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小妖的脚步声一声声回响在楼梯间。
她一步步从楼下台阶走上来，来到鼠怪的面前，依然是那句话，还是刚才说话的口气：“你，带我们出去。”
虽然研究院被整个覆盖了，形成了一个封闭空间。
但鼠怪是需要食物的。
它们长居地底，也需要去别的地方寻找食物。
地下打洞，也是鼠怪很擅长的事。
这次鼠怪再没有一点脾气，温顺得像一只巨大的鼠狗。
它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拖着一条不动的后腿，拖着巨大的尾巴，一瘸一瘸地往台阶上爬。
小妖看了林天杭一眼，示意跟上。
林天杭此时看小妖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要是之前看她还是一个懂医术又善良的绝色小美女，现在看她就像是死亡宣判者。
他没有说一句话，跟在鼠怪和小妖的身后。
往上走到了16层。
16层的安全出口门歪斜在一边，边上还有被撞塌了一部分的墙体。
鼠怪从门口挤了进去，又从已经撞塌的残破墙体上蹭下一些墙灰。
看这一眼，林天杭就知道这墙是怎么坏的了。
16层是一个豪华的总统套房，也不知道原本是设计给谁休息的。只知道现在里面栖息着不少鼠怪。
从楼梯边开始，手电扫过的地方，衣帽间，水吧，会客室，餐厅，都趴着鼠怪。
在一楼的时候已经见过密密麻麻的鼠怪，林天杭此刻竟然有些麻了。
他站在小妖的身边，感觉那些鼠怪的妖异红眼，也不过如此。
见到同类被揍得如此凄惨，也没有鼠怪要为它出头，都只是缩着脖子，给林天杭和小妖行注目礼。
真是现实啊，弱肉强食写得明明白白。
那些鼠怪不攻击，小妖也完全不把它们放在眼里，静静跟在刚才那个鼠怪的后面。
穿过餐厅，来到一块玻璃面前。
玻璃是一个横向的推拉门，推拉门的外面就是黑乎乎的泥土。
看着玻璃外面满满当当的泥土，林天杭推测这里之前应该是个露台之类的地方。
如果这里是上人屋面的话，离上面的地面高度也该在十米之内了。
鼠怪用前爪一扒，推拉门艰难地往旁边挪动，露出了泥土。
鼠怪继续扒拉，泥土纷纷塌落，面前又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地下隧道，如小型山洞的洞口。
到这里，鼠怪停止了动作，回头看向小妖，似乎在等着她的吩咐。
小妖只简单应了一句：“嗯。”
鼠怪便拖着身体往旁边挪动，给两人让出路。
小妖套上了刚才就一直拿在手上的白色大兜帽长袍。
林天杭也忙跟着套上。
小妖率先进了隧道。
林天杭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连忙紧跟在她后面，不敢差出一米的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隧道，听到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然后就是刚才那个推拉门又关上的声音。
林天杭不敢回头，心中想着：这些鼠怪确实很聪明，竟然还知道清理塌落的泥土，怪不得推拉门一直到现在都还能用。
怪物很可怕，有智商、懂人言的怪物更可怕。
要是战斗时候，被听到了沟通作战策略，那岂不是在这些鼠怪面前玩过家家？
想到这里，林天杭十分庆幸自己遇到了像小妖，能在鼠怪窝里转一圈又出来，还得到了不少集训时都没有学到的鼠怪信息。
这个隧道两米多的高度和宽度，两人走在里面很宽敞。
隧道壁就只是泥土，纯粹是用鼠怪的身体蹭出来的，被磨得很结实，而且走在里面像是水平的，几乎感觉不到水平面的上升。
不得不说，这个开挖的技术是真的好。
两人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前面出现了一堵泥墙，堵住了去路。
小妖停下来转身，兜帽下只能看到她的金属面具，看不到她的脸。
林天杭没有犹豫，反手就递出了自己身上的多功能铲子。
小妖接过，再次转身面对泥土。
林天杭后知后觉的有些感慨。
自己也像那个鼠怪一样，根本不用小妖开口，甚至用不着眼神示意，只看她停下来转身面对自己，就知道她要什么了。
这是默契，还是来自顶级高手的压力？
小妖用铲子戳了没几下，泥土哗啦啦倒塌之后，林天杭感觉到空气变得清新了很多。
在地底下久了，也不觉得潮湿和腥臭了。
反而是一上地面来，感觉到有一股说不出的清香。
泥土的清香，小草的清香，风的清香……
此刻外面还是一片黑暗，看不清地面上的模样，但是抬头可以看到天空中还有闪烁的星星。
整个天空都是漫天繁星，很好看。
林天杭不是第一次见到星空，但却是第一次没有戴防护面具看。
就这样看着星空，他的内心震撼，忽然觉得自己就要置身茫茫星河了。
“少看。警惕污染加重。”小妖的声音适时响起。
林天杭忙低下头，用兜帽把自己整个脸挡住。
正准备往前走，却见到小妖往前跳了下去。
跳下去？
林天杭用手电照了照脚下和四周。
鼠怪的智商确实不低，它还知道把洞口留在离地两三米的小山体上，防止泥水从进出口漫下去。
只是这里，和林天杭进入研究院的地方不是一个。
林天杭不敢跳，怕震动身上的伤，只能咬住手电，趴在地上，往下爬。
反正在小妖面前，他早没什么形象了。
来到地面，他看到小妖在抬头看着天空。
“你叫我别看，自己却在看。是不是真的很漂亮？”林天杭用手拿住手电，忍不住感慨，“要是能在地面上，就能一直看到这么美的星河了。”
小妖没有理会他的感慨，而是带着不知道是叙述还是感慨的语气说：“月亮没了。”
林天杭顿了一下，看向小妖。
“很多卫星和空间站也没了，只剩下几颗了。”
小妖的话让林天杭心头抽动。
他看不到小妖的表情，只能看到小妖的面具，在星河之下反射出偶尔的小光点。
“我不知道，训练和学习的时候，都没有说这个事情。我也听说以前是有月的，几乎所有的资料记载上都有。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他期待地看着小妖，眼睛在星光下也反射出一丝明亮的光。
小妖安静了一下，简短肯定的回答：“我知道。”
林天杭惊讶，连忙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小妖沉默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你拿什么跟我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