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脸色阴沉地盯着江氏和司碧迟,她几次警告江氏,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对司妘下手。
这江氏就是不听,很显然,江氏压根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可她到底是这个将军府当家做主的人,威严岂能容忍江氏这般挑衅!
老夫人双手搭在拐杖上,沉着声开口:“司碧迟身为将军府庶女,竟敢雇人谋杀嫡女,实在是罪恶滔天!从今日起,罚司碧迟跪佛堂三个月!抄写家规一千遍!每日只能喝一碗白粥!且等身体好些后,家法伺候!再罚一年俸禄!”
之后,又盯着江氏,道:“江氏,你身为司碧迟的娘,却没教好这个女儿!是你的错!我罚你一年俸禄!跪佛堂三个月!每日只能喝一碗白粥!”
相比司碧迟,江氏的罪罚轻了不少。
但……
司妘的眸子微微眯起,闪过一抹寒光,就这样的责罚,糊弄谁呢?
要知道司碧迟这次犯下的事,是雇佣八步毒蛇杀她!
人命关天的大事!老夫人就这样责罚?未免太便宜司碧迟和江氏了!
“祖母,我认为,这样的责罚是不够的。”
江氏一听,疯了似地跑过来,冲司妘大吼!
“你还想怎样!你还要我们怎样!你想让我们死吗!”
“没你说话的份!”老夫人怒喝了一声。
江氏只得怏怏地退了下去。
老夫人这才看向了司妘,现下最重要的,是要稳住司妘,好让司妘顺顺利利地嫁给安王,巩固将军府的地位。
一旦将军府与安王府联姻,将军府的地位就彻底是稳了,无人能动摇!
老夫人语气缓和下来,说道:“妘儿啊,祖母知道你心里委屈,你放心,祖母一定会为你做主,你说,你认为应该怎样?”
司妘抬了下眼皮子,睨向司碧迟。
道:“我要司碧迟每日跪在我这银月轩院子门口三个时辰,另外,她还要写悔过书,跪多久,便念多久悔过书,祖母,我想这应该不过分吧?”
“怎么就不过分!”
江氏再次忍不住冲了上来,“你要迟儿跪在你这银月轩门口,这不是要丢光她的脸面吗?你让下人怎么看迟儿?你让迟儿以后在将军府,怎么抬得起头来!还要念悔过书?我看你就是想毁了迟儿!你想让迟儿在将军府抬不起头!”
“放肆!”
老夫人走上去就是一巴掌扇在江氏的脸上,“这个家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还不快退下去!”
江氏被打得脑袋发懵,却也怕老夫人会更加生气,只得捂着脸不做声了。
“妘儿啊……”
老夫人转过脸,又是一脸的笑容,“都依你,祖母都依你,就按你说的来……”
不管怎么说,得先稳住司妘。
反正司碧迟左右也就是个庶女,对将军府用处不大。
司妘睨向江氏,刚才江氏不是觉得这样的事让司碧迟丢脸了么?
既然江氏那么心疼自己的女儿,她自然是要成全江氏的。
“江氏作为司碧迟的娘,这件事情她难咎其辞,就罚她跪在将军府正厅门口,每日跪三个时辰,并且还要写一份悔过书,忏悔自己没教好女儿,跪多久,就念多久。”
“司妘!”江氏大吼了一声,又想要冲上来。
然而老夫人怒目一瞪,江氏到底是不敢,只能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妘儿,你看,这让迟儿跪在银月轩,祖母我是没有意见的,只是……江氏再怎么说也是将军府的二夫人,你让她跪在正厅,这人来人往的……万一传到了外面,怕是对将军府的名声不好啊。”
司碧迟还好说,就说她还小不懂事也就糊弄过去了。
但将军府就江氏这么一个夫人,在外面的人看来,这江氏也是代表着将军府的脸面,这让江氏跪正厅,外面的人要议论起来,只怕是不好堵住悠悠众口……
司妘又怎么会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
可她今天,势必不会放过江氏和司碧迟!
语气轻飘飘地来了句:“祖母,若是这件事情您不能做主的话,我就只好告诉爹爹了。”
“这……妘儿,你爹军务倥偬,不好打扰他,好了,祖母为你做主就是了。”
老夫人脸上闪过一抹不悦,偏偏司妘手上有证据,这件事情糊弄不过去,不罚是不行的。
于是她握着拐杖捅了下地面,清了清嗓子,颇有威严地说道:“这件事情就按妘儿说的做!江氏,司碧迟,这都是你们自作自受,还不赶紧跪着去?”
江氏刚要拉着司碧迟走。
司妘幽幽地开口了,“就在这里跪着写完悔过书,我看过觉得满意了,再去门口跪着。”
老夫人一股气从胸口涌上来,偏偏受到伤害的是司妘,她不好发作。
只能转过了身,眼不见为净,也算是默许。
“烟雨。”司妘喊了一声,“拿笔墨纸砚过来。”
“是,小姐。”
烟雨抿着嘴偷笑着,小跑蹦跶着就回去拿了笔墨纸砚。
司妘看着还躺在担架上的司碧迟,唇角微勾,道:“笔墨纸砚已经拿过来了,你们也该跪着写悔过书了。”
言下之意,就是说你司碧迟该跪着了!
江氏跪在地上,回过头看了一眼司碧迟,心疼自己的女儿。
只朝着老夫人磕头,求情道:“老夫人,迟儿如今身上到处都是伤,实在是没办法跪着,要不……要不等迟儿身体好了再让她跪着?”
老夫人看了一眼司碧迟,刚要张嘴同意。
司妘便来了一句:“那天,梅素芝被包成个木乃伊都能跪,司碧迟怎么就不能跪了?”
是真不能跪,还是想着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时间一长,老夫人的气消了,说不定就不再追究这件事。
这样一来,岂不是便宜了她们?
江氏脸色变了又变,拳头捏紧再捏紧,一股气死死地堵在胸口,堵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噗”的一声,江氏硬生生被气得吐了一口血!
江氏捂着胸口,嘴唇下巴上的血红得吓人,盯着司妘的眼神更是狠毒得吓人。
“司妘……我看你就想要我们死了,你才满意,是吧?”
“你们雇佣八步毒蛇刺杀我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司妘淡淡地说着,随即来到司碧迟的面前,道:“司碧迟,你是要自己爬起来跪着,还是想让我帮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