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释城到了毕县,江海棠还特意带着老干部去三大爷那边打了个卡。
“住下不,在爷爷这多玩几天?”三大爷今年都八十多快九十了,老当益壮,蓄了一撮仙风道骨白花花的胡子,说话的时候就爱捋一捋。
江海棠也跟着上手摸了摸:“三爷爷,我以前就怀疑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染胡子,要不然胡子怎么能这么白?”
“人家电视剧里的老爷爷都没您这样的。”
三爷爷江黄芪:……
“小棠小温,你们不是要去毕县吗?快去吧,班车是十点半的,再晚赶不上了。”
说着就拿大蒲扇去赶讨人嫌的江海棠。
江海棠笑着躲在温久盈身后,江黄芪对温久盈也不见外,“小温啊,老夫观你面相,像是有几分虚,要不要爷爷给你抓两个方?小棠也虚,这个……”
“爷爷!”江海棠上去就用蒲扇盖住了江黄芪的脸,恨铁不成钢,“您怎么跟个卖狗皮膏药的,六十多年老大夫的排场呢爷爷!”
“嗐,山野大夫咱不讲究这些,就是你们俩这……”
“啊啊啊啊啊!”江海棠再度打断江黄芪。
温久盈原本还没明白是为什么,可看着小狐狸羞红着一张脸,她好像也……
于是脸也跟着红透了。
江黄芪看两个小屁孩看得好笑,终于收了逗弄之心,“好嘛好嘛,爷爷就是想提醒你们两个小年轻,晚上早点睡,不要久坐,,正所谓久……”
“久视伤血,久外伤气,久坐伤肉……”江海棠接上了话,摇头晃脑,看得江黄芪笑个不停。
“还不错,没忘记。”
江海棠学着江黄芪的样子,捋着压根不存在的胡须:“三岁开始背,您隔三差五地考,哪里还忘得了嘛。”
江黄芪分别给两个人把了个脉,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海棠一眼,“小棠,你怎么是……”
主要是他家小孙女带过来的女娃娃,看着就很乖顺?
怎么两个人的脉跟他想的还是反的?主要小温的脾胃也是真差,引得各方面都……挺虚。
江海棠:……
“爷爷!”江海棠这回是真羞了,“等我们回来再找您拿药,要好吃点的,太苦了不爱喝。”
“小丫头片子尽是事儿,回头爷爷给你开五斤黄连搁里头,包好吃。”
这话倒是唬不住江海棠,“黄连大苦大寒,您才舍不得给我用五斤呢。”
“去去,赶紧走,”江黄芪大蒲扇拍了下江海棠的脑门,“毕县橘子熟了,回来给爷爷背一点回来,村民家要是有什么卖的山货,药材也顺带给爷爷整点儿。”
江海棠小时候没少跟着他去山里收药,什么药如何好,她都会看。
“好嘞爷爷!您乖乖在家等我,可别再偷偷染胡子了!”江海棠凶凶地警告爱美又中二的小老头。
江黄芪哼哼两声,却还是忍不住笑。
两个人精准赶上了每天一班能去前营村的小巴车。
车费两块钱,用靳城的公交卡就能刷。
江海棠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几个站点,“难怪一天就只有一班,去完这几个村,回来都深夜了。”
就算修了水泥路,山路蜿蜒崎岖,深夜行车的安全性也不如白日。
“可不是,我们每晚开车回去速度都慢,生怕开快了,急弯拐不过。”司机笑着接了江海棠的嘀咕,“小姑娘来这边玩的?”
“不是哦叔,我小时候在这长大的,后来去别的地方了,现在是……回老家看看?”江海棠的老家可太多了,前营村是她的“老家之一”。
“好好好,年轻人啊,去了外面也记得回老家,好啊,快去找位置坐,叔一会儿保管开得稳稳当当!”
“谢谢叔~”
江海棠喊得甜,司机大叔乐得牙不见眼。
等车开的时候徐,果然平稳,沿途景色怡人,江海棠靠窗边看,时不时压低声音的哇了一声,“阿盈,这里的路修的好好哦!”
江海棠还记得这条路,“以前和三爷爷过来的时候,有时候会坐老乡的牛车,牛咩咩咩地叫着,他和老乡闲聊,我就躺在稻草里,看着蓝天,白云,飞过的鸟群,地不平,颠得人犯困。”
“三爷爷,是你的伯伯,还是爷爷?”各地对“大爷”称呼的理解不一样,毕县这边,大爷都是伯伯的意思,可温久盈看小狐狸跟老大夫的相处,更像是爷孙俩。
“是爷爷啦,他是我爷爷的远房堂兄弟,论关系我们都出五服啦,不过江家很大很大,大家都是一个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