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厉声道:“阿牛,你还不老实招来,这银子到底是从何而来?”
阿牛吓得趴在地上,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阿牛,你若是现在从实招来,说不定大人还能对你和你的家人从轻处罚,你若是继续执迷不悟,恐怕连你的家人也要因你受累了!”姜柔言辞冷冽道。
姜娴脸色发白,若是阿牛受不住惊吓,将所有事都和盘托出,那她岂不是完了?
“长姐,不过就是一盒多出来的银子,说不定是有人故意陷害,阿牛的罪哪里大到要牵扯家人的地步了?”
姜柔转头看向姜娴,讽刺道:“姜娴,你这么紧张,是怕他一时害怕说出点什么,对你不利吗?”
“我……我当然不是了,我……”
不等姜娴解释,京兆府尹便立刻命人:“将阿牛带下去,仔细逼问,看这盒银钱到底从何而来!”
“冤枉!冤枉啊!大人!”阿牛大声嚷嚷着冤枉,可众人却丝毫不同情他。
像阿牛这种为钱背叛主子的人,从来都是大家最为痛恨不耻的。
阿牛虽然被揪出来,但案子尚未侦破。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两人。
“世子,姜四公子!”府尹大人看到来人,立刻尊敬地站起身来。
“本世子和四公子都有要事相告,事关百姓安危,大人不必多礼。”谢子霄说完,目光又落在了靖王夫妇身上,冲着他们轻轻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
如今正在公堂审案,谢子霄不便与他们多言,靖王自是理解。
“阿楠,你身子刚好,怎么忽然跑到这儿来了?”姜娴看到姜楠的时候,不知为何,心底隐隐生出一股不安。
不过她看上去依旧镇定,一脸温和地上前关心询问。
不过姜楠并未搭理姜娴,甚至好像与她不认识一般,直接开口道:“大人,在下有关于百姓腹痛的线索,希望能帮大人侦破此案。”
“姜四公子速速说来。”京兆府尹随即道。
姜楠道:“几日前,我也曾出现过腹痛头昏的症状,不过后来得福神医治疗,很快便恢复如初。”
“福神医的医术向来很不错,不然二姐也不会带他前去给你治病啊。”姜娴这个时候还不忘邀功。
姜楠却在这时侧头看向了姜娴,不动声色道:“是吗?二姐带神医给我医治,却又为何要动我床头的熏香?”
姜娴眼神满是错愕,他……他居然知道,可为何当时不发作?偏要等到现在才……
姜楠眯了眯眼,沉声道:“奇怪的是,那熏香撤走后,我的身体便全然好了。”
“二姐,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这……这是因为福神医将你的病给治好了,与那熏香有何关系?”姜娴慌忙解释道。
姜楠冷笑了一声:“是吗?起初那熏香燃烧的时候,我只觉得浑身五脏六腑都在被啃噬,可自从换了熏香后,我只狠狠呕吐了一次,之后便恢复如初。”
“我还记得,那最初的香料是你给我的,原本你是想将这香用在长姐的院中,可是后来阴差阳错下,这些香料被三姐丢了一部分,还剩下一点被我带了回去。”
“而我的症状,也是在点燃那包香料以后变得严重!”
“若我没猜错的话,一开始你是想让我病在长姐的院中,这样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指责长姐对我心存算计,离间我与长姐的关系。”
姜娴摇了摇头,颇有些恼羞成怒道:“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可以为了维护姜柔,如此贬低我?”
“我对你这么照顾,到头来却还是抵不上姜柔的半点好?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姜楠侧过头,不再看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二姐心里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姜娴冷笑:“就算如此,可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并不能证明什么。”
姜楠脸色平静地望着姜娴:“我知道不能证明什么,我也只是将我所知道的说出来罢了,至于如何判断,那是府尹的事。”
说罢,姜楠长长吐了口气,有些心痛地望着姜娴,沉声道:“从前不管大姐和三姐如何说你,我始终愿意信你,也一直在说服自己,你只是为了维护母亲,那些错事也并非你想看见的。”
“可直到这些事情真正的发生在我身上,我才终于明白,有些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是永远不会觉得疼的,从前我一直劝说长姐和三姐宽容你,如今看来是我错的离谱。”
姜娴嗤笑:“姜楠,你愿意站在姜柔那边,你去就是了,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我便当过去这些年对你的关心,都喂了狗了!”
姜娴一改往日端庄温婉的态度,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已经做不到像之前那般伪装的面面俱到。
她已经开始慌了!
“多谢四公子提供线索,本官知道了。世子殿下,您还有什么关于本案的线索要提供?”京兆府尹心里已经开始有了想法。
不过现下还没证据佐证。
谢子霄开口道:“大人,还请移步内室。”
京兆府尹闻言,随即起身,靖王夫妇跟随其后,姜柔和姜楠等人也纷纷跟了上去。
姜娴和福走悼对视了一眼,正打算也跟上,却见谢子霄开口道:“姜二小姐,福大夫,还请在此处稍等。”
“大人,我们……”
“姜二小姐放心,下官不会冤枉任何一人。”京兆府尹说完,便转身去了内室。
推门而入,京兆府尹进去便看见几个用白布遮住的尸体。
京兆府尹眉心一跳,转头看向谢子霄:“这些是……”
谢子霄沉声道:“这几个,便是在雪医馆服了药后,回去后病情加重,最终暴毙于家中的人。”
“这……”京兆府快步走上前去,掀开白布一个一个察看。
“这些尸体上并无任何中毒的迹象,这些人到底是死于什么?”京兆府尹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
谢子霄抬头示意道:“大人何不察看一下他们的腹部?”
京兆府尹闻言,又走到其中一具尸体旁,将白布整个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