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朕也不打算逼你，我只是想让无忧继位，在一众皇子皇孙中，唯有无忧的才学最出众。”
“至于老三，是不可能离开的。”皇帝的话音伴着粗气。
南空棃离开的脚步顿住，前方已经走出寝宫的三皇兄被人拖进来，脸上一片紫阴，眼神怨毒地扫过南空棃。
三皇子僵硬的身体被影卫丢在地上，只有眼神死死地盯着皇帝。
原本不动声色坐在寝宫内的人看到三皇子的模样脸色皆变，原以为最坏的打算就是被赶到封地，没想到是想把他们杀了。
一群人纷纷站起来，防备地看着床上的皇帝。
“你们现在才想起来防备，已经晚了。”皇帝对于自己儿子们的防备，没有气恼，只是觉得可惜，他们还是太年轻了。
“父皇……”站着的人中，身体不好的五皇子率先吐出一口黑血，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皇。
离得近的人扶住五皇子，只是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倒下，自己也感到身体不对劲，抬眼望去发现寝宫内除了南空棃都倒下了。
他们原本还算温和的眼神变得狠辣，不甘，没想到最后让老九一个闲散王爷得了皇位，还是占着自己的儿子。
是他们生的儿子太少了吗？
“你们也不用怪老九，我只怪自己对你们的教导太少，养成实力不行野心不小的性子。无论有没有无忧，我都不会将大齐的未来堵在你们身上，所以你们只能死。”
孤身一人站在一众兄弟中，再一次感受到母妃去世，外祖被抄家时的孤冷，就好像不会有人替他着想，身边人都是想利用他，都是为了利益。
“老九，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皇帝的眼神没有询问，只有将他推上高位的压迫。南空棃被宰相压着领旨，麻木的举办登基大典。
他坐在龙椅上听着底下谏官对他的责骂，看他们狰狞的面孔和狂喷的口沫，听着他们骂他违背伦理常纲，弑父杀兄。
冠冕上垂下的珠帘遮住他戏谑的目光，他们都在骂他，而最该骂的人已经接受万臣朝拜，瞑目地被送入皇陵，留他一人背负骂名。
南空棃回到养心殿，翻开暗卫递上来的消息，阮娘和无忧还是没有消息。
“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离开寝宫他就派人去找，怎么可能找到现在还找不人。
南空棃看着跪在桌前的暗卫队长，他自小就跟着保护自己，所以一直很信任他，可是阮娘和无忧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的事情不得不让他怀疑。
很少有人能在皇家暗卫的追踪下逃脱，更何况阮娘不可能隐藏自己的行踪，怎么那么久还没将人找回来。
“主子，有人将皇后和大皇子的踪迹隐匿，我们的进程被耽误，现在范围只缩小到皇城外。”
暗卫队长已经在加派人手，甚至守卫军都调去搜查皇城，还是没找到人。只是新皇登基，还不能大张旗鼓地四处搜查，只能卡进城出城的百姓。
“继续查。”
“可有王傅德的消息？”南空棃看向一直站在一旁候命的禁卫军统领。
“禀皇上，王傅德府中有暗道，知事情不妙时就趁乱跑出去了。”
王傅德是三皇子的外祖，前朝太傅，南空棃继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抄家，斩草除根，可还是被他跑了。
斩草除根……
“尽快抓到王傅德，皇后和大皇子就在他手中。”怎么就漏了他，他为了让三皇子无忧上位，一定会将他们的把柄拿捏，怪不得皇子府中会有人找不到。
以前以为是被人护送逃离了，现在看来是被那个老匹夫给监禁了。
“加派人手。”
“是。”
南荣衡不知道母妃为什么要带他离开王府，但是他知道母妃很伤心，他挪动身体抱住母妃。
“母妃不难过。”
“母妃没有难过，母妃带无忧回江南找外祖好不好？”翁阮抱紧怀里的孩子，眼里带着湿意，虽然她对南空棃很失望，刚刚是一时冲动，还是需要询问无忧的意见。
“好。”南荣衡没有问为什么，他知道最近母妃和父王吵架的事情在府里传遍，就连皇子学堂都有人知道了。
大堂兄扬起下巴嘲笑他，他的父王只知玩乐，为了一个青楼的妓子和自己的王妃闹翻，真是成不了大事，怪不得只能做一个闲散王爷。
南荣衡心底有气，但是也不会正面和大堂兄起争执，只是在上骑射课时一箭贯穿了大堂兄的箭羽，被皇爷爷夸赞。
他看到大堂兄敢怒不敢言的眼神，心底的郁气消散，他们家的家事何时轮到他来评判。
眼里是强者对弱者的怜悯，大堂兄最讨厌别人说他平庸，可事实就是他是这届皇子中才学最不出众的。
南荣衡的眼神刺激到了大堂兄，他像疯了一样冲上来想要打倒南荣衡，南荣衡一边躲避大堂兄的攻击，一边观察皇爷爷的脸色。
没有不满，只有平静地欣赏，他知道，这一场他可以打。
握拳砸向对手的脸部，趁对方疼痛退缩时抬脚踢在对方的腹部，身形高大的人龟缩在地上，南荣衡脚踩在他奢贵的武衣上，眼神睥睨。
脚下的人感受到眼神想要挣扎，可是南荣衡不会这么轻易放他离开，脚下微微使力，只是他最近刚和垏一学的。
踩这个穴位会很疼，但是不会留痕迹，太医也查不出什么。
南荣衡看着脚下人狰狞的面容，面无表情地听着他口中的辱骂，这时候不能回嘴，他要的就是皇爷爷的怜悯，让他对王府多一份偏爱。
“福熙，够了！”
身后传来皇爷爷盛怒的声音，他的目的达到了。无声收回脚，跪倒在地请罪。
“孙儿不该与大堂兄私下斗武。”只要不在斗武场，皆为私下乱斗。
“自己下去领罚。”
“是。”南荣衡没有辩解，跟着皇爷爷身边的公公去受罚。
只是低垂的眼眸看向得意的大堂兄，他以为他能逃得了。
“福熙，你辱骂皇子皇孙，杖五，拖下去。”
“皇爷爷，皇爷爷我没有……”
皇帝想到刚刚两个孩子的对比，看着拖下去的福熙摇摇头，真的只有无忧能担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