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整日蒙着布巾?”祁恩宠问道。
芮玑只当是府中管事的人,毕恭毕敬的回道:“芮玑自幼在火灾中,容颜尽毁,故以布巾遮面,防止惊吓到她人。”
“真的吗?”祁恩宠狐疑的望向她。与她四目相对,趁她不备,一把抓住面巾扯下。芮玑一惊忙抬手捂住脸庞。即使这样她的面容还是暴露在祁恩宠的目光之下。
“你在干什么?”东河从门外进来,怒喝道。
祁恩宠看见芮玑左脸之上有一大块红色的伤痕,十分惊骇,丑陋不堪。
她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而东河也是吃惊不已,那双眼睛不会错的,就是她呀,可是她的面容为什么会变成如此?芮玑吓坏了,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东河一把夺过祁恩宠手中的布巾,重新帮她系上。安慰道:“没事的,不要害怕,你先回去。”
他安抚好芮玑,又狠狠的瞪了祁恩宠一眼,强行拉起她的手腕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所以你是故意来我的府中,羞辱一个无辜的女人。”东河质问道。
祁恩宠从未看到东河如此动怒过。
“东河哥哥,你……”
“我就问你是不是?”
祁恩宠低下头去:“不是的,我只是好奇。”
“所以呢,你认为芮玑容颜美丽,我看上了芮玑,我将她与子期带回府中,我是那种人吗?恩宠你一直是这么想我的。”
“我没有,没有。”祁恩宠连连摆手,羞愧的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子期在悠然楼中,与悠然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一直到月上梢头,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回到府中,姆妈已经休息了,而芮玑倚门伫望,等待她晚归的丈夫。远远的看见他的轮廓,三步做两步上前去,扑进他的怀中去。声音里带着哭腔:“你怎么才回来,我好担心你”
“帮东河少爷做些事。迟了。”他答道,心中对她颇有些歉意,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牵着她回到了房中。
芮玑取下自己的脸上的布巾,正准备睡觉,子期惊见芮玑脸上布满了红色的瘢痕,似鬼一般,子期吓了一跳,指着她问道:“芮玑你这是怎么了?”
芮玑道:“可能是生病了。”
子期说道:“让东河少爷找医师给你看看。”
芮玑阻止道:“我们对外都是说,我是火灾毁容,现在在这样说,岂不是人人都知道我们在骗人。”
子期想了想也是。便不再说了。
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了竟妖娆又善解人意的悠然,在他身边跳舞。他所处的位置,如梦如幻犹如仙境一般,这是他做的最美的一个梦了。
他慢慢地靠近悠然,他的手游走在她的美背之上,犹如最光滑的美玉,。悠然回过头来,面容却变成了脸上布满红色瘢痕的芮玑,他从梦中惊醒。满头是汗,身边的芮玑正熟睡着,现在连睡觉她都戴着布巾,子期的手轻抚过她的额头,想起她以前的模样,想要掀开布巾,脑海中又回想起梦中的画面,他终是没有掀开,重新躺下来,蒙头大睡。
天刚亮,他就急冲冲的出门了。他昨日与悠然约好,今日再次见面。
东河早就交代了众人,他每日不需要做什么,可以自由活动,就像府中的贵宾一般。而芮玑则是在家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子期的姆妈。
待子期出门之后,东河就来到了院中看望芮玑,并为她带来了一些点心。昨夜他也是一夜没有睡好,完全不知道短短几天,芮玑遭遇了什么变故,她的脸居然变成了那样,对于女子来说一定是很大的打击。
“东河少爷,你怎么来了?”芮玑有些惊讶。
东河道:“昨日的事情,我始终过意不去。特意前来,赔礼道歉。”
“东河少爷,你怎么老是这么客气,应该是我给少爷道歉才是,我的脸……没有吓到少爷吧。”她说着,不自觉将手抚上脸上的伤疤。
“并没有吓到我。芮玑,你不要这么想,美貌都是皮相而已,你的美丽之处,并不是容颜。”他说道,又在心中补充着,芮玑美的地方,正是那双澄澈的双眸。
芮玑有些不好意思,接过点心盒,带着东河来到院中的石桌旁,将食盒中的点心一一拿出来,邀请东河坐下:“东河少爷,坐坐吧。”
东河与芮玑相对而坐,东河与芮玑讲着游历中的各种趣事,将芮玑逗得哈哈大笑,花枝乱颤。
子期也是在悠然楼乐不思蜀。悠然带着子期走在看台上,像城主巡视他的子民。子期内心的虚荣,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悠然说道:“以后我嫁给你,整座悠然楼都是我的嫁妆,你将成为悠然楼的新主人。”
子期嗫嚅道:“悠然,我……”
悠然从背后抱住他,道:“子期,你怎么看起来犹犹豫豫的,难道你不愿意与悠然成亲吗?”
“自然是愿意的只是……”
她的手指按在子期的嘴唇上,吐气如兰:“愿意就行,不必多言。”
子期道:“恕我不能瞒你,我已经有了妻室。”
“那你可以把她休了在娶我呀。”
“悠然,我的芮玑,在我危难之中,不顾贫困下嫁给我,如今在尽心尽力的照顾我的生病的姆妈,就算我要休她,我姆妈也不会同意啊。”
“子期,我知道你的为难。但是我爱你,所以不会逼你,我等着你。一年够不够?十年够不够?一辈子够了吧。”悠然说着,竟潸然泪下,那一颗热泪落在子期的手腕,子期心中五味成杂,悠然这样的女子,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如今却为自己这般,她愈是隐忍,愈是让子期心疼。
子期将悠然搂进怀中。轻轻的抚摸着悠然的秀发,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丢下芮玑。
祁恩宠回到家里,心中越想越是不对,她脸上的伤痕,一点都不像烧伤,甚至不像是旧伤,倒像是刚刚添上的。
她忽然回想起那夜在桥边遇到的女子,又想起侍卫长的话,伤了她的左脸。心中忽然闪过一些念头。思及此,忙差了侍女,到城主府中借来了玉眼,然后往东河的府中而去。东河前脚刚与芮玑告辞,祁恩宠后脚就来了。此时芮玑已收好食盒,正准备进屋去。
“芮玑,你等一下。”
芮玑听到呼唤,回过头来。正是上次拉她布巾的女子,她后退两步,警戒的看着她:“你有什么事吗?”