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早点结束与蛮族的纠缠,也是他们的心愿。
所以在裴南袁问他们谁愿意和他一起偷袭地方大本营时。
他们就没有一个要退缩的,只要杀了蛮族他们所有的人也就无愧于裴家的收留。
乘炀也活着回来了,只不过他失去了一只眼,俊朗的脸上也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疤痕。
裴宵去看他的时候,乘炀正找铁匠打了一个遮面的半面具。
虽然表面上和先前没什么不同,只是裴宵能看的出来,原先性格开朗的人却多了一点伪装。
“能不能告诉我,那个时候你们都经历了什么?”裴宵虽然并不想提起这个,可是依旧对这件事情非常好奇。
包括那个时候,他听到了城门外传来的爆炸声时的感触。
乘炀捂着半张脸,回想起,那一夜,他亲眼目睹裴南袁将蛮族首领当场斩杀,连带着那个不知道说着什么话的狗头军师,也一起砍下头颅时的情景。
他说不出口只是简单的含糊了几句,毕竟那个场景他难以描绘出来。
裴宵看他实在是坚持也就没咄咄逼问,但是依旧不会就此放弃。
裴南袁稍微能行走的时候,就没有在躺着而是去了时添的营帐里。
时添至今未醒,和裴南袁刚离开时一模一样。
一样的憔悴,就像是一个即将要破碎的瓷娃娃。
裴南袁用湿帕子帮他擦拭脸颊,即便是扯到了伤口也只是蹙眉不吭声。
他收回手,盯着时添的脸许久,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
裴南袁想,他再不醒过来,自己就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而在记忆最深处的时添就像是听到了裴南袁的呼唤一般。
他想要动的,可是浑身上下却又像被千斤顶压着一样。
以至于他什么动静都不能做出来,只能感觉到手上一滴冰凉的触感。
裴南袁他哭了。
时添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针扎似得,他奋力挣扎却连一个手指都没有办法动。
裴南袁或许是没有办法久坐,所以实在熬不下去才趴在床边看着他。
他紧握住他的手,哪怕身体已经很疲惫,也不想离开这里。
等到裴宵找过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守在时添床前趴着的裴南袁。
尤其是看到裴南袁身上的血有点溢出来的时候,那脸别提有多臭了。
“给他搬张床过来,既然他那么想留在这里,就成全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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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你不要再挣扎了,这是没用的。】系统出声提醒。
【你现在这个身体机制都收到了严重的伤害,所以我正在帮你修复呢,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宿主你乖一点嘛。】
时添闻言这才不再挣扎,毕竟他的挣扎都是徒劳。
“系统,那个鬼面人....”
系统知道时添想要说什么,所以抢先告诉他了。
【他啊,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穿书者,现在已经死了。】
“穿书者?”时添还是从好久之前的世界才遇到了一个快穿者。
没想到在这个世界遇上了穿书者。
“他的目的是什么?”时添百思不得其解。
回想起那个炸药,浑身都在发颤,那个东西的威力他可经历过不知道多少遍。
【他在原来的世界有着很严重的反社会人格,即便是看了这本书,穿越到这里,依旧对蛮族的残暴而感到臭味相投。】
【所以他和蛮族首领达尔赤合作,就是因为他也想要得到岚国。】
“......”时添沉默,按照系统所说的,不就是这人脑子有什么问题,要助纣为虐。
时添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
“是这样吗。”
【对啊。】系统还忍不住咋舌,【明明一个世界只有一个穿越者才对,怎么忽然又冒出来了一个啊。】
“......”
时添拧眉透过系统空间,看到裴南袁被几个人给抬着上了另一张刚搬过来的床上。
不出所料,军医又一次的提着药箱出现,一脸不情愿。
“劳烦了。”
裴宵看向军医的时候是有点愧疚的,毕竟人有那么多得病人要医治,却因为裴南袁的不自爱而反复往来。
军医喟叹了口气,随后让身后的学徒一起帮忙。
时添看到原先静养愈合的伤口边边都在溢血,心里百般滋味。
军医指挥着学徒操作,等到结束后才露出满意的神情,“裴将军的伤口无碍,只是轻微撕扯到了而已。”
“但是。”军医话语一顿,“若是照着裴将军此番行为的话,这身上的伤恐怕永远都好不了了。”
裴宵:“.....我知道了,多谢。”
军医摆摆手,在怎么说他也是在军队干了几十年的军医了,这种事情见多了。
只不过因为一个男人,而不顾身上伤痕就起身守在床前照顾的。
裴南袁是第一个,或许也是最特别的一个。
毕竟这种最为隐晦的事情最该做的就是避嫌这样。
可偏偏裴南袁非但不遮掩,还光明正大的昭告全军,时添对他的重要。
以至于现在全军上下都知道,时添对裴南袁来说非常重要。
等到营帐内只剩下裴宵一个人的时候,他才百般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两个不听话的臭小子,每次都得让长辈担心。”
时添是在隔天感觉到自己的手能动了的,系统的速度略慢,所以现在只维修好了手部的活动。
估计还要几个时辰才可以睁开眼睛了。
时添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可以动了,可是这也同样让一醒来就注意这里的裴南袁看到了。
原先裴宵给他下达了命令不让他在胡闹乱来了。
无奈答应的他在注意到时添的手动了后,顿时什么都抛之脑后,掀开被子立刻上前查看。
“子规!”
时添的指尖微微一动,让裴南袁欣喜若狂的握住他的手。
“子规,你醒了吗?!”裴南袁这边激动着,也不忘记喊外面的人去叫军医。
时添虽然想告诉他,自己还没完全好,可是也无能为力。
毕竟达尔赤那一箭里,差点断了他的生机。
要不是靠着足够硬的命,他也不会苟延残喘留下一条命。
时添有清醒的迹象的消息,在传到裴宵耳朵里的时候,他就立即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