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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预兆与诺言(1 / 1)


深夜他开着工程车敞着车窗,往家中赶去。夜里微凉的风使得经过一整天的忙碌后,越加浑噩、迟钝的大脑顿时清醒。一墙之隔的城市,抬眼望去,那几乎覆盖整座城市建筑面积百分之80以上的大块玻璃窗上,随着夜晚城市居民生活迈向另一个端口灯红酒绿得节奏映衬下,那一尘不染得光滑镜面,反射出艳丽的有色灯光,白天得他们很累,因为劳动力替代品——机械造物的出现,每个人都在抓紧每一分每一毫的时间,用来完成着过去三四倍的工作量,每个人都在颤颤巍巍,拼劲全力的在求活,生怕自己失去赖以维生的“糊口桌位”;而黑夜却给予了这些繁忙一天的人们短暂的休整,每个人都在为当下考量,而未来似乎也就变得不再那么值得被人重视了,主打得就是白天累死累活,夜里纵情享乐。

世界得统一,造成了科研力量得集中开拓,科学家们撬开了宇宙物理材料学、分子力学和动力学的杠杆,铁路轨道从原本的地面铺设,转架到了空中,以轻型导电性更强的电力约束强磁材料,制成了环状磁力传导镂空管道,成人手臂粗的强磁材料就可以拥有,令一架32吨的“战斧坦克”浮空的能力,框架镂空处会以,可吸收太阳热能并转化为高浓缩电力能源的超强光新硅基元素凝胶制成透光窗;磁悬浮超铁在管道中通行时,会得到较为高效得能源损耗补充,整个轨道得铺设完全参照蜘蛛网状分布。有的路段会因为土地水平高度落差的缘故,途经山涧、湖泊、海底、高山、丘陵、甚至是在城市楼宇的半腰中穿行,这个时代的人甚至可以完成一天内环游全球的壮举。

而在地面上,原本留存的旧式燃油电力汽车通行用道路,则被留给了各个城市联盟主管部门的城市基能维护部门使用了,而限速问题,亦早已伴随着“磁悬浮超铁”的全面铺设跟着烟消云散。毕竟新的时代背景下,最看中的就是工作效率问题了。这一切硬性条件的实施也进一步造就了,人类联盟统领时代各个城市繁华程度日新月异的进一步发展,人口也因此未曾受到社会整体工作压力的加大,而出现的生育萎靡现象。反而远超过上古年代至今任何时代的数次新生人口增长。若不是粮食问题牵扯恐怕,人类最开始殖民星际,但有关当局早已,做好了居安思危的长远打算,提前对人类星际殖民时代的开启做了更为广泛的布局。

他叫关天工,今年24岁,单亲家庭长大。父亲是“人类联盟蒙塔城分部”的一位低级科员,职位虽低,但资历却可以在里面排进前列那一批人之中,成人礼的那次经历成为他这一生都无法抹去的痛苦回忆,他是幸运的同样也是不幸,他终究是失去了他那位关系要好小伙伴,当时听到抽泣而醒过来,也只是内心最深处的渴望,所化的幻觉而已。

他的家位于蒙坦城青园街北侧66号,一个会在夜间进入全封闭管理的小区内。

封管时间为夜间22点整到第二天6点,小区外围东、南、北三个方向会有一堵堵百米高的铁墙从地下升起,如同铁藩篱般将整片楼宇层层包裹,背面则紧靠着一座30层楼高的小山岭,若是那些思想极端,流窜作案的“疯子机械改造暴徒”想要越山强攻,则会被迫集中在同一个方向,居民便可趁机从正面逃离。而若是另外三面遭遇袭击,则可以躲进山林里,得到充足的时间逃生,可谓退可攻;进可守,而小区内的人因有山岭的格挡便先天占据了地利的优势;三面地下埋入的铁墙中附加了一整套完备的电子干扰全域监视系统,可用于防盗、防暴、全区域监控日常巡视等,对局域内的安全提供了更为有力的保障。

