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江氏说完,司碧迟就迫不及待地拿过了纸条。
只见上面写着:司妘正在查刘婆子。
“娘……这……”
司碧迟傻了眼了,刘婆子是谁,她很清楚。
江氏拿过纸条,仿佛不相信似的,看了又看,满脸震惊。
“怎么可能呢?那个小贱蹄子怎么会突然查起刘婆子来了?偏偏是查刘婆子!这、这是巧合吗?”
“不是巧合,娘,这是真的!”司碧迟凑近了些,“娘,你忘了?我以前跟你说过,六十大寿那天,司妘突然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她说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和你再清楚不过!”
她可没有忘记这句话!她当时被吓得一瞬间以为见了鬼了!
“是了……上次你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巧合,难道那个小贱蹄子真的是知道了什么?不应该啊!她当时还小,更何况,她不可能醒过来的!整个将军府,她是最不可能知道的人!”
江氏越想越觉得可怕,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她原以为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但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如今整个将军府,知道这件事情的,就三个人,她,司碧迟,老夫人!
“难道是祖母说的?”司碧迟猜测着。
“不可能!”江氏立马否决,“老夫人不会希望司妘知道这件事,更何况,老夫人让月梅送纸条过来,无疑是在提醒我,老夫人跟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那……娘,会不会是当年有什么人泄露了消息?”司碧迟问着。
当年她也还小,但她撞见了这件事,江氏并没有瞒着她,所以,她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
涉及到这件事情的人,可是有好几个人的!
江氏皱着眉头想了又想,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还有什么地方没处理到位。
便摇了摇头,“应该不会,那些人除了刘婆子,都被我秘密处理掉了!”
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她处理得很干净。
“那司妘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开始调查刘婆子?”
“我怎么知道?”江氏有些烦躁,“迟儿,你跟梅素芝走得这么近,没有把这些事告诉她吧?”
“娘!”司碧迟不满地嘟囔了一声,“你怎么可以不信我呢?我是跟梅素芝走得近,但我也是把她当一颗棋子而已!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她又不傻,怎么可能会把这些事告诉别人!
江氏顾不得背上的痛,强行撑着坐了起来,“真是邪了门了,那个小贱蹄子无缘无故调查刘婆子做什么?还好刘婆子早就被我安排妥当了,小贱蹄子就算是想找,也找不到。”
“但……”江氏话锋一转,“话虽然是这么说,小贱蹄子是越发不好对付了,今晚还打了我,指不定明日又会做出什么事来,还是得趁早解决了她的好……”
否则,再这么下去,恐怕将军府就没有她和司碧迟的立足之地了。
一想起今晚司妘疯了一样的场景,司碧迟也是一阵后怕。
“是啊,我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真是太奇怪了,她最近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行,娘,千灯宴上一定要毁了她!她肯定是于胤王有点小恩才敢这样嚣张!我们必须要让胤王和司妘翻脸!彻底把司妘踩在脚下!”
司碧迟恨恨地说着,原以为今天梅峰找上门,定能够让司妘吃苦头!
没想到冒出来一个夜风,梅峰非但没有为难到司妘,还被灰溜溜地赶回府了!
“迟儿,你说的对,那个小贱蹄子之所以那么嚣张,都是因为有胤王给她撑腰!千灯宴是我们的机会,这次,一定要让她翻不了身!”
“好!”
“这样,迟儿,娘还是有点不放心,你明天去探一探那个小贱蹄子的口风,娘明日再去看看老夫人的态度。”
“好,娘,交给我吧。”
司碧迟拍着胸膛保证。
翌日。
一大早。
天还没亮,烟雨就送早膳过来了,司妘吃过早膳,看着天色还早,又继续睡了过去。
等她美美地睡完一觉,太阳就冒出了半个头。
门在此时“吱呀”一声被推开。
月梅站在门口,挡住了阳光。
司妘眯着眼睛,好不容易才看清月梅的脸。
“大小姐,老夫人让奴婢问你,你知道错了没有?”
“我没有错。”司妘依旧固执。
“那你就跪着吧,奴婢奉命监督你。”月梅说着。
司妘没有再说话,拉过蒲团就跪在了上面。
跪就跪呗,就当做是跪佛祖了。
过去,三天一小跪,五天一大跪,她的膝盖,都跪出了茧子,也不差这两天。
正好,佛堂清净,她可以好好地思考接下来的事。
月梅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
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大对劲。
这大小姐的脸色怎么那么好?一点都不像饿肚子的人。
可她应该饿了两顿才对……
正纳闷着,又想起老夫人安排的事,于是劝道:“大小姐,你说你,好好地怎么又跟老夫人置气了呢?认个错不就好了?再说了,老夫人也都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昨夜老夫人偷偷地抹了一晚上的眼泪,看得奴婢都心酸……”
司妘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佛像,左耳进右耳出。
差不多每次跪佛堂,她都会听到月梅说什么老夫人被她气得一夜睡不着觉啦,伤心得早膳晚膳没吃啦。
光是偷偷地抹了一晚上的眼泪这一点,她过去就听了不下十个版本……
然而,过去的她单纯天真,次次都当真,之后就是抱着老夫人的腿痛哭流涕。
认为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于是就各种认错各种忏悔。
现在细想,以前的自己怎么就这么好骗呢?
司妘望着佛祖,一脸疑惑。
祖母礼佛多年,可有学到一点佛祖的宽容大量?可有学到一点佛祖的大爱无疆?
旁边的月梅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一刻不停。
软硬兼施,威胁恐吓,亲情绑架,无所用之不及。
司妘则是看着佛祖一脸真诚。
佛祖啊!原谅她过去的种种愚蠢吧!
现在的她,已经开窍了!
“姐姐!”
门突然被打开,司碧迟走了进来。
司妘挑了挑眉,“那两个侍卫怎么不拦着你?”
“拦我作甚?”司碧迟不明所以。
司妘恍然大悟,那两个侍卫防的是她的人,比如说烟雨。
对于司碧迟这种不可能对她好只会欺负她的人,是不会防着的。
这么看来,祖母倒是很清楚谁是她的敌谁是她的友。
司妘自嘲地笑了笑,那祖母也一定知道过去她都受了多少委屈,被冤枉了多少次。
但祖母选择置之不理。
“月梅,你出去吧,我有事问姐姐。”司碧迟把月梅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