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兮只是难受地闭上眼睛,并没有真的睡着,她难受,不想睁眼,索性闭着眼呢喃着:“皇上奴婢有些晕车,您让奴婢靠一会儿。”
声音有气无力的,如同那在大雨中摇曳的海棠花,下一刻那细细的花茎就要折断似得。
谢砚辞看着她苍白的脸,有些担心,“朕让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要在行宫待上二十几天,来的路上自然带了很多随行太医。
江兮摇头,“就是有些晕,不碍事的,您让太医来了也没什么用,而且后面还跟着很多百官大臣,要是让她们知道奴婢在您马车中,指不定就要写折子给奴婢安一个谄媚君上的罪名,让您砍了奴婢。”
那些自认为为江山社稷着想的大臣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些大臣打着谏言的幌子,实则就是想借此要挟帝王以此达到他们心底的目的。
谏言谏言,劝谏听言,倘若谢砚辞不听那就是一个不听劝谏的昏君。
而那些大臣自然不允许她一个宫女分走他们女儿的宠爱。
谢砚辞将人按在自己肩膀上,“靠着睡一会。”
眼下大致才走了一个多时辰,最少还要两个时辰。
“好。”
江兮可靠在谢砚辞肩膀上,马车陷入一片安静。
马车晃晃荡荡继续行驶着。
晌午时刻一行人在行宫前停下。
晚上江兮休息过后就要去皇后那,本来这件事在宋太后面前说效果是最好的,可宋太后人在皇宫只能通过宋想容让她知道了。
江兮刚起身,手腕突然被人攥住,下一刻被那人拽回圆凳上。
她愕然地回眸望过去,“皇上您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奴婢吗?”
谢砚辞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润喉,“不用急,先回去休息。”
江兮的房间依旧在谢砚辞宫殿的偏院,苏乐山提前打点过了,后院的房间一早被人重新装潢了一番。
谢砚辞的所在的阳瑞宫本就是行宫中最好的宫殿,后院重新修整一番后,眼下半分不输那些妃子的住所。
“好。”江兮思索片刻点头。
这事的确不着急,快回去的时候去找宋想容才是最好的时机。
江兮身上还有些难受,“皇上奴婢想回去睡一觉。”
谢砚辞点头,“回去吧。”
虽然她答应他的事还没做,看她脸色苍白也受不住多久。
这次谢言辞是带着朝中大臣一起来的,晚上的宫宴在所难免,前往行宫的时候谢砚辞脑中浮现江兮离开时苍白的脸蛋,心中有些不放心,“苏乐山你派人去瞧瞧她,顺便派几个人在暗中看着些。”
这次朝中要员都带来了,谢浩奇自然也跟来了,他那性子定会做些什么。
他心中打算本来是要将人时刻带在身边的,眼下她身子不舒服只能让人暗中保护着。
“是。”
苏乐山服侍谢砚辞穿衣边应道。
他心中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皇上既然那么喜欢江姑娘为什么还不给江姑娘一个名分,每次都搞得偷偷摸摸的,他尽要为两人处理烂摊子。
不愿意当谢砚辞妃子的是江兮,只不过这是两人榻上私密的话,苏乐山不知道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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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瑞宫偏院。
此次前来行宫的人数有些多,各宫带的人有限,迎春也没跟过来,很多事都要她亲自动手。
倒不是她习惯了迎春的伺候,只是她身子不利落,不想动弹。
江兮简单洗漱后直接上了榻,难受地捂着肚子。
刚躺下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刚送走谢砚辞派来的人,难道人半路折回来了?
她不得不起身去开门。
看着站在门外脸生的婢女,江兮笑了笑,“不知姑娘是哪宫的人?”
一身宫中宫女的装扮,江兮猜测约莫是谢砚辞后宫那些女人遣过来的人。
对面之人朝她盈盈一礼后直接塞了一块玉佩在江兮手中,“我家王爷说了,自上次一面后便对姑娘念念不忘,这些日子更是思之若狂,他的提议还请姑娘好好想想。”那宫女后退半步,笑着继续道:“王爷还说了,姑娘所求他都能做到。”
说完,还不忘提醒一句,“姑娘还请好生保管着玉佩,这是先帝赐给王爷的,要是不小心摔坏了,后果就......”
江兮脸色沉了下来,平日温和的眼中藏着几分暗涌。
这玉佩她是断然不能收的,玉佩在民间有定情的意思,倘若被人发现,她和谢浩奇之间即便清清白白也说不明白了。
是了,上次她砸了他,他趁这几机会报复她是难免的。
江兮将手中的玉佩放在那宫女脚边的地上,“王爷的玉佩自然都是价值不菲了,奴婢拿着实在惶恐,而且奴婢听不懂王爷的意思,至于这玉佩我也已经还给你了,要如何处置是你的事,我就先进屋了。”
话音刚停朱门闭合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宫女看着自己脚边的玉佩,想到来之前柱子交代的事,心中一横直接转身离开。
反正玉佩她是送来了,之后的事就不扯不上她了。
江兮见外面的人影消失,没有立刻出去查看,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才重新从里面将紧闭的房门拉开一条缝,见地上没有那块玉珏她心中登时松了一口气。
可是一味地躲避也不是办法,谢浩奇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之后还不知道有什么圈套等着她。
原以为以宫女的身份跟在谢砚辞身边可以不用对付他后宫那些人,这个法子也的确是给了她便利,可没想到她要对付的人从谢砚辞后宫那些妃子变成他的兄弟。
情况反倒变得更加棘手了。
她揉着眉心,心底越发烦躁了。
这件事她还是要告诉谢砚辞,自己的枕边人被兄弟惦记,依照谢砚辞高傲的性子,这等挫他脸面,有损他帝王威严的事他绝对会出手解决。
今晚谢砚辞有事应当回来的晚,这件事明日再告诉他吧!
她在床上躺着,困意涌上心头,想着想着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