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辞没想到会碰上江兮,他身子顿了半瞬,眉目间不带半分情绪,他没有理会江兮的打算,直接抬脚去御书房。
江兮见谢砚辞要走,赶忙出声,“皇上,嫔妾想见您。”
前几日她故意同一个时间段来养心殿,今日故意去梅林采得梅花枝,为的就是和之前的时间岔开。
谢砚辞不愿意见她,她必须想办法出现在他跟前。
谢砚辞停下脚步,可身子依旧背对着江兮,冷冷出声,“朕有要事要处理,什么事下次再说吧。”
声音和两人刚见面那那时一样,他冷冷的对她说,“不愿意?”
撂下一句话谢砚辞大跨步进了御书房的门。
听着“嘭”一声的关门声,看来谢砚辞现在还在气头上。
江兮皱眉,这都几天过去了,气焰居然还这么大。
谢砚辞是她见过最小气,记仇的男人了。
骄傲自傲,偏执狠厉,从来只相信自己。
迎春看向江兮,有些担忧地唤了句,“娘娘。”
江兮摇头,“没事,去看时安吧。”
江兮才都到抄手游廊,隐隐约约的婴儿啼哭声传来。
是江兮再熟悉不过的声线。
她脚下步子加快,小跑起来。
了解后江兮才知道谢时安这是生病了。
江兮心疼地把孩子抱在怀里,坐在床边拿着布老虎哄着他。
谢时安因为早产身子骨本就不如别的孩子硬朗,生下来后谢砚辞在孩子身边安排了许多人精心照料,可即便如此孩子比起那些同龄孩子看着还是有些小。
江兮哄着孩子,还不忘询问奶娘,“时安为什么突然发烧,太医来看过了吗?”她语气有些急,“他还这么小,那些药能吃吗?”
负责照顾谢时安的另一个奶娘上前弯腿道:“娘娘放心,大皇子只是着凉了,药也是奴才几个喝的,之后喂了大皇子就好了。”
江兮一时着急倒是忘了。
药溶在乳汁中给孩子喂下去也有一定的作用。
江兮抬手在谢时安额头上放了会儿,还有些烫,烧还没有退,所以才哭得那么伤心。
谢时安生病江兮在偏殿待了一整天,离开的时候她还不是很放心,可晚上要是还留在养心殿传出去不好听。
人虽然回去了,一颗心却丢在了养心殿。
江兮盯着偏殿看了会才往回走,提升位分的事在她心中愈加强烈了,位分上来了,时安也就能留在她身边了。
念头一出江兮折身回去直奔御书房,她回来的时候特意问了苏子平几句,“今天谢砚辞没有翻牌子。”
这就证明谢砚辞今晚会留在养心殿。
而这个时候天色刚晚,依谢砚辞勤政脾性这时候应当是还在御书房批折子。
当然,即便不在御书房也在寝殿。
苏乐山守在门外,看见江兮过来心中警铃大作。
皇上不愿意见江兮,可他看得出来皇上心中还有江兮,两边都得罪不起。
他笑着迎上去,“昭嫔娘娘来找皇上?”
江兮点头“嗯”了声。
苏乐山提前给江兮透露道:“今日政务繁忙,皇上不一定见人。”
江兮淡淡视线看向烛火通明的房间,“没事,苏公公去请示吧。”
晚上,冬风起了势。
江兮戴上身后大氅的帽子,几缕发丝从两边露出来,被风吹得往后飘。
苏乐山很快就出来了。
赔笑道:“皇上说谁也不见,昭嫔娘娘您先回去吧。”
江兮红唇紧抿。
“劳烦苏公公告诉皇上一声,我过来就是要解释那天的事的。”江兮心里有气,语气有些冲,她故意加大声音,好让屋里的人听见,“也是,要是从心里就不信任一个人,饶是那个人如何解释对方都不会信。”
苏乐山被江兮的话吓得心尖一颤,昭嫔娘娘明目张胆地暗含皇上,未免也...也太大胆了。
后宫嫔妃来见皇上的几乎每天都有,哪个敢当面出言讽刺,眼前这个还真不怕惹怒龙颜。
不对,跟前这个是皇上的心头宠,纵使惹皇上生气了,皇上也不会真的责罚。
两军相争受伤的往往是他们这些小喽啰。
苏乐山哈着腰,“老奴进去问问。”
苏乐山进来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氛围比刚才进来时变得稀薄了。
他还没开口说话,不远处传来谢砚辞放朱砂笔的声音,声音有些响,明显是用了力道的。
不出所料,下一刻谢砚辞带着愠怒的声音传来,“告诉她,朕不见她。”
“是。”
苏乐山再次哈着腰出来。
江兮看见苏乐山脸上讪讪的笑,就知道了谢砚辞不愿意见她。
里面刚才是何情形她心中也有几分猜测。
江兮正准备转身离开,谁知孙嘉柠竟然过来了。
“昭嫔妹妹好巧,你也是来看皇上的?”
江兮情绪不高,也懒得同孙嘉柠虚与委蛇。
敷衍的应付一句,“看过了,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江兮转身朝门的方向抬脚。
还不等江兮走出院子,御书房的朱门发出“嘎吱”的声音。
江兮板着脸转身,孙嘉柠进了御书房。
苏乐山见江兮看过来,眉心一跳。
无奈在心底呐喊,好了,现在另一个也生气了。
迎春有些担心,急忙出声开解说道:“淑妃娘娘的父亲毕竟还在朝廷为官,皇上看在孙大人的面子上不好拒绝。”
“嗯。”江兮不再逗留,抬脚出了养心殿,紧接着江兮又说道:“明天的元宵宫宴你去和皇后说一声,我不舒服就不去了,以免给众姐妹过了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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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嘉柠把炖的鸡汤送到谢砚辞手边,温声开口,“皇上您尝尝吧,炖了好几个时辰鲜着呢。”
谢砚辞剑眉紧锁,看着黄澄澄的鸡汤。
没什么食欲。
他还是端起故作样子地抿了几小口,点头,“好不错。”
孙嘉柠脸上笑意更甚,尤其是想到谢砚辞把江兮拒之门外,而让她进来了,嘴角都不曾下来过。
她摘掉手指上的护甲放在桌面上,来到谢砚辞身后给他捏着肩膀。
“臣妾适才进来的时候撞见昭嫔妹妹了,见昭嫔妹妹好像有些不高兴。”
谢砚辞一直盯着手中的折子,不咸不淡地随口“嗯”了声。
“皇上是昭嫔妹妹惹您不高兴了?”孙嘉柠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