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司正要上早朝的缘故,而老夫人的咳嗽日渐严重,无法参加宫宴,司妘只能与烟雨同去。
路过那个满是污垢的街角的时候,烟雨似是想起了什么。
指着那个街角,说道:“小姐!你看!那不就是江氏和司碧迟躺的街角吗?可是说来奇怪,我听说这江氏和司碧迟第二天就不见了,一连几天,再没有人看过她们。”
“不见了?”
“是,听说是有一伙人带走了她们,其中一个男人,看衣着非富即贵,只是没人看清是谁,本有人想走上去看,可是都被人拦了下来,你说奇不奇怪?真是的……这样的人怎么还有人救……”
烟雨咕哝着,眉毛嘴巴都在表达着她的不满。
司妘微微将头倚在车窗旁,眸色复杂起来。
在烟雨说到是有人带走了烟雨的时候,她就隐约猜到了一个可能……
毕竟在前世,司碧迟闯进胤王府,杀光胤王府的人,还四处在胤王府,光凭她自己的力量,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只能说明,司碧迟背后有人。
那个人是谁,她心里有了答案。
只是还不大确定。
她之所以不直接杀了司碧迟,是因为要连根拔起!
只有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马车停在宫门前,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
这一次的中秋宫宴,比上次的千灯宴要热闹不少。
举行宴会的场地极大,几乎所有的朝廷官员以及一些重要官员的家眷,都到齐了。
座位分布,仍旧是与上次差不多。
这会儿,人来得差不多了,大家都在自己的座位上与旁人攀谈,等着宴会正式开始。
司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因为少了个司碧迟的原因,她的旁边,正坐着梅素芝。
那梅素芝自从坐下来,就没有过好脸色。
司妘倒也不在乎,时常与祁玄胤隔空对视。
“司妘,好久不见。”温润如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司妘转过脸,对上祁承天依旧温柔的眸子。
礼貌地回了句:“王爷,好久不见。”
一段时间不见,祁承天的眸子疲惫了些许,就连下巴,也冒出些许乌青色的胡子茬。
看起来比先前玉树临风翩翩公子的模样,多了丝成熟。
“司妘,可否借一步说话?”祁承天问着,眸里全是期待。
司妘见旁边的梅素芝一个劲翻白眼,看着闹心,索性答应。
就在她起身的时候。
不远处的祁玄胤,眸色瞬间冷得像千年寒潭,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来到坐席区几米远的地方,司妘停了下来。
“王爷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这里离得不远,祁玄胤也能看到她。
祁承天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果然,她是在看祁玄胤。
顿时嘴角有些苦涩的味道。
“司妘,你果真是在乎三哥,可你知不知,今日父皇会当着众人的面,将你指婚于本王?”
“知道。”司妘回答,“但是王爷……”
“司妘。”祁承天打断了她,“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本王去做什么了?”
“本王每日都在练武,练习射箭,记录你的喜好,就像三哥所做的那样,司妘,为了你,本王愿意变成你喜欢的模样,三哥能给你的,本王也能给你。”
祁承天深情款款地说着。
他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放下自己的玉扇,换上长剑,放下诗书,站上练武场。
他也在努力地了解她的喜好,努力地为她做改变,努力地变成她喜欢的模样。
他以为这样做,就能感动司妘。
可司妘却只是摇了摇头,眸里没有一点感动。
“王爷,你不必如此,不必为了谁改变自己,你原本的模样就是最好的,喜欢你的人无论你是什么样子都喜欢你,不喜欢你的人,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始终不喜欢你。”
听着她说的话,祁承天的神情黯然失色,仿佛被乌云笼罩。
司妘有些于心不忍,她在前世就知道,安王在朝廷上总为底层的百姓说话,是一个有大爱的人。
这样的人,被情字所困变成这副颓废低落的模样,实在不应该。
长痛不如短痛,把话说清楚明确拒绝,才是对自己对祁承天负责。
“王爷,我心里装着的是胤王,我喜欢他仅仅是因为他就是他,他能给我的,你给不了,王爷,你值得更好的人。”
“不!”
祁承天有些激动,“他能给你的!本王也能给你!”
“王爷,若是我说过些时间,南川城的恩平县会有一场大蝗灾,你信吗?”司妘望着他问。
祁承天怔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怀疑,“这怎么可能?恩平县一直都是风调雨顺的。”
“可我要说这就是真的呢?你能不能向皇上申请拨银调粮?”
“司妘,这不是小事,况且,口说无凭,父皇是不会信的,你不要拿这么重要的事开玩笑。”
祁承天摇着头,紧皱的眉头已经表明他不相信这件事。
若是小事,这也就信了,但这是大事。
况且司妘只是空口一说,没有任何有说服力的证据,要他怎么相信?
司妘微微一笑,说道:“王爷,这就是胤王能给我而你却给不了的。”
当时,她向祁玄胤说的时候,以为最痛恨空口说大话的祁玄胤必然不会信她。
可他信了,不仅信了,还采取行动。
一旦相信,就绝不怀疑。
祁承天错愕地抬起眸子,望着她。
许久,才猛的想起了什么!
“等等……拨银调粮……所以,三哥这些时日总是进宫,几次三番找父皇申请拨银调粮,数额大到父皇不敢信,甚至因此动怒,而三哥不惜用军权担保,也要父皇答应此事,就是因为你说的恩平县有蝗灾?”
一时间,他有些震惊,这、这怎么可能!
就只因为司妘一句话?
简直……过于疯狂!
“王爷,我说过,胤王能给我的,你给不了。”司妘眸子微红,脸上仍旧挂着笑容。
她没想到,为了能够让皇上答应拨银调粮,祁玄胤居然用军权作担保!
那可是军权!
祁承天大为震撼,惊得后退了两步,这怎么可能!
三哥不是这种人!不应该因为一句无凭无据的话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才对!
总之,他是不信的……
“安王爷,司妘心里已有胤王,这辈子不可能改变,还请王爷另寻佳人。”
说完,司妘刚转过身,就对上了那双让她沦陷无数次的黑眸。
祁玄胤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她刚才说的那句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她说她心里有他,这辈子都不会变。
这个回答,他很满意。
司妘脸一红,顿时有些紧张,刚才的话,肯定被祁玄胤听了去。
“王、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