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这些天通过修炼衍天诀,丹田中又积累了些许灵气。
他怕引起封嚣众人怀疑,并没运转灵气抵御。只在摔倒瞬间巧妙利用翻滚动作,卸去了鞭子击打力道。
但,皮肉伤是免不了的。
在孩子母亲与众人惊呼声中,林羽后背很快被淋漓鲜血染红。
“小兔崽子,还挺会挨打!”
刀疤脸狠狠啐了一口,做势又扬起了鞭子。
“军爷,求求你别打了。
小女子不要钱不行吗!”
孩子母亲眼含泪水,踉跄着奔过来求情。
一些胆子大些的人也忍耐不住,纷纷躲在人群中开口。
“你们凭什么打人?”
“我们都是良民,请军爷手下留情!”
“太欺负人了!
我们找守备老爷主持公道去。”
……
封嚣眼珠子一瞪。
“干什么,都想造反吗?”
林羽神识紧盯着封嚣,右手再次伸向断刀。
一旦封嚣有异动,他就利用丹田中那丝灵气击杀封嚣,夺取那枚玉牌。
不过他没把握顺利脱身。
这里离长街尽头,进入云浮山脉的山口距离太远。
且一旦被迫动手。
以封嚣这帮人阴狠残暴德性。周围众多无辜百姓,恐怕都难以逃脱被屠戮厄运。
林羽正思虑间。
一声干笑打破了长街上的紧张气氛。
“哟,这位是封千总吧。
小弟云阳守备府把总李响,奉守备秦大人之命特来相请。”
封嚣已眼神睥睨着勒马面向林羽,欲纵马冲踏过来。林羽丹田中那丝可怜灵气也已运转至右手,紧紧握住了断刀刀柄。
在这无形生死瞬间。
把总李响的出现,暂时消弥了这场生死搏杀。
“李把总来的正好,封某正要去拜访秦大人。
不过恕封某直言,云阳的刁民可欠调教呐,哈哈哈……”
封嚣刚得朝廷红人温起乾提拔为千总,春风得意间丝毫没将在场众人,包括这位李把总放在眼中。
李响大概已从其他渠道知道了封嚣来历。也不与他做口舌之争,陪着笑脸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封嚣小人得志,虚荣心得到了满足,这才大刺刺一挥手。
“走了兄弟们,跟咱守备府讨杯茶喝去。”
封嚣带着手下耀武扬威走了。
孩子母亲连忙千恩万谢的扶起林羽,又是哄那孩子。
卖包子大叔和众人过来帮着整理地摊上的瓶瓶罐罐。
女人哭哭啼啼诉说,本来这些瓶罐都是家中平时用的。这些日子实在生计有些窘迫,这才想卖了换些柴米度日。
卖包子大叔已包了三个热气腾腾的包子交给林羽。
他见那孩子小眼睛可怜兮兮盯着包子,又叹息着拿给孩子一个说道。
“大妹子,我家婆娘一直嚷嚷要买个坛子腌咸菜疙瘩。
我来时问过北头铺子要三十五个大钱,正要回去买喱。”
他憨厚的数着手中大钱。
“我看你这个坛子正合适,你看三十五个大钱行不?”
林羽和众人明白大叔想帮帮孩子母亲,人们纷纷开口。
“对呀,我家那丫头老跟我说要买个花瓶咧。”
“这两个花瓷碗不错,我买了。”
……
女人被封嚣抢走玉牌,又被那坏种纵马踏坏两件。剩下的已没几件,转眼就让众人买光了。
林羽是要逃亡的,不能抱个坛子罐子跑啊。他正想挑个小碗什么的,帮帮这对母子。
谁知转眼众人都给买了,只剩下了一枚暗红色硬木扳指。
他佯装稀奇的捡起来打量。
这扳指有些压手,看来木质很紧密。它上面那些造型古朴的图案满是黑红色包浆,应该有些年头了。
“小恩公,这扳指与那玉牌同是那位先祖传下来的。
因它没有玉牌养人、强身作用,只是件玩物和念想就一直压在箱底留下来了。
到小女子公公这代家道中落,便翻出来给孩子拿着玩。”
她有些难为情的搓搓手。
“小恩公救了我家宝儿,小女子实在不知怎么感激小恩公。
这扳指就送与小恩公吧。”
林羽连忙将怀中剩下的十余个大钱拿出来。
“大婶,别。
我家有个表弟喜欢玩弓箭,我正好给他买回去做个小礼物。”
女子说什么也不要钱。
林羽只好把手中包子送给小男孩。趁势拿出怀中一小块银子,偷偷掖入小孩兜中。
“小羽,你怎么不听话出来乱跑。”
这时林羽忽然听到唐叔声音在街对面响起。
林羽回头直起身的功夫。
唐叔已急促的几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了他。
“走,回家去!”
“哟,唐哥,家里来亲戚了。”
林羽面孔被大竹笠遮在阴影中,神识向那声音扫去。
一个脸色有些晦暗的削肩瘦高中年男子,眯着三角眼一脸谄媚的对唐叔笑着。
“哦,陈三儿你今天没喝酒去?”
唐叔边答非所问的应酬,边拽着林羽往回走。
“这两天兄弟手头紧哪。”
三角眼男人边举手做着捻动铜板动作,边陪着谄笑。
“唐哥,借兄弟几文呗。
我给老娘买几斤米回去下锅。”
唐叔笑骂。
“你这不着调的也想起你老娘了。
唉,借你十文八文给你老娘买米倒可以,就怕你又去寻猫尿喝。”
那陈三儿追着赌咒发誓,唐叔也就给他拿了几文。
陈三欢天喜地的去了。
“唐叔,你信他不会拿钱去喝大酒?”
林羽看着陈三儿背影撇撇嘴。
唐叔凝眉叹息。
“当年我流落此地,多亏他爹娘帮衬才能在此地落脚安顿下来。
算我还他爹娘人情吧。”
林羽摇摇头虽没说什么,却并不赞成唐叔做法。
看着陈三儿一步三摇的背影,他心中不知为何隐隐生出厌恶和不安的感觉。
月朗星稀,清风习习。
林羽仰卧在唐叔院中的一块巨石上,百无聊赖的摆弄着那枚暗红扳指。
“唉,没想到温起乾为那枚珠子下这么大的力,早些走就好了。”
原来上午唐叔再次回到渡头,从雷军头那又得知。
封嚣带来的可不仅是进入镇子的那些亲随。同来的还有前锐营精锐七百余人,这些人沿济水而行已封锁了进入云浮大山的所有路口。
他想到这不禁阵阵后怕。
若不是唐叔放心不下,又回到家中看到那封信追上他。
恐怕他与那数百前锐营精锐已在长街尽头绞杀在一起,生死难料了。
林羽发泄般举拳砸向身下青石咒骂。
“死太监温起乾定是从我一路逃亡痕迹,判断我到了云阳附近。”
他忽然感到后背有些疼,知道刚刚击打青石时用力过猛,拧动后背肌肉挣开了伤口。
林羽下意识用手去抚按伤口,这时他神识忽然看到手心含着的暗红扳指碰到伤口,鲜血竟汩汩被吸入扳指之中。
“我去,这什么情况?”
林羽条件反射就想将扳指拿开。哪知这枚诡异扳指如水蛭般吸咐在伤口上。直到数息后才爆发出一股璀璨光芒,掉落到了他手心上。
他忽然感到,他与扳指产生了一种玄妙的血脉联系。
虽说不清道不明,却亲切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