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娴闻言故作一脸惊愕地看向姜柔：“掌柜的不会无缘无故地做这些事，若非你的嘱托，他又岂会自作主张，长姐……你到底做了什么？”
阿牛一出来，所有人都炸开了锅：“难怪会有人喝下他们的药就身体不适，他们居然往水中投毒！”
“雪医馆是疯了不成，居然做这种自砸招牌的事情！”
靖王看着姜柔，心中也有了动摇。
可他也曾在朝堂纵横多年，自认为自己不会看错人。
这个姜柔……难不成真是他看走了眼吗？
姜柔随即走上前道：“王爷，我有一言，想单独与你说。”
“王爷，我长姐她心思不正，还请王爷饶恕她，我回去会好好教导我长姐的。”姜娴急忙道。
靖王看了一眼怀里的靖王妃，对姜柔开口道：“上前来说！”
姜柔心里松了口气，走到靖王跟前，就见靖王对着身旁的婢女递了个眼神。
那婢女走到姜柔面前，沉声道：“有话你同我说，我会转达给王爷！”
姜柔也没有犹疑，在婢女耳边耳语了一番。
那婢女又走到靖王身边，低声说了两句。
靖王听闻，目光微微一凛，而后又一脸精明地看向姜柔：“你确定能治好靖王妃？若你这次再出什么差错，本王……”
“若再出差错，臣女任凭王爷处置！”姜柔开口道。
靖王闻言轻轻吐了口气，沉声道：“你过来吧！”
福走悼见靖王忽然改口，要让姜柔治疗，随即道：“王爷，你可千万别相信这丫头，这丫头医术定然是不比老夫，你这样可是害了靖王妃！”
“是啊王爷，虽说长姐是我的家人，可这次臣女愿意站在福神医这边，实在不愿意看着再有更多人被我长姐所累。”姜娴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倒是惹来周围不少人的赞赏。
靖王却不是个糊涂蛋，只淡淡道：“本王主意已定，都无需再说了。”
姜柔走上前，先是给靖王妃号脉，然后又看了靖王妃的舌苔。
这症状……像极了雪医典下册里所写的，难道说……
姜柔轻轻吐了口气，来不及多想，便让人将靖王妃抬进了雪医馆里。
“绿杏，去将我常用的熏香取来！”姜柔对着绿杏吩咐了一句。
姜柔则是去取药材，将其碾成粉末后，倒入了熏香之中。
药香掺和着原本的香料，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这法子……当真有效？”靖王坐在一旁，有些怀疑，他从未见过这种治疗方法。
“有没有效，试了才知道！”姜柔说完，将香料搁在了距离靖王妃鼻翼最近的位置。
等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靖王妃忽然剧烈地呕吐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痛苦。
“扶住王妃娘娘！绿杏，拿盆来！”姜柔吩咐道。
绿杏丝毫不敢怠慢，将事先准备好的盆递了过来。
“呕！”靖王妃猛地侧身，口中的污秽尽数吐到了盆中。
盆里一只黑色虫子，正在缓缓爬动着。
“小姐你看！”绿杏望着盆中的黑虫，差点把盆摔了。
这也太恶心了！
众人皆被这一场景给吓着了，纷纷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唯独姜柔面色镇定地看着那黑虫，语气平静道：“想必这就是让王妃腹痛的东西了。”
靖王妃此刻也终于清醒了过来，吓得一头扑进了靖王的怀里，慌张道：“王爷，这是什么东西？为何会跑到我的身体里？”
靖王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能爬进人身体里的黑虫，脸色凝重地望向姜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那些喊着腹痛的百姓，莫非也是这黑虫入体吗？”
姜柔点了点头，解释道：“这不是寻常的虫子，而是蛊虫，医书上唤作食蛊，生存在人的腹中。”
靖王妃满脸不解道：“我并未乱吃食物，这蛊虫到底是如何进到我腹中的？”
姜柔轻轻吐了口气，沉声道：“王妃稍安勿躁，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姜柔和靖王夫妇出来的时候，京兆府的人已经赶来了。
姜娴和福走悼看着完好无损出来的靖王妃，两人脸上都露出了一抹诧异。
“想不到她竟真有几分本事，你不是说她只懂皮毛吗？”福走悼低声质问姜娴。
姜娴也随即小声回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你还是先稳住局面，别被别人看出马脚。”
“长姐，虽说你治好了靖王妃，但你用药伤害了这么多无辜百姓，这个罪你还是要担的，姐姐劝你还是主动向府尹大人坦白一切，这样也许能判的轻一些。”姜娴故作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
“姐姐口口声声说我用药害人，连府尹大人都没有下定论，姐姐便要急着给我扣罪名，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姜柔没好气道。
“阿柔，我好心劝你，你却如此揣度我。”姜娴一脸失望地叹息。
她这点伎俩，也许能蒙骗百姓，但对于出生皇室的靖王和人精似的京兆府尹而言，却也着实不够看。
京兆府尹此刻已经从众人口中问出了事情的大概情况，见姜柔出来，于是开口道：“姜大小姐，此案牵扯无数百姓，诸位随我前往京兆府，说个清楚吧！”
“有劳府尹大人了！”姜柔应了一声。
……
府衙里，京兆府尹一拍惊堂木，整个公堂内外都肃静了下来。
伙计阿牛手里捧着一个小瓶子，一脸老实道：“昨天夜里，我出来上茅房，便看见掌柜的手里拿着一瓶药，鬼鬼祟祟地往井水中投入此物。”
“小人想到这些日子在医馆看过病的病人，有许多回去后便病情加重，甚至有几个毙命的，人命关天，小人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所以趁着掌柜的不注意，偷偷将此瓶拿了出来。”
京兆府尹闻言，立刻命下属去取药瓶。
“掌柜的，你还不快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京兆府尹问道。
“这……这是小姐让在下放入水中的。”掌柜的说道。
姜娴闻言，一脸愤怒地望向姜柔：“妹妹，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难怪那么多百姓喝了你雪医馆的药后都身体不适，你竟然往井水中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