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无所畏惧的少年少女,在沿海公路上飞驰,没有人会注意到,普通的电动车上是明天就要登台的顶流爱豆。
没有万众瞩目的追逐,没有闲言碎语,也不会有质疑,有得只是两个相互慰藉的灵魂,在彼此的陪伴中治愈。
耳边吹过的风,在为他们的逃离欢呼,慌乱了节拍的心跳,是尔迩藏好的欢喜。
电动车在沿海公路的尽头耗尽电量,尔迩眺望远处看不见尽头的大海,身处于黑夜,却企图逃出黑暗,现在想起来像是无稽之谈。
公路的边的灯照亮整条路,四周安静异常,有那么一瞬间,尔迩觉得她回到了幻境中。
而寥寥无几的车辆通过,才让尔迩感受到是在现实里,他们俩一前一后的将电动车推下公路,在海滩边停放好。
夏天咸咸的海风,吹得脸颊上黏黏的感觉,尔迩拨弄着短发,夹在耳后。
“海的尽头还是海,我们无处可逃。”尔迩低落的声音夹杂在风里,吹向海浪里,被拍打声淹没。
“那我们就躲起来,让他们找不到,明天晚上我不出现。”听见这话的尔迩,惊讶的站起身,低头严肃的提高声调,“你不想在娱乐圈混了?会断了你所有的路。”
Lucas并没有抬头看尔迩,反而轻笑了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无力的往前走了几步,背对着尔迩,声音很低却有力量的说着,“那又怎么样?做个普通人也很好。”
站在顶峰的人,独自承受的那份孤独,是仰望着无法体会的感受,可那些唾弃,谩骂,指责甚至是质疑堆积成无形的气压,将站在顶峰的人压迫得无法喘息。
在尔迩眼里,他是站在哪里,哪里有光的存在,他永远光芒四射,却忽略了他也会受伤,更会被压力击垮。
已经站在顶峰的人,怎么可以回头看向深渊,他没有后退的选择,只能往前走,孤独的享受着万众瞩目。
“对于爱你的人来说,你是他们的信仰,是努力的希望,为了与你并肩同行,而变得更好。”尔迩走近他的身后,震耳欲聋的誓言仿佛被神秘的力量加持,掷地有声的继续说着,“可能有些自私,也有些残酷,但你已经不能回头,如果累了,请你再坚持一下,等那一天四面八方为你而来的爱意,将不负所盼。”
转身已是眼眶湿润的Lucas看着眼前瘦弱的尔迩,她身体拥有着巨大的能量,无论经历多少苦难,她依然如悬崖上的萱灵草,从石缝中挣扎而出,为自己争取那束光。
没有人叫她强大,可她却比谁都要明白活着的意义,即使这个世界再没有牵挂的人,也要好好活着,这是她爸爸最后的希望。
四目相对时,尔迩却被Lucas紧紧抱住,她先是愣住,缓过神后慌张的想要推开他,却被抱得更紧。
耳边是Lucas低沉的嗓音说着,“我只想守着你。”恍惚间尔迩感觉Lucas像是回到医院醒来那天初见时的感觉,熟悉又舒心,好像他就是为自己而来。
尔迩被这样的温软的拥抱慰藉,她承认这一刻在无人之际,可以贪婪的享受着不属于她的拥抱,只要这一刻就好。
她不再挣扎,安静的贴在他的肩头,手臂拥上他的背脊,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仿佛今天所有的艰难都烟消云散,即使逃离不了黑暗,那就成为黑暗中的那束光。
黑暗中,缓缓出现一个佝偻的影子,尔迩瞪大了双眼。
看清楚是一位老人的影子正向他们走来时,尔迩惊愕的闭起眼睛,把头埋在Lucas的胸前,微微发怵的说着,“你回头看眼,能不能看见有个阿婆。”
尔迩觉得自己见鬼了,她知道与Lucas在一起时听不见灵魂的声音,这个氛围太适合鬼出现,尔迩心里已经盘算出无数个逃跑的路线。
脑门却被弹指一击,她吃痛的抬起头疑惑的看着Lucas,听见他嘲笑的说着,“看得见,她来了~~”尾音特意拖长了在她耳边回荡,等尔迩伸出脑袋透过Lucas的胳膊遥望时,那个影子已在他们身旁。
阿婆笑眯眯的看着相拥的两人,和蔼的说着,“年轻人,这么晚还谈恋爱?”尔迩才意识到还Lucas的怀里,立马弹开,尴尬的扶额。
阿婆战战巍巍的走近他们,Lucas笑而不语,尔迩立马解释着,“我们迷路了,车和手机都没电,在等天亮~”
没等尔迩解释完,阿婆招呼他们并指着远处的矮房子,邀请他们去她家暂住一晚,尔迩与Lucas面面相觑,虽然心里犹豫,但阿婆淳朴热情的招呼让他们不忍拒绝。
沿海渔村早年的平房,是阿婆的住处,渔村一带政府准备打造旅游景点,附近已没有类似的小平房,只有阿婆不愿搬走。
“只剩一个房间,你们可以住这里。”阿婆把干净的被子放在床上后,笑着走出房间,尔迩尴尬的站在原地挠头,转身跟着阿婆走出房间,嘴里念叨着,“阿婆,我和你一个房间吧?”
身后的Lucas却意味深长的说了句,“等会别求我。”尔迩回头瞪了Lucas一眼,见他得意的笑着,转身跟着阿婆去另一个房间。
刚走进房间时,尔迩就感受到扑而来的寒意,酷暑的夏夜,没有空调的房间怎么会如此冰凉,她感到不寒而栗,警惕的环顾四周。
房间虽然明亮清晰,可尔迩却感受前所未有的害怕,前几次的经历来看,房间里一定有灵魂的存在。
不出所料,她耳边突然响起一个老年男人的呻吟,“你起来,这是我的位置。”尔迩听见这声音时,像被床上的刺给扎了一般的跳起来,惊悚的看着床铺,瑟瑟发抖。
阿婆疑惑的拍着尔迩的肩膀,询问她怎么了,尔迩指了指墙上的黑白合照,照片里的男人还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一身中山装,女人风情万种旗袍装。
“他是谁?”
“我在等的人!”阿婆眼里的柔光好像将她带回那个不知未来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