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袁到军营时,就看到远处朝他小跑而来的人,他展臂将那人揽入怀中。
“怎么了?”裴南袁感觉到了时添的异样,他明明托人转告时添自己会晚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你去哪了?”时添这才注意到有人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一时想退后几步,但被一股力道死死箍住腰身。
裴南袁带着他先往里头走,“此事说来话长,我慢慢告诉你。”
裴宵虽然也注意到他们这边的亲密举动,可是没当回事。
这两人老早就有婚约,虽说没有实行吧,但是依旧名正言顺,他可不会觉得什么。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时添拽了他的衣袖,“可能对你们有帮助。”
“进去再说吧。”
裴南袁此次和裴宵一起出城,是去探了上一次战场的战点。那里的尸骸尽被尘土掩埋,可依旧散发着血腥弥漫腐烂的气息。
虽说他们曾带兵清理过,但是效果微乎甚微。
就连上次他回京之时,战场的尸骸也没有完全清理干净,如今旧地重回依旧能让裴南袁入目不忘。
“所以你们是去祭拜那些逝去的将士吗?”时添没有过去,可能从裴南袁的神情里知道,他触景生情了。
“嗯,那里依旧还是充满血腥之气,久久不散,便连乌鸦也常常盘旋于空中。”
上一次大战虽然他们大获全胜,可是丧失的将士们数量超过万人,比起蛮奴损失成倍的人数,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是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也有亲人妻儿,虽然从了军,可他们依然有牵挂。
在战场上他们也会害怕畏惧死亡,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选择了当兵,在号角发出的第一声,他们就该知道。
在自己的背后守护的是家,是至亲挚爱之人,没有选择让他们后退。
身揣家国情怀的好儿郎,都是能让裴南袁和裴宵敬畏且牢记一生的人。
时添看他今日的脸色不太好,估计是想起了伤心事,便过去替他揉了揉太阳穴。
“只有让蛮奴从此再也不敢踏足岚国土地,才是给他们最好的安抚。”
系统跟他说了许多蛮奴的恶行,虽说岚国也有虐待俘虏的事情,可比起蛮奴来说,那可是云泥之别。
蛮奴人生性恶劣,残暴嗜血,就是喜欢看中原人痛不欲生的模样,越是这样,才能满足他们的快感。
若是能和平共处,皇帝也不会大动干戈的派裴家父子出战,因为对方的野心过于大,促使他们不甘心只能在草原沙漠称霸。
裴南袁握住时添的手,嘴角勾了勾,“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和我说吗?”
时添这才回神,将他誊抄下来的册子递给他,“这个有问题。”
“这是什么?”
“一个月内商队来往的记录册子,我只誊抄了一些重要的。”
时添给他指着那几行,顺便解释了他的猜测。
原先裴南袁舒展的眉头,一下子又皱了起来,“你怀疑他们会是蛮奴派来的奸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时添抿唇,“而且近期离国的商队来往的过于频繁,还凑巧的和一个队伍发生冲撞。”
“我今天去街上逛了一圈,要是两个商队各占左右,是不可能会迎面撞上的。”
裴南袁颔首,也觉得很有问题。
“这件事情我让乔任亮去查查他们。”
提起乔任亮,时添就想起早上那个有些扭曲的脸,不禁笑了笑道,“乔将军也是个性情中人。”
忽然他的脸就被揉捏住了。
“唔……泥干麻……”
裴南袁眯了眯眼,“乔将军他方才还问及,我是否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时添眨巴着眼看他,“森么?”
裴南袁觉得捏的好玩,手还没停下,“我告诉他,你与我是有婚约的,不存在什么难言之隐。”
“只是可惜……”
时添终于把他的邪恶魔掌扒拉开,揉了揉红了的脸颊肉,愤愤道:“可惜什么?”
“可惜另一个当事人,却并不想当我的夫人。”
“谁……谁要当你夫人!”
裴南袁看到他羞赧脸红的样子,笑意更深,“你啊。”
“裴南袁!”
裴南袁眸光幽深,忽然又变了个样子,委屈的道,“你我早已有了越举之事,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如今你却不想负责。”
时添:“……”stop,你的人设已经崩塌了好不好啊!你是个大将军!不是哼哼唧唧的怨妇啊!
“难道一开始占便宜的不是你吗?”
裴南袁抓住他的手,笑道:“所以我想要负责,可以吗?”
“不要。”时添想抽回手,可是男人的力道很紧,黑眸灼热认真的令他都有些遭不住。
“为什么?”
裴南袁似是不爽,此时他们待的是大厅,周围无人。
时添没来得及防备就被一个力道给拽入怀里。
男人的气息喷洒在时添敏感的脖颈处,导致怀中的人下意识颤栗了一下。
“裴云峥!”
裴南袁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人搂在怀中,语气软和了些:“子规…为什么啊……”
时添受不住他的软磨硬泡,一个劲的缩脖子,动弹不得,就连说话都有点支支吾吾。
因为他感觉到了身后之人的异样。
“答应我好不好,嗯?”
裴南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对时添来讲,他吃软不吃硬。
所以很难以启齿的是,时添承认确实是有点破防了,脸色涨红死死咬着牙。
忽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时添吓得顿时急得窜了起来,距离裴南袁三米远。
裴南袁:“……”失误了。
打扰他们暧昧氛围的那个程咬金是乘炀。
乘炀是特地过来找裴南袁的,因为老城主的那个孙子过来了,还要找他们。
裴宵就让他去叫裴南袁过来。
以至于当他找到的时候,就看到面前很是尴尬的氛围。
裴南袁坐在椅子上,幽幽的看着时添,而时添却站在三米之外心虚的拿着册子在看。
他们这是……怎么了?
裴南袁目光无形的挪到进门后,一脸懵逼的乘炀身上,不悦道:“有事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