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去了太后的安宁宫,可是遇到了什么不悦的事情吗?方才我瞧见您的脸色不太好。”
时添坐在院子里魏怀沧安排送来的太师椅上,怀里握着踹爪子闭眼打呼噜的小黑猫。
身旁坐着隽秀昂然的少年。
“太后说明日的狩猎,会有不少世家显赫的女子会在,我的年纪大了也该娶亲。”
“太后要给您议亲?”魏怀沧俨然皱眉。
时添点头,蹂躏着怀里的猫儿,“太后觉着她所做的努力不被你领情,所以便想着介绍于我。”
“既然如此不如就见一面,也好过给她一个交代。”
魏怀沧此刻眼眸垂了下来,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不知深意。
“那太傅会有看上的人吗?”
“啊?”
“我不想要有师娘。”魏怀沧抬头一脸格外不悦,“太傅刚教我不久,怎么能被一个人夺去所有注意呢!”
嗯,好浓的一股醋味啊。
时添笑容可掬,瞧见他的脸色意味深长道,“些许明日还真的可能吧,不过我定能像你保证,不会对你失去耐心的。”
说完,他还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眼底一片温柔。
【嘀攻略值+10。】
“好了,今日时辰还是复习课业吧。”
魏怀沧点头,先叫宫人去拿文房四宝。
“梾木呢?”时添四处观察,却发现一直都在树上观察等待的梾木不见踪影。
也就是说现在梾木不在,无人保证魏怀沧的安全。
“他去找人道歉去了。”魏怀沧满是无所谓,“一个道歉一拖再拖,若不是我吩咐去,他还真的就一直不敢去。”
“……” 那么……憨?
——
“你到底要干什么?!”阿蒲看着眼前一直跟着自己的人,就算耐心再好也快要被耗尽了。
梾木张了张嘴,“我……来道歉。”
“道歉?”阿蒲抱着打包好,要送到宫里给公子的果子点心,站在梾木面前,身形弱小,“你道什么歉?”
“前不久…我将你拦在门外。”
“所以,你就为了这个事情,从刚才就一直跟着我后面,就是因为你要跟我道歉?!”阿蒲要震惊了,这人怎么那么奇怪呢。
“嗯。”
“……你……是木头吗?”
“……”梾木皱眉。
阿蒲无语,将手里的东西塞到了梾木的手上,无奈道,“你帮我把这些送到公子手上,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梾木接过点头。
“木头你叫什么名字?”
“梾木。”
“果然都有一个木子。”
“……”
……
“今日的功课,太傅是不满意吗?”魏怀沧正襟危坐,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没有,做的很好,只不过我发觉你今日似乎愈加瘦了,有好好用膳吗?”
魏怀沧每次出现在他面前,衣服厚的完全掩盖了他消瘦的身体,即便是装,都是强颜欢笑的。
都病到这个地步了?这……可不像是天生的病啊。
“殿下,我有一位友人他精通医术,些许对你有益,你可愿见一见?”
“既然是太傅的友人,自然可以。”
时添笑,“那便晚些吧,我去叫他。”
“好。”
入夜,时添放了信鸽叫人到指定的位置,魏怀沧在他院子里用餐,听到这事便叫梾木去接人。
“记住无论如何,明日千万不要强出头。”时添忽然想到什么,仔细叮嘱道,“我明日不能常伴于你,万般小心些。”
“太傅是在担心什么?”
“殿下的顾虑亦是我的担忧之处,若你真的要调查出,当年先太子事情的来龙去脉,还需要先顾全自身。”
“太傅会一直站在我身边吗?”
魏怀沧不敢去信任一个人,他可以伪装成一个尊师重道亲近的学生,可是他却不能轻易的付出真心。
这点时添很清楚,不光是从攻略度上,还是每一次魏怀沧都会刻意的伪装自己的本性。
无论何时,都是一副谦虚孱弱的模样。
皇太孙这个头衔,压着他就快要喘不过来气了吧。
至此时添听着蝉鸣,抬首望着墨空与明月。
他嘴角噙着笑,恬静道:“若有一日,为了殿下安泰,即便是刀山火海臣也愿意闯上一闯,因为殿下是个好人,未来定是明主。”
“……太傅你其实并不了解我。”
“那又如何呢?我有眼睛能够看得出来,有的时候人是看不清楚任何一个人的。”
包括他自己。
温冷鹤进院后,时添淡定的冲他示意,“把脉吧。”
温冷鹤来时早已准备好,他背着药箱来到魏怀沧面前,坐在石凳上。
原先他并不知道这人的身份,可是在踏入东宫之后,他也不得不认清楚时添的身份。
能在东宫随意出入,除了那位皇太孙便是陛下钦点的太傅。
苏家的独子,苏添。
温冷鹤替魏怀沧把脉,没多久脸色便复杂了起来,这脉象早已经不是不足之症该有的。
时添问,“如何?”
“这脉象虚弱无力,并且……这身子早已是表不显态,内里波涛汹涌.....”
“是毒?”
“是,并且不是我中原的毒,而是出自西域的蛊毒,起初并不会有什么变化,但会随着蛊毒的加重,受蛊者也会愈加疲惫病态。”
时添道:“能查清楚到底是什么蛊毒吗?”
温冷鹤收好东西,“这毒状与好几种蛊毒相似,暂时还不能确定,容我去搜寻医书,择日给你答案。”
时添点头,倒了杯茶水给他,“辛苦你了。”
温冷鹤摇头,“我欠公子一个恩情,这些都是应当的。只不过……公子的身份……”
魏怀沧讪讪道,“他是本殿的太傅。”
“……”
温冷鹤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在端起那盏茶杯的时候,手都有些颤抖。
先前杨家满门,都是因为先太子才遭受诬陷,可是这与仁慈的太子毫无瓜葛,甚至作为他子嗣的魏怀沧更是无辜。
说白了就是皇权之战过于激烈狠毒,就连皇太孙身中蛊毒也无从察觉的歹毒手法,更是叫人厌恶。
“以你所见,这毒藏在殿下身上有多久了?”时添眼看着温冷鹤的脸要白了,朗声询问,“并且现下可有控制的办法?”
温冷鹤收起把脉的手枕,观察魏怀沧眼下的情况道:“虽说不知道是什么毒,但是暂时控制,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说完他从药箱里,瓶瓶罐罐里搜找出了一瓶用琉璃瓶子装着的药物递给时添,“一日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