即便是生存在一个如此统一繁华的世界格局环境里,也仍然无法阻止罪恶的滋生。

而极端思想的机械改造反社会势力,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与其说他们是一帮反社会人士,不如说他们是被宗教教义洗脑的极端恐怖分子更为贴切一些。毕竟怎么会有正常人会主动将自己完好的身体组织和脏器切换成金属机械造物呢?能够加入其中的,也多是那些,在各自领域获得了一些成就,但野心增长进一步失控,又或者干脆的遇到了某个足以磨灭其一生所坚持的信念,问题最终答案却并不是自己坚持的结果的,那些野心家和钻牛角尖的科学家们罢了。

原本存在于旧世界阳光背后,影子里的社会渣滓们,随着经济的繁荣也在壮大着,他们寄生在新兴世界的根茎上,趴伏在枝条上,汲取着繁华时代的养分。

由于今天过于投入于工作,忙到将近8点15分左右才开始往回赶,毕竟还有额外的安排,答应父亲的,要去看看母亲的。

而今天他所接任务的最后一条街——东风街,离家将近有107公里路程,几乎是在整座城市最东方边沿的位置了。

如果是乘坐空中磁悬浮轨道车返回去,这点距离也只是下车后走个三五公里的功夫而已,可公司的工程车,他今早就已经驾驭上了,期间还一直都未曾回返过公司,当然也就归还不了了。

那个路边随手停车轻易不会丢失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于这盛开着绚丽霓虹,满眼科技烟火的魔幻城市仅一墙之隔的黑暗里穿行,城市灯光边沿的昏暗高墙上爬满了红葛凋零留下的拇指粗壮的树藤,外围的道路一路向下,最低处甚至与城市千丈的城墙落差足有近500米的落差,坑洼的道路渐渐的延伸进了地下隧道中。

地面上的路,由于交通模式大规模升级,已多年未曾有过多大的修缮了,甚至基本可以以说是有些路段都已荒废了。更是在前些年《公共交通飞行法案》通过后,就彻底被定性为,属于旧时代的落后科技建造历史沉疴产物了,毕竟那时候道路上的行人与车主可是经常不能很好的和睦相处的,而城市交通事故则是一种数学概率问题,高实施铺设率的公共交通和城市发展的金融上的某些资金回流问题并不能同步发展存在,私家车的存在量,甚至已经成为能够影响公共空气环境的一个最主要的客观原因了。所以那时候流传至今的道路其实从设计上是存在一些问题的,问题只会越拖越大,而不会就地消失。

隧道前,远光灯照在遍布裂痕的水泥道路上,坑洼遍布,头顶那一望无际的阴霾黑夜,稀疏的星辰在浓重的工业污染浮尘里沉浮,没错,及时社会形态已经很高级了,可环境污染问题却仍旧存在,车辆一路颠簸的地驭进了足可三车并行的隧道,四周车辆照射区的正面部分,四周没有丝毫的灯光,周围的黑暗一片的死寂,仿佛整个人类文明在此刻死去了,诺大的世界只剩下他一人,即使是白天也是很少有人从这里路过的,隧道里除了荧光的转向照明装置,就在也找不到一丝其他的光亮了。

隧道顶部渗出的水滴打在车窗上,滴答作响。车窗的雨刷来回扫动。突然,几只猫咪大小的黑影从路旁窜了过来。黑影速度十分迅捷,还未注意到是什么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由于关天工下意识的躲闪,一个没注意,一声“砰~”的巨响过后,前窗碎裂,一根年久掉漆而黑漆漆的灯柱断差深深地扎进了前挡风玻璃里,半个车身都扎进了路边绿化带内,地盘跟马路崖子蹭出橘红色得火花,车门别着掉漆生锈的路灯另一段儿灯杆,挤压得向内凹陷着,引擎盖好巧不巧的镶上了一块绿化带里,成人拳头大小的尖锐石头,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斑驳迷蒙的绛紫色光线里,粗枝密叶的冬青树在视野里,如相机失真效果拍摄得萤火虫光源,扭曲、旋转、摇晃着,阵阵刺耳的嗡鸣透过耳道直直扎进脑子里,眼前还夹杂着一片血红。头顶上湿漉漉的,只是还未感觉到疼痛。恐慌如同处于溺亡前的水潭里,心跳天云擂鼓,久久未能平复。

跟着眩晕感传来的还有那位于鼻端上弥漫在空气里的腐臭味......

