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文国公府上三人的其乐融融,东宫的揽芳居中,白婉儿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来宝。
“来公公莫不是在诓我?怎么殿下突然心血来潮要搞什么义卖呢?”白婉儿心中慌张,她在想是不是萧景睿发现了什么?
来宝带着笑意,说到,“老奴怎么敢拿侧妃娘娘寻开心,这自然是殿下的意思。殿下说了,太子妃初来乍到,从前的东宫的中馈都是由娘娘管着的,这次的义卖自然也要辛苦娘娘来接手。这是积功德的事,想必娘娘不会拒绝的。”
说罢,他转身便走,不给白婉儿任何反驳的机会。虽然所谓的义卖对于来宝而言也是第一次听说,可是既然殿下想做并且指明让侧妃来做,那一定是有所深意的。
白婉儿站在原地,目送来宝出门。心中的慌张和恨意滔天,但是此刻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她连忙让碧痕关上门,自己则快步走进了内室,翻开梳妆台最下层的格子,里面赫然躺着几本厚厚的账本。
白婉儿咬紧了嘴唇,这些年她在东宫可谓是锦衣玉食。所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但明面上记在账上的银子,一年加起来也不过几千两,还在萧景睿那边博了个勤俭持家的好名声。
可银子的事情也就罢了,凭自己父兄今时今日在朝中的地位,补上十几万两亏空又算得了什么?最棘手的是那些被她经年累月运出去的珍奇古玩,这些东西或是放在了白家,或是已经被送出了手。不然凭他父亲和兄长的微薄背景,哪怕搭上太子这条线,如何能在朝中如此迅速的平步青云?
从前萧景睿是向来不理会这些金银古玩之类的,怎么如今突然想到了义卖这个法子?白婉儿看的那些账本上的密密麻麻的账目,脑子里却想的是顾若清的脸。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发现了什么,才想到用这样的法子来折磨自己。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顾若清知不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萧景睿知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义卖,究竟是萧景睿为博美人欢心,还是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碧痕,你派人去府上告诉哥哥一声,让他将本宫之前送去的那些东西,悄悄的再送回来。”无数思绪在白婉儿的脑海中飞过,想着实在不行就说丢了。可这些东西丢个一件两件倒没什么,丢个几十件那可就是大问题了,她一定摆脱不了干系。
为今之计,只有想法子把那些东西弄回来,并且要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妥当的交给文国公府。放在白府的都好说,至于那些送出去的,便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她又叫住碧痕,“告诉哥哥,太子可能发现了丢了不少东西。让他想法子,不行就高价再把那些送出去的东西买回来。”
碧痕点头称是,知道此事一旦暴露非同小可,连忙小跑着出去了。
白婉儿坐在内室的榻上,心中暗恨,想起黄全告诉自己,顾若清看似出自商贾之家,实际上对账本一窍不通,自己还沾沾自喜。如今想来,都是底下那些蠢货办事不力!
可无论白婉儿如何的愤怒,文国公府要举行义卖的消息,还是像长了翅膀的鸟一样,飞进了京城每一个有名有姓的人家。向来清高的文国公府,要做这样的义卖,本身就够引人注目的了。而知道内情的一些夫人又放出消息,据说连东宫和长公主府上都添了不少东西,这就更加让人心生向往。
不仅仅是因为东宫和长公主府上出来的东西,品相必定不会差,也是因为买了这些东西,或许就能和东宫以及长公主搭上线也说不定呢。
因此,许多高门世家的妇人和贵女都卯足了劲头,要在这个义卖会上大出风头,连带文国公家的门槛都快要被这些人踏平了。
而皇城另一头的华丽府邸中,一个长相白净阴柔的男子笑着捏起一张包着锦缎的请帖,冲身边的太监说道,“本王就说,为什么那个白崇安竟然私底下安排人将之前送出去的那些东西高价收回来?原来是因为这个事。”
“王爷说的是,奴才也派人去打听了东宫的消息。虽然东宫明面上没有参与文国公府的义卖,可是实际上谁都知道东宫和长公主府上是出了好些东西的。”那太监身形高大,气息沉稳,竟有些不像是个阉人。
“哼,这次算他萧景睿反应及时。可惜了,本想借着这个把柄拿捏拿捏白家那对父子,甚至设个局告他个萧景睿结党营私之罪都绰绰有余。没想到他竟能想出这样的法子,可惜这一步好棋。”男子笑着摇头,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看起来有些阴冷。
那太监躬身说道,“虽然告不了太子结党隐私,但是王爷可知白崇安安排人高价回收这些东西,心里也是发虚的。”
“白崇安拿这些珍奇古玩去打点关系的这件事情,萧景睿实际上是不知道的。王爷不如以此作为要挟,毕竟一旦东窗事发,他和白侧妃,都是要遭殃的。”太监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白侧妃?你倒是提醒了我,还有这么号人物。”男子从踏上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头盛放的梅花。
“好奴才,你倒是提醒了我。白崇安这步棋丢了不打紧,但若是...”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只是走到书桌旁,摊开一张纸,在纸上写了几行字。
“你去随便买一个什么物件,将这张纸放到里面,送到东宫的侧妃手中。”男子的心情瞬间变得极好,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那太监接过纸条点头称是,推开门快步的离去了。
只剩男子一人坐在书桌,唇角含笑,轻声道,“一个白崇安算什么,枕边人的背叛才是更为致命的呢。”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白婉儿的绝情,在那幅冰清玉洁的外表之下,究竟藏着一副怎样的贪慕虚荣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