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会很早就起来,在海边,慢慢的捡着漂亮的海螺,海滩上印出他的脚印。
有人说,不见便不会想念,可是他不见叶殇,却依旧会难受。
就像是破碎的瓷瓶,再怎样粘连起来,只要轻轻一碰,它就会再次碎掉。
三天之后,孟宴臣回家了,付闻樱给他挑了几个女孩子的照片,道:
“你看看这几个女孩子哪个更合你眼缘!”
孟宴臣随手接过照片,上楼,随手将照片扔在桌上,再也没看过。
回去之后,他也时常找肖亦晓喝酒聊天。
肖亦晓道:
“是不是我婶儿又逼你什么了?不然你怎么旅游完回来,还这么闷闷不乐的呢?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事,你说出来啊!”
孟宴臣双手合十,抵着眉心,道:
“我有什么可不满意的,我只是没有什么开心的事”
片刻之后,他又放下手,拿起酒杯,轻轻摇曳着杯中的红酒,道:
“知不知道,怎么样折磨一个人,才是最残忍的?就是等他,一切都信以为真的时候,再狠狠的一下,打碎他的美梦!”
肖亦晓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劝解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
“我陪你一起喝!”,肖亦晓想了一下,又道:
“既能相遇,那便是缘分,每一分一秒,都是值得珍惜的!嗨,我婶儿怎么偏就教出了个情种来了呢!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孟宴臣,你该为你自己活着!”肖亦晓道。
孟宴臣猛灌了一口酒,道:
“你不懂,若是从未遇见,从未得到,便不会爱得那样深,若不再见,又何苦相遇!到头来,不过是大梦一场空”
肖亦晓不知该说什么,只拦住孟宴臣倒酒的手,道:
“你饶了我吧!你要是宰哥下去,我婶儿非得扒了我一层皮不可!”
孟宴臣没再喝下去,他也不愿肖亦晓跟着一块儿被骂,肖亦晓道:
“我帮你叫代驾,送你回家!回去好好洗个澡,醒醒酒!别出上次叶子那种事,伤害的是真正在乎你的人”
孟宴臣回家之后,扯了扯领带,脱了西装,径直上楼,摘掉金丝眼镜,随手放在柜台上。
打开衣柜门,他微愣。
是了,衣柜里没有叶殇的旗袍,他也没有叶殇,这么久了,他怎么就没习惯呢?
他关上衣柜门,连为她哭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脚步开始变得虚浮,颓丧。
打开浴室门,放一浴缸的水。
孟家之前是用淋浴的,可是叶殇喜欢泡澡,所以孟宴臣在卧室里装了浴缸,只是浴缸在,而那个泡澡的人,从未出现过。
孟宴臣躺进浴缸,恍惚间,他想起他陪着叶殇躺在冰棺里的那天,冰棺很冷,却似乎不如这里冷。
水漫过孟宴臣的鼻息,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他想也许…也许他死了,会再次看见殇殇。
“宴臣”,他好像听到了叶殇的声音。
“宴臣”,是付闻樱在叫他,“孟宴臣,你是在用死威胁我是不是?我以为你是一个懂事,听话的孩子!”
“你和沁沁,没一个叫人省心的!”
孟宴臣迷迷糊糊的开口:
“我只是,有点难受,妈妈,我常常在想,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有两个不同的世界”
付闻樱看着孟宴臣的眼神,更为震惊了,瞥过脸,带着些气愤的口吻,道:
“你要是难受,就好好休息,多去几个国家,旅旅游,我不拦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