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落在铺好的竹芽子上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害怕因自己惊醒棺材里的东西。
在棺材离坑时,罗夏赶紧把一个萝卜和一张贴有符纸新砖扔进墓坑里,代表一个萝卜一个坑,念完咒后,再扔一把草就可以了,这样做为填坑。
这次的事相当于迁坟,迁坟比安葬时要注意事更多,最忌属虎同不填坑,虎见坑要伤人,不填坑要伤命。
太阳下的棺材到处都是坑洼洞洞,空中隐隐散发着难言的味道,散味倒是挺快的。约莫半小时,罗夏与白老爷子准备开棺,白老爷子一手拿着他宝贝铜钱剑,一只手捏起手印,罗夏则抓起一把朱砂和月事布,两人一左一右地向棺材靠拢。
棺材都百孔十穿的模样,三颗寿钉居然一颗也没有掉落,白老爷子快速结完手印同时用铜钱剑挥掉寿钉,寿钉落地时,棺材板也被罗夏踹在地上,变得七零八落。
管他三七二十一,罗夏把手里朱砂一灰不剩地全揚进棺材里,两吸后两个脑袋一左一右地向棺材里探去。
棺材里只有一副灰白色的白骨,下颚骨脱落牙齿竟没有一颗,牙齿也没散落在棺材里。
废了半天功夫,众人看只挖出了正常不过的东西,人群开始窃窃私语,声音也逐渐变大,慢慢偶尔有一两声能清晰入耳:“看来今天也没啥稀奇可看,回家吧,还能在被窝里暖暖脚。”
“你别说,这十几年棺材还没烂完,说不定还是做好事有阴德的缘故。”
要是没有坟上那些恶臭的秽土,罗夏他们也不敢百分百确定挖坟开棺。
白老爷子吩咐村长准备足够柴火,把棺材白骨一起烧了,听到这句,村里老者站出来不支持火化白骨,乡里的人都信奉入土为安,身体受之父母,就算轮回也要在尸骨全在的情况才可以轮回,白老爷子去打口水仗,罗夏只得自己拿起外公留给自己的护身符,只身返回墓坑,看看是否遗漏什么。
跳下坑里,罗夏开始仔细查看,今天上午发现那根秽线不会认错,罗夏不禁来回踱步思考是不是遗漏了什么,站在坑里看着周围的地势气脉,突然猛拍自己脑袋一下,自己不是还会六爻嘛,在这里横竖不知道问题在哪,起一卦问问。
现在的时间,来一句自己目前想知道的话,相加,该除八的除以八,该除六的除六,剩下爻动,得两副卦象,解挂即可。
卦象显示一家两人?这是个什么意思?!
一家两人?张景和三婶吗?但三婶已经不在了,不存在两人这问题啊?
一家两人,突然灵光一闪,这可不就是“家”嘛。
“白老爷子,叫他们继续过来挖,下面有东西!”少女语气坚定洪亮让不少人转过头看着罗夏。
稍愣一下,白老爷子就让村长邀人继续深挖,许多看热闹的人都表示自己也想出把力被老爷子拒绝了。
众人想的“东西跟”罗夏表达的“东西”明显不一样。
老爷子只让身上撒有朱砂和经血人下去继续挖,就算挖出不可控的东西,也不敢近身伤他们六人,虽然这两种东西常见,但加在一起,厉鬼凶刹也不敢靠近。
挖的越深,看热闹的人围的越拢,毕竟这事说不定一生就这一回。
"铛”,“嗡嗡”。两声连发,下面的人激动地大喊“有东西,有东西,我被锄头震得发麻。”
这话一出,所有人加了血条一样,动作加快,都想看看这是什么个东西宝贝。
随着两声相似的金属碰撞声,东西大概轮廓显现出来,这前端大后端小的梯状形,罗夏一看就知道是一口棺材,不仅大还是一口铁棺,铁容易生锈腐蚀,中国人有轮回长青的说法,铁器隔绝阴阳,棺内放上铁器会影响灵魂往生,至今也没听闻谁会用铁棺。
白老爷子拍拍罗夏肩头,对她耳语几句,就拿着家伙跳下坑里查探棺材去了。
罗夏仰起头深吸一口气,撸开袖子,手表上的指南针一动不动,这东西不是一般棘手,抬脚去寻找张国平,什么符纸,黄旗,东西还在他那里,没这些东西想全身而退得做梦。
在半坡看见张国平时,罗夏不禁觉得是不是对他太过于欺负了,左右各提两只时不时挣扎飞扑的鸡,脖子上挂着三个长短不一的布包,随着走路姿势左右变换,布包变为一前一后锁喉,因重量不轻,整个脖子勒的通红青筋毕露,看着摇摇晃晃就快窒息的模样。
罗夏赶紧小跑过去拿开脖子上的布包,顺手接过两只鸡,对他抱歉一笑:“谢谢你,改明给你打张生财符。”
张国平闻言不禁笑的两只眼睛全眯起来:“那谢谢小师傅了。”
罗夏把四只鸡的鸡冠血全滴在符纸上,增加至阳之气来震摄凶刹,滴完血四只鸡感觉虚了一半,再也不扑腾了,装好符纸,招呼张国平跟上直奔坟地。
来到坟地,那口大铁棺材刚被拉上来,罗夏走上前去把要用的东西拿出,两人各自装好自己要用的东西。
“刚刚下去抬棺的人说,这重量怕不是铁棺,我想可能只是在外精心包裹一层,目的就只阻隔阴阳,你看罗盘不起任何作用,这么精心对待的东西,里面不会简单的躺着一具白骨。”
听完罗夏反而觉得自己出乎意料的平静,提起一只鸡,手起刀落间鸡脖子与鸡身分开,快的连鸡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喷出来的血一点没有浪费,全喷在棺材上,鸡脖留着,待会还有用处,四只鸡的鸡身分别埋在坟四角,用来破这个坟的煞气,等三婶入葬后,在离坟十步远立上一块石写上丁,立丁代表人丁,这样就可以破除横死煞气,虽然他们没有后人,以防万一还是做全妥当些。
白老爷子把震煞符粘在鸡脖上,再把鸡脖插在棺材四角上,形成包裹棺材的长方形,用八根红绳把四根鸡脖相连,把棺材围在里面,鸡是至阳之物,在动物与阴界之物都视力差,依靠阳气来分辨,阳弱便可欺。
棺材上血都快凝固时,终于未时一刻,可以开棺,罗夏摸出两口罩,一个先给自己带上,另一个递给白老爷子,无论有没有什么,密封性好的都不要吸第一口,况且这不是好东西。
这次没什么招式,白老爷子双手抵在棺材头上,用力往下一推,铁块生锈独有的磨擦声让罗夏不舒服地偏偏头。
随着棺材板下滑,里面情景映入眼帘,一顶黑色寿帽下一张骨瘦嶙峋的脸,裸露在外的皮肤蜡黄惨白高耸的颧骨崩着没有弹性的皮导致微微张嘴漏齿,嘴唇乌黑,一股特有的死人味飘散开来,白老爷子一鼓作气把棺材板撇到地上,里面情况大现于眼前。
这具男尸双手握拳垂在身体两侧,身上寿衣黑色为主,却用红色的线在袖口,裤腿,腹部秀满了文字,光着的双脚呈诡异的弯月形,两脚相对形成一个椭圆,脚板上还有灰色干涸泥。
人群中传来张国平的声音:“这不是张良才吗?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