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看到李黟，禾瑾直接挡在门前。
“你还敢来，没被打够是吗？”
禾瑾不喜读书，时常出去跟人打架，又学过些拳脚功夫，李黟在他面前称得上孱弱。
李黟后退一步，跟禾瑾拉开距离，脸上堆笑，“四公子误会了，在下只想来拜会一下林九公子，与林九公子探讨一下今年的题目。”
很多学子秋闱结束后都会讨论一下今年的题目，意见不合的还会辩证一二。
秋闱刚结束的时候，这种现象很常见。
林池虽有自己的夫子，回来后夫子已经给他讲解过题目，他还是常出去以文会友，林家结识的大都是商户，三教九流中，唯有读书人结识的少。
禾瑾岂会看不出李黟贼心不死，直接将人推出去把门关上，回去问了一下林池。
李黟说来寻找林池，他不能替林池做主。
林池自然不会见，李黟明显品行不端，学问再大他也不会结交。
下人出去回了李黟，林池不会见他，让他不用再来了。
看着紧闭的大门，李黟心中骂了一句，林家算什么东西，等到爵位没了，不过是个破落商户罢了。想了想，转身离开，要再想他法。
得知李黟找上门的事，大家都很厌恶，禾馡更是觉得恶心。
有了李黟的对比，她看叶元纬都会顺眼很多。
翌日，几个人决定离开白马寺，嫌李黟在这边晦气。结果吃早饭的时候，又见到了李黟。
“禾四公子、林九公子又见面了，真是巧。”说完，转头对禾馡弯起唇角，“白马寺的杂粮菜馒头味道很好，四姑娘可以尝尝。”
白马寺僧众自己种的菜，用芝麻油调的馅，味道不比肉馒头差。
禾馡早上出来的时候还跟禾棠几人念叨着这边的菜馒头，很多人提起过，大家特意过来尝一尝。
听李黟这么一说，品尝的兴趣都没了。
禾瑾脸色很差，挡住自己的妹妹将李黟推开，“再与你说最后一次，离我们远一些，下次再往我们跟前凑绝不轻饶。”
李黟依旧笑着应下，寻了一张桌子吃早饭。
禾棠她们挑了一张离李黟最远的桌子坐下，吃饭时同时避开了菜馒头。
白马寺的斋饭很有名气，除了菜馒头外，沙臛馅的馒头味道也极好，面皮是用白面参着其他杂粮面粉揉制而成，没有纯白面馒头那么松软，却更劲道，吃起来很香。
里面的沙臛馅细腻香甜，搭配起来很好吃。
她们寻常吃惯了精致的菜肴，换个口味都觉得好吃。
吃过饭后，婢女已经收拾好东西，她们去求了平安符后就下山离开了白马寺。
回去的路上禾馡还在抱怨，原本打算在这边住上几天，因为李黟都毁了。
禾棠几个人都不介意，她们本来就是出来游玩，怎么高兴怎么来，没有固定行程。
林挽乔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确定兄长他们离得距离足够远，听不到她们讲话才道。
“白马寺的确很好，却不适合我们，没这事儿我也想回来。听说洛邑城也有一家百芳阁，不输给倚翠楼，秋嫣的舞不输给卿云。”
林挽荷在旁笑，“最重要的是，想见秋嫣姑娘不用答题。”
只要银子足够，便可以让秋嫣姑娘跳舞。
禾棠对青楼没什么兴趣，去倚翠楼是为了见卿云，但没有驳了三个人的兴致，答应跟她们一起去。
回去后，四个小姑娘回院子休息，说是坐马车累了想好好睡一觉，晚上出去吃小食。
禾瑾跟林池坐不住，正好见她们休息便约上好友一起离开，他们这边刚走没一会，禾棠四个人就起身了，换上云苓悄悄出去买的男子衣服。
打扮好后，上了马车直奔百芳阁。
洛邑城也有一条烟花柳巷，最有名气的便是百芳阁。
这条巷子晚上热闹，白日里没什么人来，很多小一些的铺子干脆关门休整，待到晚上迎客。
禾棠几人直奔百芳阁，到底比不上京城，哪怕是最为有名气的百芳阁白日里都没什么人。
她们喜欢人少，刻意避开了晚上。
“几位公子是来喝酒的还是来看姑娘跳舞的？”
老鸨笑着迎过来，女客并不稀奇，时不时的会有好奇的女客上门，说实话，她们非但不排斥，反倒很喜欢这些女客。
敢来逛青楼的女子胆子大，都是家中条件好又得宠的姑娘，出手十分大方。不像有些男子，抠抠搜搜不说，要求还多，有些身上脏得很远都能闻到味，依旧要笑脸相迎。
哪像这些女客，香喷喷的，还能逗上几句。
“我们来看秋嫣姑娘跳舞，你开个价，让她今日只陪我们。”
来百芳阁找秋嫣的人很多，就像是京中那么多人挤破头想见卿云一样。
但秋嫣可不敢像卿云那般，一是没有那个文采，二来洛邑城到底比不上京城，没有那么多达官贵人。拒绝一两次，贵人们就没了兴趣，找其他花魁去了。
“不瞒几位公子，秋嫣姑娘今日——”
不等老鸨说完，林挽荷掏出一叠银票来，“我懂，你看这些够吗？”
一叠银票，至少有两千两银子，能找好几个花魁了。
老鸨一见银子，眼睛亮了起来，这几位比她想的还要阔绰，心中叹了口气，笑道：“实在不巧，张家老爷请了秋嫣姑娘今日过府跳舞，要不几位公子明日再来？”
听到张家，禾棠挑了下眉。
她让人查了张家与萧霁的关系，还未查到任何联系。
“据我所知，张老爷已经年过七旬，他还常请秋嫣姑娘上门？”
言下之意，身体还行吗？
林挽乔立刻接话，“就是，那么大年纪了，理该好好养生，花天酒地命不长。”
洛邑城谁不知张家，本就是百年大族，近几年张家势头越来越猛，没人敢招惹。他们可不仅仅是商户，族中还有人在朝为官，洛邑城知府的夫人正是张老爷的女儿。
可以说整个洛邑城，都要卖张家一个面子。
眼下，禾棠几人根本未将张家放在眼中，她们中还有人说京城官话，老鸨心头一跳，这几位姑娘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