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正坐在一张楠木长椅上看报纸。
他本就生了幅俊美不凡的相貌,外加在幽幽书香熏陶之下所形成的高雅气质,哪怕此时就这般随意地坐着,气度也远胜21世纪聚光灯下的大明星。
赵月宁怔怔的出神了片刻,又匆忙垂下视线。
这样优秀的男人真的会喜欢我吗?
但他要是不喜欢我,又为何对我那么好?刚才还对我做出那样亲昵的举动?
可转念一想,就算他今日喜欢我,可过几年我青春不在了呢?到时候他再娶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进门,我又该如何面对?
赵月宁的心就像荡秋千一样,忽高忽低,失了章法。
她直愣愣的站在耳房门口,紧咬着嘴唇,小脸上的迟疑为难之色尽数落入林墨的余光之中。
他略垂的眼帘一抬,眸光中布满暗沉。
他知道这小丫头有心上人,不愿意。
但是今夜,由不得她……
赵月宁听到脚步声,回神抬眸望去,目光猝然被吸进了一双星波微漾深瞳中去。
心跳骤然一滞,赵月宁害怕自己沦陷,眼神不自然地闪烁了两下后,错开了视线。
为了避免尴尬,她弯起唇瓣,故作轻松与好奇的随口扯出一个话题:“咦…今日怎么不燃香?我去燃吧。”她的目光顺势投向了案桌。
在她印象中,从新婚之夜起,这个男人每夜睡前都会燃上一支安神香,但此时空气中并未出现那淡淡的檀香味。
赵月宁想借故燃香,离这男人远点儿。
因为在他身边,她觉得自己又是心跳、又是脸热,反正浑身不自在。
可堪堪迈出一步,她忽觉手腕一紧,整个人被男人从身后紧紧箍进了怀里。
熟悉的草药清香将她包裹,男人的短发划过脸颊,炙热的呼吸尽数落入颈间。
他埋首在她颈窝深嗅了一口气,低哑性感的嗓音在她耳畔吐息:“今夜不需要燃香,因为再好的香,也不及你身上的女儿香。”
啊!这……赵月宁没什么恋爱经验,面对突如其来的绵绵情话,一下子词穷得厉害,不知该如何回应。
无措间,男人攫起她的下颌,掰过她的小脸,
眼看男人俯唇就要贴上她的唇,她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干脆逃避性的闭上了双眼。
男人的吻很温柔,没有丝毫进攻掠夺的意味,他柔软的舌尖轻轻描摩着她紧闭的唇瓣,等待着她的回应。
赵月宁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她微微张开小口,迎接对方的深吻。
……
她能感觉到男人近乎陶醉地品尝着她的唇舌,她的心莫名悸动,所有的防备也随之都卸了下来。
她身子发软地瘫靠在男人宽厚的胸膛,感受着对方温柔的细吻一枚一枚又慢慢落向她的脸颊、耳垂、侧颈……
空气中萦绕着二人逐渐急促的呼吸声,四周的温度一下子上来了。
突然,一道低弱的敲门声打破了一室暧昧。
“大少爷…大少爷…”门外传来了林顺低低的话音,带着恭谨与小心。
赵月宁恍然回神,睁开双眼。
寝衣不知何时已被解开了两颗纽扣,她赶忙捂紧自己的衣襟,下意识地推扯起男人揽在她腰间的手臂。
身后的男人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反而将她圈得更紧,燥热的手掌扯开了她捂着衣襟的小手……
“大少爷…大少爷…”林顺略微提高的嗓音,染上了焦急。
赵月宁感觉这样既尴尬,又难堪。
她压抑着自己切切的喘音,轻声提醒:“子谦…林管家…好像有急事…”
男人的薄唇流连在她纤嫩细滑的肩背,
听了她的话,他粗重的呼吸缓缓上移,湿热黏糊的气音吹进她的耳蜗:“好…我出去一下…你去床上等我。”
床上?
几段少儿不宜的画面不自觉地在脑海中急闪而过,赵月宁霎时心底一片混乱。
纠结、害怕、想逃、还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乖顺地点了点头:“好。”
林墨松开了她,当恢复清明的目光撇向屋门时,他漆黑的瞳仁瞬间蓄起了几分薄怒。
赵月宁放下床幔,钻进了被窝。
比起她平常睡的小榻,男人的大床宽敞又柔软,周围弥漫着男人身上特有的香气,使人特别安心。
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之前那种纠结、害怕、想逃、激动的情绪不断膨胀,最后杂糅在一起煎熬着她的内心。
就在她心烦意乱,翻来覆去之际,门“吱嘎”一声开了。
她赶紧蜷起身子,躲进了被窝。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男人的脚步声并未靠近大床,而是走向衣柜。
随着衣柜门被打开,传来男人急促而严肃的话音,“月宁…我现在要马上赶去榕城,贺司令遭暗杀身中剧毒。”
自从穿越来了这书中的世界,赵月宁为了尽快了解这个时空的局势,每日都会读书看报。
她知道当前国内正处于军阀割据的年代,各地方政府的话语权分别掌握在几位军区司令手中。
表面看,几位军区司令一团和气,致力于稳固自己的地盘。
但实际上,近两年各军区边界时有发生擦枪走火之事。
上月,江南守军与北方守军在边界发生了一点小摩擦,随后接连引起了两场小规模战役,双方均有死伤。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
为了解决争端,双方军区司令决定合谈。
江南军区的贺司令已于两日前,抵达了南北交界城市——榕城。
由于前线消息暂时被封锁,这两日赵月宁并未在报纸上看到关于这次合谈的相关报道。
一听林墨马上就要前往榕城,赵月宁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下来,但心底莫名腾起了一丢丢小失望。
与此同时,贺司令遭暗杀的消息,又令赵月宁意识到此次合谈并不顺利。
如果行刺之人是北方军区派来的,那无论贺司令能否转危为安,一场大战必不可免。
所以目前榕城的形势非常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