恍惚间,迅速逃离现场的黑影,其中落后的一只某一刻,突然停了下来,碧绿幽光的两只眼睛回眸,挺直细长的身体弓着尾巴,站起身来,直勾勾来看着他,不大会的功夫就离开了。

那眼睛里似乎藏着些什么令人不明觉厉的东西,像是包含着慌张、恐惧和怜悯,似乎与人类看待同类中弱小时的神情如出一辙,这一眼深深地映入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嘶~见鬼~,黄鼠狼啊。~”后背上和两只手整条手臂的背部有一阵刺骨的寒毛风拂过,阴飕飕地凉。

“该死的......”心情终究是失了控,他把自己从变形主驾车窗里费力地拱出来,一时火起对着灯柱使劲踢踹......

检查半天才发现车辆油管儿由于老化又加上这次路况颠簸以及撞击漏油了,也不是太漏的太快,也就只是像得了前列腺炎的老头儿在站着迎风尿三丈而已,打火开关也都受到了些影响,刹车也时灵时不灵得,而漏油得情况仍旧在继续,只能算勉强能开,大概率如果不能在预计30分钟内赶回去,车都得在半路抛锚了。

最要命的是工程车属于公司财产,如果不能在5天内,也就是下次年度工作总结会前把车修好,那他一定会被公司毫不犹豫的从工位上请出去,而这个时代的工作机会可是越来越少了,衣食住行方方面面近一半以上的位子上都流满了“机械生命”的机油......

“你们看新闻没有,今儿哪个妹妹愿意陪哥哥我一起去平安广场后头山头上小树银儿里,一起去欣赏这百年难得一见操机红月亮啊。”

“吆!邓阳德,你个鬼迷儿麻爪儿嘞,你龟儿子呦,真是司马昭然之心路人皆知!你看个锤子月芽芽儿,还小树林儿,我忒~,塞中恶鬼~”

工程车内车载电台频道中“金汉城域管道维修公司”的老员工们正在热火朝天聊着天,东家长西家短,这也算时整个车内唯一幸免于满的完好的物件儿了。

他是今年4月份最近一批入职员工中的一员,结束长达两年时间的技术岗位培训期考试后,被分派到公司里;

平日里也不曾与这些嘈杂人间烟火里的弄潮儿们有过多么亲密地交流,跟他一起分配到公司来的还有另外3个人,两女一男,几人是同一个培训班的;岗位选聘时男女分工不同,他和另一位身材较为壮硕的男同学,一起做起了城域地下管道维修部的“鼹鼠”。

“您有好大儿来电。”

“天儿?你现在在哪儿呢?你快来啊。我搞了点儿海鲜,新鲜大闸蟹,还有烧鸡,另外我从我爹那里搞了点儿陈年佳酿,咱们爷儿俩好好喝两口啊,在你的工作室,就等你了赶紧来啊!”

“你去的时候没人跟踪你吧?”

