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感受到怀里的人失去气息,抬头看向错愕的澜锐阵,轻叹出声。
“我早就知道你迟早会是这天下的主人,只是阿奴和苍炎都是福薄之人,曾说过让你多照看些。”
“没想到你以为我是为了趋炎附势,看不起你是叱勒的王子,让你对阿奴有了怨恨……”后面的话莫清没再说出口,摇摇头抱起阿奴的尸体离开。
澜锐阵坐在地上看着师父抱着阿奴离开,回望过去的种种,发现自己错的过分。其实阿奴在学堂时对自己很好,只是自己因为老师的偏心,以及得天下的预言,一直对阿奴有敌意。
他为了不让苍炎师兄和阿奴走的近,还离间过他们的关系,可是苍炎师兄死去的时候还是把手里亏待一万亲卫军和孩子留给阿奴。
他们一直都知道他在干什么,只是发现劝诫不了,就一直顺着他的心意。
“苍炎师兄……阿奴……”
澜锐阵抬头,望向被人架着,已经失去气息的车良宜。
“你用这个玉石要挟,阿姐一定会来。”
就在叱勒军营,车良宜交出玉石,让他带着去,将阿奴抓回来。阿奴看到玉石果然乖乖跟着他回了叱勒。
车良宜给的借口是不想阿姐再奔波受苦,但是的他当然知道车良宜的借口很拙劣,但是他只想让阿奴助他夺得天下,车良宜会不会伤害阿奴不是他想关心的事。
他甚至抱着看戏的心理,有意无意地帮助车良宜。
莫清没再管身后的澜锐阵再想什么,抱着阿奴回到自己的住所,看着无声的阿奴,心口难受。
“还是改变不了……”
“我已经努力改变你命中的磨难,但还是会通过不一样的形式,回到你身上。”
莫清抬头望天,所以他的到来也只是让战神灰败的人生多了一丝色彩,可是这一丝色彩也是带着毒的。
世界之主,澜锐阵就是因为他的作为一直对阿奴有意见。
神,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阿奴的身旁铺满艳丽的玫瑰,她一身白衣裙裳躺在花堆上,火把丢入花海,火舌肆意蔓延。
莫清看着娇艳的玫瑰在自己眼前蔫败,无力地变为黑灰色,最后成为火舌的养料,带着阿奴的身体一起变得虚无。
瓷白的坛子坠入清澈湖泊的深处,莫清在湖畔种满玫瑰。
这里的景色很美,还有您喜欢的玫瑰,您应该会喜欢吧。
莫清脸色青白,身体在阳光下消散,而另一个时空的天使族军营。
“你没事吧?!”伊丞看到霍林醒过来,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霍林吐出一口血。
“元帅,我改变不了战神的命运,她会一直遭受人世的蹉跎,含苦而死。”霍林脸上的神色颓败,嘴角的鲜血还在流。
“看来神的旨意,真的无法改变。”伊丞坐在椅子上,直起的脊背弯下,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的昏黄。
野花在夕阳的风中摇曳,无忧无虑,甚是美丽。
战神所求,就是让恶魔族也可以到可以容许他们的地方,自由生长吗?
而真正的主人无法开口向他解答这个问题。
车良宜,车国王上和新王后的孩子,与车良吉同一天出生。车良吉养在他母后身下时经常被下人虐待,性情软弱不知反抗,只知道喊阿姐。
而那个叫阿奴的皇姐一直在宫门外等候,想让母后让她见一面阿弟。
正午的烈阳泛白,阳光扫过手臂带来一阵灼烫,可是她身着一身麻布衣裳,面色沉静,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夏日的天说变就变,一声巨响后伴着倾盆大雨,站在宫门外的人抬起含泪的眼眸,略显迷茫的看向院内。
车良宜害怕的收回目光,怕被她发现。他每天除了上学,多了一个乐趣,那就是跑到离宫门最近的院子观察阿奴。
而内心的想法也在滋生,为什么阿奴不是自己的阿姐,她那么美丽,那么坚强,懦弱的车良吉不配是她的阿弟。
所以那天母后欺辱车良吉的时候,他没有阻拦,得知车良吉死的时候他是高兴的,可是又害怕阿奴知道车良吉的死讯会难过。
在他忧虑的一天,父王急匆匆来到母后的宫殿,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车良宜知道阿奴被国师预言,可以一统天下,阿奴的身份水涨船高。
但是她只对父王提了一个要求,就是想要接回车良吉自己抚养。可是车良吉已经死了,在那个寒冷下雪天。
父王不知和母后说了什么,两人的目光都看向正在沉思的自己,他迷茫地回望两人。
母后在他迷茫的目光中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
“阿宜,你到你阿奴皇姐身边可以吗?”
车良宜很开心,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母后会伤心,他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然后点点头。
他被父王带到一处密殿,有人给他喝药,握着刀在他脸上动作,他有些害怕,但是每日母后都会来看他,他抑制着心底的恐惧配合。
再次走出密殿,他被眼光刺得向后退缩,一个带着清香,温暖的怀抱将他抱入怀中,那是不同于母后的,更为单薄的怀抱。
“阿吉。”阿奴的眼里蓄着泪水,看向他的眼神怜惜。
“阿姐……”他叫出自己一直很想叫的阿姐,她看到她脸上绽放的笑容。
后来他一直在阿姐身边,她走到哪都会带着 自己,可是他还是很难过,因为阿姐一直把他当作车良吉,后来他照了镜子才知道,自己现在长成了车良吉的模样。
他开始模仿车良吉的懦弱模样,半夜时常尖叫不敢入睡,阿姐温暖的怀抱会拥住自己,轻拍他的后背哄他入睡,他尝到甜头,经常演戏。
可是只要湛修那个低下的人一来,阿姐的目光就会离开他,他不喜欢,所以他要杀了湛修。
车国被灭,阿姐让湛修带自己离开,他身边有很多暗卫,但是阿姐说只有湛修能让她放心。
湛修带着他逃亡,他一直在想怎么悄悄的杀了湛修,让阿姐的眼里就只剩下自己。他握着母后给的毒药,悄悄的洒入湛修被剑划伤的伤口,
看着湛修无力倒下,眼神不可思议转为狠毒,他抓起地上的剑,割去湛修的舌头,带着自己的暗卫扬长而去。
可是他没想到湛修能活下来,还遇到了阿姐,阿姐离开的那天他知道她开始怀疑,可是他不想再演了。
他离开叱勒的军营,来到卞夏,可是卞夏输了,他不想看到阿姐失望的眼神,所以他亲手杀了阿姐,告诉他自己不是车良吉的秘密,看着她迷茫地询问澜锐阵。
他的心又刺又痒,这样阿姐就可以到死都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