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穿过荒草,纷飞的火星穿过荒草隐隐有燎原之势,巨大光焰点亮南侧的天空。冲上台阶的时候,晏修的衣袂着了火,炙热的火舌灼伤了他的皮肤。
晏修顾不得扑灭身上的火,只管冲向那九头蛇,纵身一跃,运转周身气力向其中的一个头颅砍去。
那九头蛇正全神灌注地催动鬼火烧掉红棺,全然未曾注意身后的晏修。突然从头部传来一阵锐痛,它嘶吼一声,甩着巨大的尾巴将晏修甩出数十米远。
晏修擦去嘴角的鲜血,甩甩发昏胀痛的脑袋,撑着长鸿剑,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未站稳,九头蛇一尾横扫,他猛地向侧身一转,险险躲过了一击。
看看没有打到晏修,九头蛇甩着尾巴扫过身侧的石柱,连着多次没有攻击到晏修。晏修此时才有些感觉:莫非这九头蛇眼盲?
晏修小心弯腰,拾起身侧的一个石子,击打在前方的白石柱上。那九头蛇唰的转身,尾巴一扫拍在了石柱上。
果然如此。那九头蛇果然看不清东西,只能依靠声音辨别方位!晏修看着满地的石子和周围的巨大石柱,眼珠子一转生出了妙计。
他抓起数十个石子,丢在远处的白石柱上。
九头蛇没想到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声音,它现在只有八个脑袋,不知道怎么用八个打下十几个目标。实在没办法,它将自己的躯干放长,绕着柱子去击打石柱。
晏修继续向不同的石柱扔石子,那九头蛇不断在石柱中穿梭,身体逐渐缠成了一个麻花,八个大大的拧成一团。晏修从袖口掏出宝玉,猛地抛在九头蛇巨大的躯干上,抽剑冲了上去。
话说那宝玉碰到九头蛇躯干的瞬间化作一团水,不消片刻溶蚀进了它的体内。
九头蛇发出尖利刺耳的怪叫,不断挣扎着身体。它巨大坚硬的鳞片自从血肉里逐渐剥离,白骨经络裸露被一根根抽出体内。晏修提剑对着九头蛇的脖颈一刀砍下,轰隆一声九头蛇的八个脑袋掉在地上,那脑袋在地上扭曲挣扎了一会,不消片刻便没了动静。
晏修松了口气,双手从粘腻的血肉中滑落,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他的胸膛起起伏伏,只是简简单单的呼吸就感受到了百骸尽断的痛感,他想他大概断了两根肋骨。
黑暗里传来磔磔怪叫,几只挂在枝头乌鸦听到林中的动静,扑棱着翅膀三三两两逃走了。胆大的几只落在九头蛇身上啄食血肉,丝毫不怕躺在一侧的人。
晏修抬眼,瞧见了那个长得像山猫、冒着黑气的家伙,奈何此刻他身上没有一丝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怪物走到那红棺,轻巧地抬在了肩上。
“别动那棺材......”晏修握着剑,想要站起来。
那妖怪瞧见躺在地上的晏修,走到他身侧掰开嘴,从袖口拿出赤红药丸,将它三两下碾碎,全部按进了嘴里。
口腔蔓延苦味,晏修咳嗽个不停,险些气都顺不上来,他感觉腹腔处有火烧,四肢百骸传来钻心的疼痛。
什么鬼?这家伙要杀他?既然要杀,一剑杀掉不是更快吗!
“这是养神芝,生在琼田中,叶如菰,不丛生,一株可活千人。今日送出,算是对你所做事情的报偿。”怪物头上鬼气消散,露出一对山羊角,身后的九条赤尾也铺展开。
晏修按住胸口,奇迹般地没有感受到疼痛,伸手运气,发现破碎的丹田也被修好了。他撑剑起身,警惕地看着怪物:”你究竟是什么人?"
“此处唤即翼之山,我是此山孕育的山神。”它的头转向一侧,指着那红棺说道:"那棺材里是我的尸骨,由于我没办法对付虺,所以找你帮忙带走它。”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山距离聊城千里远,要说碰巧就太荒唐了。”晏修扯下绑着长鸿剑的布袋,揉了下手腕。
那个山神低声嘀咕两句,随即双手附在晏修的头顶,一股极其清冽的气息弥散在空中,晏修看见自己的身体冒出一团气。
“这......这是?”晏修拍掉山神的爪子,惊奇地看着缭绕在身上的灰黑气体。
"是你丹田里的气。上古混沌初分,人兽皆有清浊二气,是以调和阴阳,繁衍生息。可你全身只有浊气,未见清气,实在奇怪。”山神把棺材抬在身上,继续说道:“我想你身上大概有些神通,便将你引到此处予钱财,请你帮忙收服那九头虺。"
晏修呵呵冷笑,心想这“请你帮忙”说的太牵强了。他不打算办事也没收下钱,那黑猫就要杀他,逼迫反被说成了礼貌端直,我呸!
“哼,叫那黑猫出来,老子要教训它......”晏修说道。
“......咳咳,它不在。还有一件事,”山神将红棺绑在自己的身上,回头对晏修说道:“请不要将今日的事情告诉别人,为此我可以施三次雨。无论你在哪,只要呼唤我的姓名‘山溪’我就会立马到你的身旁。”
“一阵雨有什么用?就算你真的能呼风唤雨,现如今空口无凭,我怎么相信你真的可以帮我?”晏修狐疑地看着山溪。
山溪手指着上空:“妖怪说的话没法掺假,雷公电母看着呢。至于三场雨.....”山溪神秘地弯起嘴角,接着说道:“这话,老天也不肯告诉你......”
潺潺怪泉,白水落黑石出。晏修跟在山溪的后面,沿着枫叶斑驳的山路下山。晏修看着山溪背后的红棺,好奇问道:“你和那九头蛇都这么宝贝这棺材,它究竟有什么好的?”
山溪将红棺轻轻放到地上,:“虺蛇一千年会长出一个蛇头,如果九千年间机缘过佳,便可长出九个脑袋。九千年过后,再过一千年会有场雷劫,如果他度过雷劫便可半步成龙,腾云驾雾。”
“度过雷劫后,他只差一个机缘便可成为真正的龙,这可遇不可求的机缘就是半神的骸骨。烧掉骸骨,吃掉骨灰,便可顶替那半神的神格,在九霄碧云外的天宫享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