在这个时代由于经济的高速腾飞,人口也就跟着迅速的增长了起来,全球人口约为300亿左右,而日常满足人体供应所需的必备物——粮食也成为了一种限量供应的管控储备物资。曾经市面上那些秀色可餐的美食,这时真正成为了高端的奢侈品,大多数人未来一直要吃的食物,也就只剩下夹着可食用类树叶的面包,和米粉所制成的饭团了。

而酒由于种种原因被彻底列为违禁品了,想要购买的话,都只能跟违法的黑市商人进行交易了,而原本在旧世界违禁的某些物品,在这个生存都显得极其艰难地时代就不再违禁了。街道上每天24小时都有机械巡察在来回巡视,抓到的话会被带去拘留,还要时刻留意会不会被勾起酒瘾的违法分子尾随,他们会像闻到腐肉味道的鬣狗,暗中观察着你,鬼鬼祟祟的四处打望,寻找机会宰肥羊过“体面日子”。

此时,一个浑身油污的短发小胖子,正扒在直井井壁的悬梯上,抬头透过那顶部手指粗细的两个孔缝向外张望着;

他的脚下有着,一摆放着几张石凳和一张木桌的狭小房间;整个小房间的布局显得很是拥挤;内里紧贴着墙的位置还挂着铁网;

扳手、铁钳等杂七七八的各类工具挂在上面,同时也杂乱无章的堆放着一些旧时代的许多各类科技产品,这里是关天工接受城市排污管道维修这份工作以后,“专门寻觅”到的一块专门用来储存修理工具的地方,同时也是兼具收集来自旧世界破旧机械的储藏室。。

“安全,天儿哥你快点儿就等你了。”

“有事要耽误一下,要晚些到了。”

“成,等你。”

“对了,玻璃货柜里的那身连盔式太空服别动,好不容易攒出来的,没有替换件。”

星辰隐匿在飘渺的发达过后的工业烟雾里,时间显示20点40分。夜深了。

车内一直处于热火朝天畅聊的电台频道似乎受到了某种干扰,开始断断续续传出滋滋地不正常声响。

车辆停放在了一座由铁栅栏和铁丝网围拢起来的陈旧建筑前。内里亮着因电压不稳而有些许闪烁的照明灯光。

这里或许也算得上是一方净土吧。墙壁上留下了时间的斑驳,杂草肆无忌惮的沿着铁栅栏野蛮生长着,似乎也昭示着这里已经许久未曾被人拜访了。

大门前两侧,沾满灰尘的铭牌上写着“昌盛墓园,亡者乐土”显然这里是片墓园区。整体上未见到有任何和这个时代相符的科技设施,半掩打开的两扇铁门内里是一片长满丰茂草木、连绵起伏的低矮小土丘;视线远方唯一的建筑物“墓地管理处”都只是稀疏平常的二层小楼平顶房而已;管理处窗子上的玻璃都已经不翼而飞了,显然这里已经荒废了。

静默耸立着成百上千座墓碑,靠近管理处的某片小土丘上,碑上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长发女人的雕塑,被安置在石碑顶部被镂空雕刻出来的小房子内。女人雕像的脸上是一副让人看到便不自觉地放下一切的干净而又格外澄澈的笑颜,纯洁而又灵动;碑文处著有“人类自诞生以来,新纪元伊始至今宇宙研究学最伟大的奠基人之一,全球宇航科学联盟2496年航天设计奖获得者,关文林之妻,关天工之母。其生父生母不详,生平年月2479年?月——2499年7月”。

“还好这墓园附近的街有家花店,总算赶上了,不然就要食言了。”

“妈~我来看你了,神诞日快乐。”他盘座在墓碑旁的一圈石砖上,手掌轻轻抚过石碑正面的碑文,喃喃地说道,

墓碑两边分别摆着一捧雏菊,和一捧白色的香雪兰,点点温柔的白烛光在那朦朦发散的照明灯光中,微微摇曳着。

天空中的月开始染了色。那如血似泣的绛红若华盖降天。缓缓的将整片墓地都染上了血红的光,他拄着墓碑静静的欣赏着眼前这波澜壮阔的“风景”,那遮住漫天星辰的片片灰暗的云朵,似乎都在为眼前"圣月的绽放"甘做陪衬,碎成一片片“鳞片般”的泡影,这一切皆在循序渐进中“美满”地演示着。

风都停止了吹拂,整个天地静的落针可闻,不知什么时候起。这墓园里时常随处可闻的鸦鸣,都消失的了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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