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妘茫然地看着他,像是进入了一片迷雾般,她竟有些看不清自己。
面对着他那双啥炽热急切等待她回答的眸子。
她半晌都答不出话来。
“我……我……”
“司妘,告诉本王,你为本王做了那么多,是为何?”
祁玄胤继续问着,大手按在她的腰间,霸道地圈着她,不让她有一丝逃离的机会。
司妘微微咬着嘴唇,清澈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雾。
她总不能告诉她,是因为她前世害死了他,欠他太多,所以重生后想弥补他吧?
重生!有几个人会信啊?
眼前这般,不给答案他,他怕是不会放她走。
司妘想了想,认真地望着他,道:“因为王爷相信我,我总得对得起王爷的信任。”
祁玄胤凑近了些,凝视着她,问:“仅仅如此?”
“是。”司妘点了点头,“王爷人很好,值得拥有一切。”
包括整个天下!
这天下,本就该归他!
祁玄胤哑笑了一声,松开了手,呢喃道:“司妘,你知不知道,你与本王,是宿命……”
曾经如此,现在亦如此。
司妘在感到他松开了手之后,“噔”的一下就跳了下去,完全没听清他说的话。
“什么?”
“无事,不是要去驯马?还是,你当真想以身相许?”
祁玄胤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黑眸如同铺满星星的夜空,璀璨而神秘。
“不不不……我这就去,这就去驯马!”
司妘逃都来不及,脚底抹油了似的,一下就消失在祁玄胤的视线里。
“情窦未开……”
祁玄胤轻叹了口气,独自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你可知……你本就该是本王的王妃……”
一杯酒下肚,十杯酒下肚。
他仿佛又看见了多年以前那个小小个的糯团子。
没人比他更了解曾经的她是各种模样。
自从十岁那年见她之后,他便忍不住打听她的消息,天天都打听,想尽一切办法得知关于她的一切。
甚至,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一直默默地守护着她。
她善良,天真,纯粹得一尘不染。
明明比他小那么多,还要张开小小的胳膊扬言保护他。
也是那时,他心里有了梦想,他要保家卫国,要永远给心上人安稳无忧的生活。
于是他带兵打仗,可军事繁忙,路途遥远,他失去了她的消息。
再回来时,却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她。
疯子,害死自己母亲的疯子,土包子,怪胎,妖女……
他不知道他在外征战的那些年,她都经历了什么,以至于变了一个人。
如今好不容易,能在她的身边,他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成为安王妃?
祁玄胤仰头饮尽一壶酒,哑着声喊道:“夜风。”
听到声音的夜风赶紧跑过来,“属下在。”
“去,找宫里那位问一下,淑妃可是要父皇将司妘指婚于六弟,若是,让那位想办法,拦着父皇。”
夜风怔了一下,这、这话里面的信息也太多了!
淑妃要把司姑娘指婚给安王?那他家咋办?
而且,听那意思,他家主子似乎心悦司姑娘……
“是!属下遵命!”
夜风抱着无比震撼的心情退了下去,在路过驯马场的时候,看了一眼正认真指导驯马的司妘。
心情五味杂陈,夜风啊夜风!主子的幸福可就掌握在你手上了!
必须要拦着淑妃将司姑娘指婚于安王!—
一直到夕阳西下,司妘才结束驯马,回到了将军府。
刚回到房间,烟雨就走了过来。
“小姐,前些时间我表哥不是去了一趟上阳县官西镇刘家村找那刘婆子吗?你看,表哥来信了!”
烟雨激动地把信递了过去。
司妘赶紧接过来,几下拆开来,快速看了一遍,心猛的一坠。
“竟然没有找到……”
“小姐,你说什么?怎么会找不到呢?老夫人不是说了刘婆子就在刘家村吗?”
“信上说,刘婆子在跟着江氏之前,确实是在刘家村的,但刘婆子已经二十多年没回去过了,刘家村没有人知道她如今是死是活,更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
司妘将信放在了桌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继续说道:“看来,如今刘家村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得想想别的办法……”
烟雨点着头,在屋内来回踱步,“小姐,说不定还有别人知道刘婆子的下落……”
“只能一点点查了,烟雨,你继续按原计划排查,一点一点查,总会查到的。”
司妘揉了揉眉心,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想要查清楚当年的事,确实不容易。
这事急不来,须得慢慢查,仔细查。
“是,小姐。”烟雨应了声。
又想起了司妘安排她做的另一件事,那就是离间江氏和老余。
而这件事情,她早上就做好了,还没来得及汇报。
此刻赶紧汇报,说:“对了,小姐!我今儿故意把夜明珠放到老余门前,之后躲了起来,结果你猜怎么着?老余一开门,见到那夜明珠,两眼发直,还浑身哆嗦!见四下无人后,他想都不想就直接拿起夜明珠,宝贝似的捧着回了房!今儿早上,他已经去了万金台。”
司妘洗摇了摇头,唏嘘道:“这就是欲望的可怕,比欲望更可怕的,是赌徒心态。”
若是那老余不受诱惑,捡了夜明珠乖乖还给江氏,这也就罢了。
偏偏老余嗜赌如命,捡到夜明珠第一时间想的是把自己以前输掉的东西赢回来。
到底,人受了诱惑,都会万劫不复。
“什么叫赌徒心态?”烟雨不解。
司妘耐心解释着:“像老余这样,一开始在万金台赢了,尝了点甜头,后续就一发不可收拾,哪怕是一直在输,也仍然妄想着自己逆风翻盘,一有机会,就想着去把输了的赢回来,就像老余,他拿着夜明珠,就是想要把输得赢回来,然而十赌九输,老余注定赢不回来。”
烟雨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懂了……”
“江氏可是知道了这事?”司妘问道。
烟雨点点头,“刚才我去厨房的时候,听到下人说二夫人不久前亲自带人去万金台找老余去了,说不定这会儿也该回来了,小姐要去看看吗?”
司妘站了起来,松了松脖颈,嘴角挂着一丝清冷的笑意。
这么好的一场戏,她又怎么能错过呢?
“烟雨,走吧,我们去看一看这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