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礼还没搞明白陆时年把他按坐在那将军椅上是何意,一转头就见孙士安提刀朝自己攻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陆时年已经先他一步拔出他身侧的长剑朝孙士安的脸面袭去。
转瞬间,长剑直攻面门,孙士安面露惊恐,来不及躲闪,只能慌忙收了刀去抵挡。
刀剑碰撞的声音入耳,孙士安身边的其他人才反应过来,看了看节节败退的孙士安,又看了一眼悠然坐在将军椅上的少年,思量一番后决定静观其变。
大刀应声落地,陆时年单手握着长剑架在孙士安的脖颈上,打了半天,孙士安已是气喘吁吁,反观陆时年,气息平稳,脸上看不出一点波动。
季晏礼心中讶然,陆时年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展露过手脚,现在看来,陆时年的功夫还远在他之上。
季晏礼来不及多想,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陆时年身边,一双清冷孤傲的眸子睨着他,“孙将军,现在可以跟本将军聊正事了吗?”
“哼!”孙士安瞪着眼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他最看不起这些从帝京来的纨绔子弟,更何况是季晏礼这样的,长得娘们唧唧的,没有一点将军的样子。
季晏礼现在也猜到了孙士安的想法,他也不生气了,从陆时年手里接过剑,轻放在孙士安肩上,随即手上用力往下一压,孙士安咚的一声单膝跪倒在他前面。
孙士安可能没想到自己能轻易地被面前的人压跪在地上,仰着头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季晏礼,反应过来后挣扎着想要起身,“放开本将军!”
季晏礼高傲的抬着眼不看他,孙士安觉得失了面子,怒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将军聊!”
“是吗?”季晏礼幽幽开口,目光却缓缓扫过跟孙士安喝酒的其他三人,“各位说说,本将军配吗?”
三人对视一眼,瞬间明白这少年他们是惹不起的,连忙点头哈腰地说着,“配!配!”
说完又怕季晏礼找他们算账,冷了一眼旁边呆愣着的军妓,忙不迭失地把人赶走,随后跪在季晏礼面前一个劲赔罪。
季晏礼懒得搭理他们,收了剑扔给陆时年,才低头问孙士安,“孙将军现在还觉得我不配吗?”
孙士安恶狠狠地望着季晏礼,梗着脖子不答。
朝廷会派一个新上任的将军来的事情他知道,但是他在沙州驻守多年,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吃喝玩乐,好不快活,如今那老皇帝突然派了个什么护国将军来代替他的位置,他自然是不乐意的。
何况季晏礼现在还如此羞辱他,孙士安心里恨极了季晏礼,想着季晏礼也不能把他怎么样,那他就跟他僵持着,恶心恶心他也行。
季晏礼坐回将军椅上,支着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望着孙士安,见他没有服软的意思,挑了挑眉望向陆时年,求助似地开口问道,“陆大人,孙将军不配合,本将军该如何才好?”
陆时年看着季晏礼似笑非笑的表情,眼底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要不是有人在,他肯定要把季晏礼搂入怀里折腾一番才行。
陆时年心中邪魔咆哮,嘴上却配合着说道,“不想聊,那便不聊了。”
季晏礼赞同地点了点头,又故作为难地问道,“可是孙将军若是向陛下告状怎么办?”
“死人开不了口。”陆时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说出来的话却让众人双腿一软。
“好主意。”季晏礼笑着附和。
“季晏礼!”孙士安听着两个毛头小子如此如此任性妄为,扶着打颤的双腿站起来,踉跄地走到季晏面前,还想往前一步就被陆时年挡住了去路。
陆时年比孙士安高出一个头,狭长的眸子冷冷的睨着他,冷声警告道,“孙将军若是想留个全尸便管好自己的手。”
孙士安感受到陆时年身上的压迫感,往后退了几步,两人冷眼相看半天后,孙士安先移开了目光,朝着季晏礼喊道,“我是陛下亲封的驻边将军,你杀了我不怕陛下怪罪!”
季晏礼把陆时年拉到身边,不甚在意地回答道,“这轮不到孙将军操心。”
“你!”孙士安被季晏礼犀利的目光看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干巴巴地说了句,“我看你能嚣张多久!”
奔波劳累许多日,季晏礼累极了,不欲与他多说,叫来了时亦把几人带了下去严加看管。
孙士安这样的人不能留,不过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
“将军。”萧槿收拾好季晏礼的住处,“将军跟陆大人先去歇会儿吧。”
两人点点头,跟着萧槿去住处。
“到了。”萧槿把两人带到最里面的营帐里,对着季晏礼说道,“里面已经准备好了沐浴的热水,那属下便先告退了。”
“等等。”季晏礼叫住萧槿,指着陆时年问道,“他住哪?”
萧槿一愣,对着陆时年讪讪开口道,“军营营帐有限,只能委屈大人了。”
陆时年面带笑容,看向萧槿的眼神里带着赞赏。
“萧槿!”季晏礼咬着牙,“你逗我玩呢?”
萧槿投了个求助的眼神看向陆时年。
陆时年收到萧槿的眼神,把季晏礼拉到怀里说道,“好了晏晏,先休息罢。”
见季晏礼不为所动,又开口道,“我皮糙肉厚的,在地上躺一晚也没事。”
“陆时年!”季晏礼把人推开,恨恨道,“我是那个意思吗?”
萧槿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人,逃似的离开了。
陆时年望着季晏礼,眼神里带着几丝不解,“不是吗?”
“你说呢?”季晏礼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自从这几天的相处以后,萧槿跟时亦都被陆时年收买了,三个人天天变着法的欺负他。
陆时年眼尾低垂,委屈巴巴地问道,“莫不是,晏晏是不想跟我住一个屋?”
“陆时年!”季晏礼现在最见不得陆时年这副模样,“你能不能正常点!”
“晏晏就是嫌弃我了。”
“有病!”季晏礼不想搭理他,转身走到屏风后脱了衣服准备沐浴,即使陆时年在,季晏礼也全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陆时年跟进来,就看到季晏礼正在脱衣服,嘴角上扬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眼神上下打量着季晏礼,含笑道,“没想到晏晏这么主动。”
季晏礼听着似曾相识的话,白了陆时年一眼,自顾自地跨进木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