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宁原本还想拒绝,但听此言论,她又很想用事实向所有人证明,东西方的文化是可以完美融合的。
再想想,合奏一首曲子罢了,也没什么。
于是她温婉一笑,道:“好,那我献丑了。”
舞台边的侍者不言自明地准备好了弹古筝的几案与椅子。
男人身姿优雅地坐到钢琴旁,修长白皙的指尖触上黑白分明的琴键,霎时《烟雨行舟》的美妙琴音如幽泉自山涧叮当流出,柔美恬静,舒软安逸。
赵月宁也跟着弹响了古筝。
当两种音色和谐地融为一体时,台下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一曲结束,宾客们仍久久不愿散开,簇拥在舞台前高喊:“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见状,赵月宁有些难为情。
不过说实话,她倒是也觉尚未过瘾,
因为虽然平日里她在林府也经常会弹弹古筝,
但是自娱自乐和有观众捧场,是完全两码事儿。
而且能与专业级别的钢琴手合作,更是难得。
她下意识地侧目望向男人,见对方也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
男人那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弯着好看的弧度:“夫人,你家乡的小调着实是妙哉,你可还会其他?”
赵月宁眸光一转,甜甜笑着应道:“节奏快一些的行吗?”
“自然。”男人的眸色中多了一丝不知名的情愫。
旋即,赵月宁弹了一首颇具侠气的《刀剑如梦》,又引得全场振聋发聩的掌声。
或许是轻松明快的音乐真能治愈人心,渐渐地,赵月宁不再去想之前的那些个不愉快,只沉浸在这首《刀剑如梦》之中。
一个无意识的抬眸,赵月宁望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中。
林墨回到宴会大厅,听到耳边的乐曲犹如天籁,他不由脚步一顿。
当他看向舞台时,更是怔住了眸色。
这个小丫头还会带给他多少惊喜?!
林墨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缓缓走到人群中。
赵月宁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立刻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状似专注地看着自己拨弦的小手。
演奏完,赵月宁发现贺婷婷不知何时已来到了林墨身边,正踮着脚尖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一边说还一边往舞台上瞟。
至于说了什么?不用猜都知道,定是她的坏话。
此时由于台下光线暗淡,林墨的神色她看不清楚。
赵月宁回想贺婷婷之前冷嘲热讽的那些话,她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总之她也没什么心情再弹琴。
她收回视线,深吸了一口气后,笑容得体地站起身,往台下微微鞠身致意,继而离开了舞台。
原本簇拥在舞台下方的宾客陆续散去,整座宴会大厅又恢复到了赵月宁上台前的景象。
来到台下没走几步,忽闻身后传来一道喊话声:“夫人请留步。”
赵月宁回头,是刚才在台上与她合奏的男人。
“先生,有何贵干?”她好奇问道。
“请问夫人,你是哪家的女眷?可否再送几首乐谱给在下…你家乡的小调。”
男人此时说话的神情与刚才有些不太一样,显得有些腼腆与羞涩。
赵月宁正欲点头答应,忽觉肩膀一沉,她被一条有力的手臂揽了个满怀。
一道听似和气、却透着凌厉的话音自头顶落下:“她是我夫人,曲谱什么的,有机会再说吧……我夫妻二人还有事,恕不奉陪。”
在转身离开的瞬间,林墨带着儒雅笑意的俊美五官瞬间紧绷。
赵月宁觉得人家无非要个曲谱,这样十分不礼貌,
可堪堪扭头,便感觉身边男人陡然加快了脚步,
赵月宁有些跟不上,被半胁迫的带着往前走。
她侧目偷偷瞄了林墨一眼,见他脸色冷凝又凌厉,有些吓人。
赵月宁不知道林墨在抽什么疯,心中正忐忑,
这时她又望见了贺婷婷领着林涔与贺梅娟,迎面快步走了过来。
那女人一张红唇开开合合,对着二人说个不停。
赵月宁隐约听到什么“私会”、“勾引”、“不检点”之类。
很明显,这个女人又开始挑唆。
片刻,那三人已至眼前。
“真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会勾男人的狐狸精。”贺梅娟一开口便是阴阳怪气的讥讽。
赵月宁了解贺梅娟,也知道她定会帮贺婷婷出气,自己多说无益,
于是淡然应道:“二姨娘,您哪只眼睛看见我勾了男人?!”
“还有您,贺小姐,您的厨艺一定很不错吧……”
见贺婷婷听此一脸懵圈,她云淡风轻地继续道:“那么会加油添醋。”
听了这番话,贺梅娟与贺婷婷脸色骤变。
“你个贱丫头,都被捉了奸,还敢犟嘴!”
见贺梅娟抬掌就要扇来,赵月宁条件反射地别开脸躲避,却见林墨抓住了贺梅娟的手腕。
“二姨太,你平日在家中放肆也就算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林墨的脸色如同阴霾笼罩。
贺梅娟的气焰又瞬间软了下来。
她迅速抽回自己的右手,有些局促的目光扫了两眼左右后,又一言难尽地望向了贺婷婷。
贺婷婷见状,嘟着红唇娇嗔起来:“子谦哥哥,你怎么可以为了这个贱人凶我姑母?!”
这时,站在一旁的林涔开口打起了圆场:“好啦…子谦说得没错,这种场合,想叫人看笑话不成!”
说至此,他又目光不善地瞪向了赵月宁:“一切等回家再说。”
赵月宁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接下来的悲催下场。
她觉得自己好冤,她分明就没有争宠之意,
要不是被勒索了五千两黄金,说不定自己现在已经在岳城“风流快活”了。
想到五千两黄金,赵月宁突然眸光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