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一番话,对司碧迟来说,却是晴天霹雳!
这意味着她被抛弃了!被她心爱的男人抛弃了!
“不……”司碧迟疯狂地摇着头,“王爷不可能会那么狠心的……他起码,起码会派人过来打探消息,起码,起码会确定我安不安全……怎么可能直接离开恩平县了呢?怎么可能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呢!不可能!一定是你骗我的!”
她根本就不相信!
她的襄王爷曾经亲口向她承诺过,会娶她,会让她当他唯一的胤王妃。
而且,襄王爷还说过,她是他最爱的女人!
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抛下她走了呢?
不可能!
一定是司妘说来骗她想看她笑话的!
“司妘!我知道了!你就是想骗我对不对!你想骗我让我去帮你们对付襄王爷对不对!对……一定是这样的,我就知道……一定是这样的……”
司碧迟自言自语,神情恍惚,显然已经陷入了封魔。
司妘淡淡地看着司碧迟疯魔的样子,转身退了出去。
说着不在意,怎么可能是真的不在意。
哪怕是司碧迟亲口告诉祁承泽不用救她,但当她真正被控制起来的时候,她心里最渴望最希望来救她的那个人,就是祁承泽。
司碧迟才会在听到祁承泽离开恩平县这件事的时候,无法接受,彻底崩溃。
“司妘。”
司妘正想着回房,后面传来了祁玄胤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
她转过身。
灯火阑珊处,祁玄胤一袭玄墨色衣袍,仿佛与夜色融为了一体,那双比黑夜更漆黑的眸子,却比星辰还耀眼。
“过来。”他嗓音低沉。
司妘不自觉地就抬起了脚走过去。
在大脑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她的心,已经先支配了她的身体。
所谓,身随心动。
待她来到他的身旁,他才拉开左边披风,把小小的她包裹进披风里。
“夜里凉,出来记得披件披风。”
“好。”司妘乖巧地应着。
“回房,我有事与你说。”祁玄胤淡淡地说着。
司妘猛然间反应过来,他居然不自称“本王”了,而是自称“我”。
惊讶之间。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先回到了房里。
祁玄胤解开了披风,却未放开她,而且抱着她坐了下来。
她就坐在他的大腿上。
脸又悄悄地红了起来。
即使见了这么多次,也与他有了多次的亲密,可仍旧脸红,仍旧紧张,仍旧是为他心动。
“司妘,我今晚与他们相商恩平县揠苗助长一事,思来想去,除了重新栽种,别无他法,但若是重新栽种,哪怕是出动所有人能下田做农活之人,亦要耗上十天半个月,百姓能等,天却不能等。依柳清廉的说法,最好在三天之内栽种完成,方可在冬天寒霜侵袭之前收获。”
“而今,种子后日方能到,这样一来,便只剩两日不到,依你看,如何能在两日之内栽种完成?”
祁玄胤的语气仍旧是清清淡淡的,却又有一丝话家常的意味在。
而那双漆黑的眸子,从始至终都锁在她的脸上,闪着星辰般的璀璨。
司妘闻言,微微蹙起了好看的黛眉。
这作物若是遇上冬天寒霜侵袭,此前的努力便前功尽弃。
并且,恩平县将会再度进入新的一轮饥荒。
此事,非同小可。
但难就难在人手不够。
想到这,司妘打定了一个主意,她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清澈的眸子撞入那双黑眸之中,道:“若是人手不够,那么,八方动物来助如何?”
话音刚落。
她从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看到了惊喜,那是一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惊喜。
祁玄胤勾唇,极其满意,“与我所想一样。”
动物比人的效率更高,且数量极多,若是能让动物来助,两天内栽种完成,也不是天方夜谭之事。
司妘抬眸,微微一笑,又说道:“既如此,我便去办。”
更何况,现今恩平县的百姓,都把她当做是妖女。
她正愁没有机会证明自己。
索性,这一次,就顶着妖女之名,做百姓认为只有妖女才能做到的事。
但她定会叫所有人知道,她司妘就算是一个妖女,也是流着红色的血的妖女!
司妘从他身上起身,来到窗边唤来了一路跟着她过来的小鸟。
这些小鸟都是她在将军府收养的,她来恩平县,这些小鸟便都跟着来了。
只是恩平县几乎没有它们的吃食,它们又通人性,不愿吃赈灾的食物,因此白日里,它们总忙着飞到很远的地方寻找吃的。
也就只有夜晚会回来歇着。
她这一唤,那些小鸟便都飞了过来。
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司妘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之后,那些小鸟便转身就飞了出去。
“它们很守信用,希望后天一早,能如我所愿。”
“我的爱妃如此厉害,定能如你所愿。”
祁玄胤也来到了她的身后,将她拥入怀中。
“你就知道逗我。”
司妘靠在他的怀里,娇嗔地道了句。
在战功赫赫的他面前,她如何敢说自己厉害?
只不过是一路以来,一路都在成长。
早晚会有那么一天,她能真正地与他并肩齐行。
祁玄胤轻轻地用自己的下巴摩挲着她头顶柔软的长发。
嗓音低低地说道:“我并不是虚夸,今日宫里来信,父皇用了你说的那个法子之后,国库里积压的瓜碗瓢盆以及许多过时积灰的东西,短短数天之内,就抛售一空,既处理了这些积压无用的东西,又解决了国库亏虚的问题,一举两得。”
“而这,都是你的功劳。司妘,你自是光芒万丈,大可不必隐藏锋芒。”
他的声音很坚定,有一股振奋人心的力量。
司妘抬起眼,心里暖暖的。
也只有他,会这么说。
“玄胤,有你真好。”
司妘往他的怀里窝了窝,鼻子一酸,声音闷闷的。
“既知我好,娘子何以为报?”
头顶上,传来他低沉暧昧的嗓音。
司妘脸一红,他话里有话,她又岂会听不明白?
可他这般逗她,她就是想不叫他如愿。
于是抬头看着他说了句:“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以报答公子。”
谁知,他把食指覆在她的唇上,“不,你只能以身相许。”
下一秒,他便将她抱起,大步走进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