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打起架来,挫冬瓜哪里是王学道的对手?两人个子相差悬殊。
王学道将近一米八,挫冬瓜将将一米六,个子大,力量就大,个大力不亏。
加上王学道心里极为愤怒,挫冬瓜明着在羞辱陈桃花,实际上是羞辱他。
小伙子还没有结婚,而且刚刚跟王运喜商量好两年之约。
要背上个跟寡妇钻野地的名声,王运喜随时能变卦,就连王巧英也可能因此产生误会,不再相信自己。
一个巴掌结实打在挫冬瓜脸上,挫冬瓜脑袋猛向一边偏,转个圈坐在地上。
上次王学道跟他打时,并没有出全力,这次再不留力,如饿虎一般扑过去,看挫冬瓜坐在地上,伸出两手掐了过去。
强劲有力的手掐着挫冬瓜脖子,就势提了起来,王学道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一只手松开,另一只手还抓着脖子。
松开这只手伸直,一巴掌接一巴掌打挫冬瓜的脸。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不断响起,挫冬瓜刚开始还挺光棍,打一巴掌骂一句,后面他实在不敢再骂,也无力再骂。
王学道打得那么认真,因为脸上毫无表情,看着特别吓人。
就连一边看热闹的人也被他吓到了,都呆呆看着,抱着看热闹心态的他们半句玩笑也不敢开。
一连打了十几巴掌,挫冬瓜半边脸肿起多高,挤得都看不见眼睛了,王学道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有人实在看不下去,怕王学道生生把挫冬瓜给抽死,就出言相劝。
“学道,别打了,两人斗个嘴,你准备把他打死?”
王学道猛看向说话的人,咧嘴一笑。
“刚才他诬陷我们时你咋不劝?他天天折磨陈桃花时你咋不劝?”
劝的人被噎了个乌眼青,闭嘴不再说话。
这时候的挫冬瓜已经彻底害怕,嘴里呜呜有声,也不知道是求饶还是哭。
王学道却仍然没有出完气,巴掌上一点力也没有减少。
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正在气头上的他刚要怒吼,却发现是赵红兵来拉架。
赵红兵对他摇头:“好了学道,不能再打了。”
王学道不好对赵红兵发火,这时候也突然冷静下来,再打,真有可能把挫冬瓜给打死,到时候自己怎么办?
掐着挫冬瓜脖子的手松开,这家伙如软面条一般瘫在地上,再没有了平时滚刀肉的样子。
他是真没想到,发怒的王学道竟如此蛮横,谁以后再说王学道只是个书呆子,他第一个不答应。
再仔细想想,他欺负别人时,别人不跟他一般见识,是因为家里有老婆有孩子,跟他纠缠不可能沾什么光。
王学道不一样,他是个愣头青小伙子,这样的人,真要生起气来,打死他都有可能。
挫冬瓜看着蛮横不讲理,甚至扬言不怕死,其实他比谁都怕死。
这种场合,他再出言挑衅,只怕会迎来另一顿毒打。
王学道松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看了看一脸担心和不知所措的陈桃花,他深吸了一口气,蹲在挫冬瓜身边。
挫冬瓜趴在地上,不敢正眼看他。
这家伙此时嘴角有血,连嘴里的牙都有几颗开始松动。
可以说,经过这一次打架,他心里会永远怕王学道,从内心产生恐惧,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罢了。
就在刹那间,王学道做出了决定,既然打了,就一次性打怕挫冬瓜,同时搭救一把陈桃花。
“我把话撂在这里,以后你再敢去陈桃花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以后你再敢在地里纠缠陈桃花,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从此以后,你再敢碰陈桃花,我保证把你头给拧下来。”
他越说,赵红兵越是着急,这些话能说吗?这些话说出来,让边上这些人怎么想?
挫冬瓜这时候是不敢反驳,问题是,围观的人会多想,想王学道为什么会这样警告挫冬瓜,难不成,他在跟挫冬瓜抢陈桃花?
这是人的自然反应,你王学道不准挫冬瓜找陈桃花,是不是因为你要找?
这些人中,只有赵红兵清楚,王学道和陈桃花外出,是因为学糊纸扎的事,因为这个消息就是他说给王学道的。
只是,如何跟大家解释?解释了,大家能信吗?
除了男女之事,别的大家不愿意相信,也不可能相信。
陈桃花满脸是泪,她实在受够挫冬瓜了,甚至怕得要命。
这个矮个子光棍几乎成为了她的噩梦,折磨起她来,花样百出,很多时候,她不得不躲起来。
她多么盼望能有个男人出头帮自己,只可惜没有。
这时候,王学道出头,要救她出火海。
这个女人却知道不能这样,因为那样的话,不出半天,全村人都会传王学道跟她陈桃花好上了。
她无所谓,反正破罐子破碎,已经被大家认为是破鞋。
王学道不同,他还是个小伙子呢,背上这样的名声,以后还怎么娶媳妇?谁又会嫁给他?
所以,这个女人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对着王学道摇头驳斥。
“王学道,你不能这样说,跟你出去,是你要学跟我大伯学糊纸扎,而他在我们家,是帮着干活,以后都不去了,还怎么帮我们?”
王学道当然不知道陈桃花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有些尴尬,同时也非常愤怒。
不理解的小伙子呆呆看着陈桃花,半天后哈哈大笑。
“好,好!算我多管闲事。”
说罢,他转身就走,心说自己真是贱,人家情愿受折磨,自己帮人家出的什么头?
赵红兵将围观的人驱散,又让陈桃花回家,他则在后面追着王学道而去。
王学道非常生气,他想不通陈桃花为什么那样说,难不成被折磨上瘾了?
一直到了王学道家里,李宝兰和王学琴不在家,这时候肯定在地里割麦子。
王学道径直蹲在了磨盘边,阴沉着脸生闷气。
赵红兵拿出烟,让王学道,小伙子摇头表示不要。
自行点着,深吸了一口,赵红兵问:“学糊纸扎的事说好了?”
王学道轻轻点头,赵红兵几口把烟抽完,这才叹了口气说道:“别怪陈桃花,她不那样说不行。”
王学道一脸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赵红兵也这样说。
“你想想,你这样护着陈桃花算什么?不准挫冬瓜再找陈桃花,是不是以后你要找?就大家那些嘴,你能堵住吗?不定给你编排什么呢,到时候你准备怎么收场?你能打挫冬瓜,能证明自己没跟陈桃花好吗?”
赵红兵的话让王学道猛然醒悟,他突然站起,原地转了个圈,明白了陈桃花的良苦用心。
只不过,就算陈桃花那样说了,仍然会有人说闲话,有些人就靠说闲话调剂生活呢。
自己太冲动了!
赵红兵想听听王学道关于糊纸扎的详细计划,不料想,王学道还没有说,就见李宝兰和王学琴拿着镰刀,匆匆回来。
李宝兰脸色阴沉得可怕,王学琴一脸焦急。
这是又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