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不知道呀,我明明看到他把加了药的酒喝下去了。”柳在溪也搞不明白为什么。
“废物,这点小事也办不好。”李文敬气得狠狠地往一旁的树上踹了一脚。
“李少爷,那,那我们之前说好的五十两银子……”柳在溪鼓起勇气要钱。
他昨夜也跟着腹泻了,若是那银子要不到,岂不是吃大亏了。
“事情没办成,你还敢跟我提银子?”李文敬瞪大眼睛看着他。
“也不算没办成。”柳在溪辩解。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出事,我们可以把责任全都推在他身上。大家一定会怀疑他的。”
听到这话,李文敬眼前一亮。
有道理。
昨夜去了迎月楼的人,只有夏知没有生病,那就可以说是他害了大家。
“可以啊,你还算有点急智。这五十两银子,归你了。”李文敬嗤笑一声,把怀里的银票扔给了他。
“这事你负责传开,我会让人推波助澜的。这点小事若是做不好,你知道后果的。”
“我知道了。”柳在溪捏紧了那张银票,强忍着不满答应了下来。
见他识相,李文敬满意地离开了。
躲在假山背后的宋思年听完了两人的对话,惊讶得合不拢嘴。
原来,昨夜去了迎月楼的人腹泻居然是李文敬和柳在溪合谋导致的。
想到柳在溪得了五十两银子,宋思年羡慕得抓心挠肝。
要是这笔钱是他的就好了。
柳在溪失魂落魄地离开,没想到一出来就遇到了宋思年。
他吓得赶紧把银票藏起来。
宋思年应该没听到他和李文敬的对话吧?
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思及此处,他看向宋思年,试探道:“宋兄,你怎么来了?”
“我都听到了。”宋思年想着那五十两银子,这话脱口而出。
有了这笔钱,他可以给娘亲看病了。
“你听到什么了?”柳在溪有些慌乱,但是还是强装镇定。
“李文敬给了你银子,让你给夏知下药,但是你没办成,害得其他同窗受罪。”宋思年冷笑一声,把刚刚听到的话复述了一遍。
“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说出去,其他人会怎么看你,山长会不会让你退学。”
“你要是敢说出去,李文敬不会放过你的。”柳在溪气得推了他一把。
“我又不傻,我私底下悄悄和别人说,李文敬怎么知道是我说出去的呢。再说了,李文敬是知府大人的儿子,别人不敢得罪他,难道还会怕你么?”宋思年冷静地分析着。
柳在溪心里一慌,若是这件事传出去,他可就完了。
他一定会被逐出育贤书院的。
“宋兄,咱们有话好好说,你想要什么?”他压着心底的怒气,询问道。
“我要的也不多,他不是给了你五十两银子么,你分我一半,我就替你保守秘密。”宋思年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休想。”柳在溪快气吐血了。
他一句话就想分走他二十五两银子,他怎么不去抢钱庄啊。
“那我把你和李文敬合谋下药害书院学子一事说出去。”宋思年转身就走。
“不,你别走。”柳在溪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我,我答应你。”
他愤愤不平地应了下来。
宋思年冲他伸手要银子,柳在溪咬牙切齿道:“只有银票,等荀休了我去找人换成银子,再分给你。”
“万一你到时候反悔了怎么办?”宋思年还是想现在就拿到银子。
“我给你五两银子做保证,剩下的二十两,我换了就给你。”柳在溪恨恨地把珍藏的五两银子交给了他。
“我当然相信柳兄的品性了,你肯定不会骗我的。”宋思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有所思。
柳在溪居然还掏得出银子,看来他对半分还是要少了呀。
不过现在也不好改口了,若是逼急了柳在溪,说不定鸡飞蛋打,他一两银子都挣不到。
不过有这么大一个把柄在,他还怕日后自己会缺钱么。
两人并肩离去,躲在树上的萧乙把全程都看完了。
“我去,这读书人心眼子可真多啊。”他一跃而下,去了学堂,往裴知夏书桌上扔了一块石子。
裴知夏便明白,这是萧乙有紧急的事要找她。
她找了个借口出去,确定没人跟踪她之后,方才开口道:“出来吧。”
萧乙从树后走了出来。
“小姐,那柳在溪果然有问题。”
他把先前偷看到的一幕全都告诉了裴知夏。
裴知夏微微挑眉,她猜到了柳在溪下药是李文敬授意的,但万万没想到宋思年居然会拿这个去威胁柳在溪。
“二舅舅这眼光,可真不行啊。”她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就是就是。小姐不用着急,我也会给您留意如意郎君的。”萧乙立刻点头附和。
裴知夏哑然失笑。
他一个王爷的下属,操心她的婚事做什么。
“行了,这事你用不着操心。你回去吧,我自会有办法应对的。”
……
裴知夏回了学堂,佯装不知道这件事,任凭柳在溪造谣,然后李文敬和他的狗腿子们推波助澜。
毕竟现在谣言传得越厉害,到时候打脸就越疼。
这个谣言传得飞快,连其他班的人都知道了。
余路平从乙字班愤愤不平地找了过来。
“夏知,你也太过分了吧。请我们吃饭,故意下药害我们腹泻。”
“胡说八道,是谁造的谣?敢不敢出来跟我对峙。”裴知夏气呼呼地否认。
仿佛刚知道这件事一般。
余路平一愣,没想到他这般理直气壮。
他疑惑道:“如果不是你还能是谁,毕竟我们都腹泻了,只要你还好好的站在这。”
谢羽眉头微皱,站出来维护裴知夏:“没有证据还是不要血口喷人的好。”
其他的人也将信将疑。
裴知夏没想到冷言寡语的谢羽会站出来替她说话,唇边勾起了一抹笑。
她朗声道:“昨日我可是从头到尾都跟你们呆在一起,没离开过包间。而且也是你主动找我请客吃饭的,你提议之后我才说让我做东。全程我都和你们呆在一起,请问我什么时候准备的药呢?”
裴知夏这话顿时让他们都清醒了。
对哦,裴知夏没有机会也没有必要做这件事啊。
这事逻辑上就不通。
“那为何独独只有你一人没腹泻?”余路平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就要问这个造谣的人了。”裴知夏的目光落到了柳在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