忍不住了，“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真想蒙着麻袋将他打一顿。”
其他几个人齐齐点头，她们都生出动手打人的念头。
林挽乔让身边的人去跟着李黟，先摸清他住在哪，等他走夜路的时候就行动。
回去后，林池跟禾瑾还未回来，四个小姑娘欢快吃了一顿饭，打算晚上早些休息，明天一早上山狩猎。
吃饭的时候，禾棠看向管事，“六舅舅，您知道百芳阁幕后的东家吗？”
她们来了洛邑城，负责这边生意的管事跟过来照顾，他是林家偏房，也是亲戚。
林管事知道几个人去百芳阁的事，林家规矩没有那么多，女子也可以经商，那些地方不能避免。
“百芳阁在前朝时是刘家的生意，刘家在洛邑城是一霸，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先帝带兵进城后，定了刘家的罪，百芳阁后来几经转手，一度经营不下去。
大约十年前，有人接手了百芳阁，生意才一点点好起来，前几年秋嫣出现后才打出名头。”
“舅舅可知是谁接手了百芳阁？”
林管事摇了摇头，“没人知道百芳阁背后的东家是谁，现下有张家与知府撑腰，想来背后的人身份不低。”
洛邑城很多人都以为百芳阁是张家的生意，实际上并不是，但张家没有解释过，反倒默认了这个说法。
吃过饭后，各自回房间休息，关上门后云菀上前。
“姑娘，奴婢见张家下人对秋嫣十分尊敬，并不像是对一个青楼女子。”
云菀没有跟太远，看到秋嫣上了马车后就回来了。
张家下人给她的感觉实在奇怪。
禾棠思索了一下，张老爷先后有两位夫人，第一任妻子病逝后过了五年才娶了续弦，除了这两位夫人外，仅有两房妾室。
一房妾室是第一个妻子的陪嫁，他夫人做主开的脸，第二个妾室是他成婚前母亲给的人。
除此外，张老爷自己并未纳妾，足以说明张老爷并不贪恋美色。
他每个月让秋嫣过府跳舞，若真是喜欢秋嫣，以张家财力可以抬进门做妾，不是为了美色是什么？
百芳阁的神秘东家背景很大，张家也要卖一个面子。老鸨对秋嫣的态度也不像是对其他人那般，百芳阁是在秋嫣出现后才打出名声。
张家的下人对秋嫣态度很尊敬。
禾棠心中有一个猜测，张家与秋嫣很可能都是萧霁的人。
就是有一点想不通，百芳阁十年前换的东家，那个时候萧霁年岁尚小，根本没那个能耐。
萧霁背后还藏着人！
她一直觉得是萧霁自己谋划出的这些，如今看来，怕是在萧霁很小的时候就有人替他谋划，一直隐藏在他的背后。
这个人藏的实在太深，哪怕前世萧霁登基后都未露面。
“姑娘，秋嫣现在还在张家，要不要潜进去查看一二？”
禾棠摇了摇头，万一被发现会打草惊蛇，现在知道这二人间有联系，可以慢慢调查。
她正要安排些事情时，云苓敲门进来，“姑娘，四公子、九公子在酒楼跟人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