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什么?”林默的指节轻轻跳跃。
蜻蜓点水般掠过一点一点柔软,伴随着怀中人的呼吸一点一点苏醒过来。
“要你——”怀里的人终是吐露出来,眸光低垂,声音暗哑。
“皇上都开口了,做主君的怎有不从之理。”林默垂下脖颈,轻轻一嘬,含住他滚烫发红的耳垂,清晰感受着怀里的人浑身一僵,呼吸瞬间就急促粗重起来。
温软的唇瓣放过那一片耳垂,从脸颊边摩挲而过,转移到苏景皓的唇齿间,轻易便撬开了他的唇齿,大力吸吮进去,一顿攻城略地。
苏景皓渐渐迷醉在熟悉的香甜气息之中。神思涣散。
呼吸交错之间,身下微凉,苏景皓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褪得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
他惊慌的弯腰,想要拾起地上散落的衣物。
林默拦腰困住了他,声音暗哑:“怎么了,不是你自己说的要吗?”
苏景皓揪住了他的衣襟,眸光微闪,声音带了软软的哀求:“别在这里。”
“御书房重地,没人敢闯。”林默低声道,“不碍事。”
“不要。”苏景皓连连摇头,“不要这样。”
苏景皓心头乱跳。
他是迷醉于林默的气息,沉迷于林默的温度,恨不得林默紧紧包裹住他。可是林默每次都突发奇想的不择场地——
苏景皓一介国君,实在是难以——
“不要在这里。”苏景皓攀住林默的腰肢,脑袋埋在他的肩上低声哀求,“我不习惯。”
“你看看我们俩现在这样……”林默抿了抿唇,把笑意压在眼底,低声哄道,“你看我们现在也没法去永夜宫……别怕,我轻些,好不好?”
苏景皓左右看看,门窗严密闭着,御书房一向不许任何人靠近,倒也是无碍。只是——
他低头看了看林默严丝合缝的衣物包裹之下那掩不住的尺寸,心头还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记忆里奔袭而来的,是那一日从北国回来,林默与他在龙椅上……
那一日可把他折磨的不轻!
林默微微一低头,就看到了他眼里掩饰不住的惧意。
心头一疼,林默就叹了一口气,极其艰难的从喉咙深处挤出沙哑的声音。
“算了吧。你害怕。”
“我给你穿起来。”林默弯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苏景皓修长如玉的手指却捏住了他的手腕。
“我……我可以。”
林默微微一愣。
苏景皓贴到他的耳际,低声呢喃:“我可以。”
林默心头一动,手指一松,衣物重新飘落在地,手臂一勾,抬头便吻住了眼前的人。
柔软的唇瓣细细摩挲品尝,气息交融,呼吸纠缠。苏景皓似是生了不知名的勇气,忽然就主动起来,迅速就褪了林默的遮挡。
再无阻隔。
那方雕龙刻金的御座之上,春光一片旖旎。
半个时辰过后。
苏景皓已然气若游丝,呜咽声声,眼神迷离的瘫在林默的怀里,任由林默取了帕子一点一点替他清理擦洗。
林默小心翼翼替他收拾完毕,将人拥在怀里,如同伺候一个婴儿一般给他一层一层穿了衣裳。
又在他的眉间落下一个轻如鸿毛的吻。
“还好吗。”林默低声问。
苏景皓微不可及的点点头,喉咙深处呜咽了一声:“累。”
“一会儿抱你回永夜宫歇息。折子我替你看了,再给你送去。”林默温声道。
“嗯。”苏景皓低低应了一声,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酒楼斗菜大会的事情,就依你所说。”
“好。”林默极尽温柔。
便在此时,门外传来元初极有分寸的声音。
“皇上,主君,凌波求见。”
“凌波?”苏景皓和林默对视一眼,立刻就挣扎着要坐起来。
“别动。”林默按住他,温声道,“你别动,我出去见他。你现在坐着,会疼。”
苏景皓脸上一热,瞬间从耳尖红到脖子。
林默在椅子上多垫了几个软垫,让苏景皓软软趴着,在他的手边放了一杯温水,随即才转身往御书房之外走去。
凌波恭敬在御书房门口远远候着。
听到脚步声,凌波未抬头便知道是林默来了。
他立刻撩袍要跪。
人还未跪下去,便感觉一股凛冽的内力迎面奔袭而来,带着毫不客气的劲风。
凌波下意识一个侧身迅速躲开,反手从侧面聚了内力在掌间,迎着那股明显带着气的掌风拍了过去。
二人在半空中生生对了一招,平地草叶掠起,树叶沙沙作响,空气中显出了微微的漩涡,卷起御书房周围一片威压。
脚步移形换影掠过了几步,衣角翩飞,二人的呼吸声缠在凌厉的风声里不甚清晰。
直到凌波脚底一顿,胸中气血涌动,抬手压着胸口急急后退几步,林默才堪堪收了手。
“想清楚了?不寻死觅活了?”林默凉凉的看着凌波,注意到他背后的包袱,眉头微蹙,“这是打算来辞行?要远走江湖?”
凌波运气调息,整了整衣衫,立刻拱手施了一礼,声音端肃:“多谢前日的劝导,我听进去了。这次过来,是和主上,和你交代一声,今日起我就搬回暗卫所了。也方便你们安排任务。”
林默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也好。暗卫所如今也没别人,你一个人住,清静。去知会一声凌海,明日起你们就并入桐卓的眼卫一同点卯操练。”
凌波应了一声,转身欲走,忽然又回过头来:“对了,池笛呢?他如今住在宫外客栈,需要我去通知他一声吗?”
林默浅浅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他有别的安排,我自会找他。”
凌波点点头,足下生风,迅速离开了。
林默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神思转到大婚前一日,郊外池笛迎亲的那一日。
池笛躲闪的眼神,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以及在这之前,刻意与他拉开的距离。
林默心里透亮。
大婚前夕,整个皇城被布置成一片红海,喜气洋洋张灯结彩。比大栾国瑾帝大婚有过之无不及。
林默知道是谁做的。他心内充满了感激。
可也只能是感激。
上午的阳光暖意融融,飒然落了林默颀长的一身。
他站在御书房的门口沉默了良久,神色清冷,一字一顿。
“元初,遣人去传池笛来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